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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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闻:“……”

    这是人能说出的话?

    这是个人?

    谈闻瞪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僵持了一分钟,路褚率先败下阵,他哑然失笑:“我开玩笑的。”

    谈闻绷着脸:“哪有你这样开玩笑的。”

    “下次不乱开了。”路褚温和地说,“过来。”

    态度有所缓和,谈闻勉强满意,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路褚伸手一揽,谈闻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谈闻现在对这种上位的姿势格外敏感,他当下推脱:“我不喜欢这个姿势。”

    路褚吻了吻他的眉心,“好像不烧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又吻了吻他的唇。谈闻大惊失色,捂住嘴巴含糊道:“我生病了!”

    “我知道。”路褚说,“我在给你测体温。”

    你当我傻吗?

    哪有人测体温是亲嘴的?

    谈闻眼里的幽念都快溢出来了,路褚懒散道:“小时候生病都这样测。”

    小时候是这样吗?

    谈闻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印象,至少他父母没有这么测过。

    他胡思乱想着,路褚拍了拍他的腰:“你现在吃不下荤腥,我煮小米粥和青菜,陪你一起吃,行不行?”

    初次登门,午饭是白粥,晚饭是小米粥和青菜。

    这要是谈恋爱,是要被人挂在网上diss的地步。

    但他们不是那层关系。

    而路褚也说中了他心中所想。

    高烧退下,浑浑噩噩睡了一下午。谈闻实在没胃口,但他又不想路褚在旁边吃香的喝辣的,路褚陪着他一起吃清淡粥,这再好不过了。

    谈闻点点头,“一起吃吧。”

    路褚去做饭了,谈闻坐在他刚才坐的办公椅上。

    办公椅可以移动,谈闻手按在桌沿上,无趣地来回滑动,试图从其中找出乐趣。

    自己跟自己玩了一会,谈闻乏味,趴在桌上,指腹在红木桌上敲敲打打,耳朵贴着桌面,聆听声音。

    “珰珰。”

    “珰珰..”

    谈闻轻哼着歌,是今天路褚在车上放的那首轻音乐,音律曼妙,他那样难受,竟记住了旋律。

    不多时,谈闻自娱自乐结束,肚子“咕”地叫一声,他抬起头,原本是想去厨房看路褚做饭做的怎么样,没想到和路褚目光撞个满怀。

    路褚不知何时来的,静悄悄,没有声响。他倚在门边,安静地望着他。

    岑寂的傍晚,谈闻只觉心跳快一拍。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旋律还不错。”路褚答非所问。

    指腹叮当的声音,局外人听了只觉得聒噪,谈闻在听时,心中哼着音弦。路褚的回答在谈闻看来只是人情世故、瞎扯一通。

    谈闻没给他台阶,“那你说,这是哪首歌的旋律?”

    “我今早放的那首歌。”路褚笃定地回答。

    谈闻噎住了。

    他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路褚。这人是瞎编的吗?瞎编能编得这么准确吗?

    “饭好了。”路褚主动转移话题。

    谈闻不再纠结,顺其自然地点头:“我饿了。”

    今天这顿饭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谈闻和路褚坐在一张桌上吃的第一顿,谈闻吃过饭,被路褚要挟着测体温。

    37.2,还是有些低烧。

    路褚把药递给他,谈闻毫无负担地吃了。

    “不怕苦?”路褚问他。

    谈闻诧愕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吃药还怕苦。”

    路褚坐在他对面,笑吟吟地。他说:“你不是吗?”

    谈闻沉默片刻,桌下的脚踹了下路褚。

    “我一个人在国外,乱七八糟的药吃了可多。”谈闻说,“比这苦的我吃过不下十回。”

    路褚好奇道:“在国外谈过对象吗?”

    “没。他们都配不上我。”

    路褚笑了:“要求还挺高。”

    谈闻哼了声。

    他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被逮着出国,纯粹是因为自爆同性恋被家里赶出去清醒清醒。谈闻在国外也不是孤立无援,在国外读书的中国人不少,他认识了很多朋友,和他们一块玩儿,日子也挺自在。

    只是他这个人习惯被伺候,生了病嫌累,自己吃药躺下,等着痊愈的事没少干过。池衡还骂过他不把命当命看。

    这次生病,久违的有人嘘寒问暖,这让谈闻找回从前被家人宠着的感受。他这么一想,也不愿折腾路褚了。

    做人交朋友,互相成就。路褚对他好,他就给路褚钱。

    总比单方面享受来得好。

    谈闻也反省了下,路褚这人,这么拼命揽客,却把钱用在房子,装修上。估计从小没有个正经房间,才会一门心思想给自己一个安居的地方。

    虽然职业不好,但这是人家自己选择的路,他也不能强迫。

    再者,他还把自己接到家里照顾,售后服务也不错。谈闻决定放下成见,跟他好好说话。

    这两次的床事,他要说没爽,那挺装的。只是被压在下面,心里不好受而已。话又说回来,性不过是生活的其中之一,解决焦虑,享受当下的一刻。

    爽就爽了,何必在意这么多?

    一个成熟,体贴,活好没病的鸭子,长得还好看。

    嫌脏就包个长期,让他别跟那些客人混在一起就好了。

    都说生病的人感官最为脆弱,谈少爷绝佳离谱的脑回路稀里糊涂把自己哄好了,安心做了下位。

    咽下最后一口温水,谈闻抱着水杯,试探地说:“路褚,是叫路褚吧?”

    路褚偏头,不免无奈。

    连名字都记不住,也敢来家里睡。

    “是。”路褚说,“怎么了?”

    谈闻食指蜷缩,抵在杯壁上。他咽下口水:“你有没有想过,和我组成一个长期的关系?”

    路褚挑了下眉,“你想和我谈恋爱?”

    谈闻惊恐,猛地摇头:“不是,我说的是,长期的...”

    他看向路褚,脚抬起,又落地。

    “的,关系。”

    “性?”

    “……”

    好直接。

    谈闻垂头,默认了。

    路褚看出他的害羞,自顾自地往下说:“你不是不愿意做下位吗?”

    “。”

    这只鸭子怎么这么笨?

    谈闻深呼吸,平复心情,还是忍不住木下脸:“你是故意的吗?”

    路褚扬唇,淡道:“我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不敢确定什么?”

    路褚发现,谈闻总喜欢把事情摊开,说的很清楚。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有些话是藏有隐喻的,不需要明说,对方也能明白。

    谈闻就像是幼儿园里,所有人都在睡觉,休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