28. 认输
    《循循善诱,继而囚之(原名:桃花面)》全本免费阅读

    颜执睁开眼时,目光所及是一件陌生的房间,装饰雅致,床榻上堆着的蚕丝被柔软亲肤,绝不是自己房里所能用的上的。

    她锤了锤昏沉的脑袋,渐渐回忆起发生了何事。

    是唐氏和池野!

    是他们在她的晚饭里下了药。

    晚间,颜执服侍完父亲用膳后,便自行回了房间,唐氏和池野都吃过晚膳了,她的晚膳是池野端进来的。

    她知道他一向心思阴暗,但对自己一向言听计从,所以对他端来的饭食,她并未设防。

    在她用膳的时候,池野一直在一旁看着,颜执虽然有些别捏,驱逐了几次并无成效,也就不管他了。

    池野一直阴恻恻地盯着她桌上的烛台发呆,颜执一向对他漠不关心,直到她突然觉得头昏,眼前一黑之际,还记得有人托起自己,让自己没有倒在地上,那人拥着自己的力道之大,几乎将她弄疼。

    窗外雷鸣大作,刮起一阵狂风,吹的房屋呼呼作响。

    屋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中有人在向床榻逐步逼近。

    那人点燃床头的灯盏,眼前突然一亮,颜执下意识闭上眼睛,待眼睛适应后,才缓缓睁开。

    见到白循的那一刻,她没有一丝惊讶,好似心中早已认定他定然不会这般轻易地放过自己。

    这种你追我逃却依旧在劫难逃的日子,每日提心吊胆不知他何时发难,如今他终于出手,颜执反倒心下一松,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无力地向后一靠,认命般无奈问道:“白大将军,你究竟想如何?”

    白循一手执灯,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在灯火下仔细打量。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可看她略显苍白面色,瘦小的下巴,白循眉头微皱:“瘦了?”

    “离开白府,日子不好过吧?”

    颜执嗤笑一声:“不是离了白府日子不好过,是没离您远远的日子不好过吧?”

    “不见棺材不掉泪,嘴倒是挺硬的,一会可别求饶。”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随意地甩在颜执的脸上。

    “你契约未销,就敢跟着外男私逃出府,这可是大罪,至于拐你出府的哪位,知法犯法,别说无缘殿试了,怕是要去吃几年牢饭吧,运气不好一点,赐个流放也不是没可能,不过看他那小身板,怕是会死在半道上。”

    颜执看着手中的卖身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不可能,老太太明明有传人和我说过,契约已销......”

    话到此处,她自己也噎住了,当时那人确实穿着白府的衣着,可她并未见过那人,根本无法判定是不是老太太的人,可是那时白循明明还没回京......

    颜执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早在他离京时他就留了一手,她自作聪明以为逃出她的魔爪,却不料还是在他的五指山间打转。

    她控制着自己不停颤抖的身体,努力抑制着自己不要崩溃,问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笔?”

    白循缓缓将手搭在她的头顶,明明是安抚的动作,话里却满是威胁:“近日发生了不少事,爷一时半会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件?是你那胭脂小铺的谣言?还是你家里的那些人?亦或者,金锁儿?”

    仿佛有根弦断了一般,颜执的身体挺直了抖动,整个身体都渐渐萎靡下去,脊柱也不再直挺着。

    他的手渐渐从头顶抚摸到后背,颜执再也无力挣扎,只是默不作声地任由他动作着。

    她没回答,白循也不着急逼问,只是为她揉捏着僵直许久又突然放松的身体。

    她脑子里闪过许多的画面,有她在白府的点滴,也有金锁儿红润的笑脸,可她又想到了彩凤红肿的脸颊,颜山瘦削的脸颊,病入膏肓的灰暗神色,想到欧阳桢的翩翩白衣,岂可染尘?

    许久,或许是半盏茶的时间,又或者是一刻钟,甚至更久。

    终于,她嗫嚅着唇,道:“我错了,我认输,将军您想如何,便如何吧。”

    她不知道的是,那一刻白循的脑子里也闪过诸多念头。

    若是事已至此她还是不愿屈服,他该当如何,他手上还有什么筹码?

    对了,听夏,虽然跟在白玉兰身边不好下手,可她若是还不松口,他也只能再狠狠心。

    好在,在他再开口威胁她之前,她退缩了,她认输了。

    白循弯下腰,将她搂入怀中。

    起先,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她是一件瓷器般易碎,而后,他的力道逐渐加重,像是心爱之物失而复得一般。

    直到颜执再也承受不住,小幅度地挣扎起来:“疼。”

    白循这才恍如梦醒般,松开了手。

    抚了抚她的脸颊,他语气是难得的温柔:“给你下的药虽然对身体没什么害处,但难免头疼,今晚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爷带你回城。”

    他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颜执强逼着自己不要闪躲,见他似乎准备离开,连忙扯住他的衣袖。

    白循回头,看她缩在柔软的榻间,青丝垂顺,姿态柔弱,心中一软。

    “怎么了?”

    “你不会去找欧阳桢的麻烦,会让他好好参加殿试的,对吗?”

    白循眉头一皱,但还是耐着性子点头。

    “那我的店铺?”

    “管从会着手去办的,等你回京,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

    真的能恢复如初吗?颜执不置可否。

    “我爹他的身体,是他自己的缘故,还是你?”

    “爷还不屑对一个老人家下此毒手,不过是让大夫开了贵点的药草,你放心,我会给他寻最好的大夫,至于药钱你也不必担心。”

    颜执这才安心地松开他的袖口,无力地躺下,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

    这下反倒是白循有几分疑惑了,她问了那么多人,就是没有问道金锁儿,可见她一副疲惫的样子,便没有再打扰她,为她捻了捻被角,便离开了。

    次日清晨,颜执早早便起身了,她昨夜几乎一夜未睡,明明头昏沉的很,脑子里却各种思绪纷杂,吵的她难以入眠。

    拉开房门,门口除了管从,还守着几个端着水盆毛巾的婢女,那些婢女见她开门,连忙行李。

    颜执一时楞在原地,她只服侍过别人,向别人行李,倒是第一次被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