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一句话让男主为我一掷千金》全本免费阅读

    马蹄声将几人的哀嚎声淹没,姜蘅闭了闭眼睛,命令车夫驱车前往京郊宅院,却又转念一想,吩咐道:“去楚宅!”

    她得让简若和朔风知道今晚这件事,好让他们这几日有所防备。

    楚宅恰好与吴王府相邻,经过吴王府时她特地掀开帷幕看了一眼,门厅依旧,院中传出几声妇孺的笑声,应当是世子妾室的孩子在玩闹。

    车轮又向前滚了几圈,姜蘅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在空气里蔓延开来的血腥味。

    -

    周妈妈原以为是姜蘅回来了,打开院门才发现是楚炼,她不曾与楚炼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就是喜欢听听京郊那些说书人吹牛,把内卫司和司使楚炼说得十恶不赦,她便也害怕起来。

    月色之下,楚炼的面孔格外憔悴,周妈妈见他站着不动,胆怯地将灯伸到楚炼的面前,竟发现他面色苍白,形销骨立。

    想到今日姜蘅就是被他带走的,如今却不见姜蘅回来,周妈妈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赶忙问道:“小小姐呢?”

    楚炼喘了一口气:“她晚些会回来。”

    周妈妈眼看着眼前那么高大的人渐渐颓然下去,驾马的小厮立刻扶住楚炼,声音不免有些急厉:“婆婆,姜姑娘一定无碍,还请您让我们大人先进去疗伤吧。”

    周妈妈这才上前去扶住楚炼的手臂,将他往院里搀。

    这间宅屋不大,里面总共就两个房间,周妈妈想着姜蘅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不方便,便要将人往自己的屋里扶,却听小厮道:“婆婆,姜姑娘如今与我们大人是未婚夫妻,不用这么拘束。”

    周妈妈这下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笑应和着:“好......好。”

    她把人扶到床上,才发现这样凉的天气里,楚炼已经是浑身滚烫,手臂上的利器和伤口更是怖人。

    楚炼低头称谢:“叨扰了,您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躺好了!我去给你打一盆水。”周妈妈忽地严厉起来。

    他闭上眼睛笑了笑,听话应承,便吩咐小厮先行离开。

    他风寒未愈,加之流血,高烧让他头昏脑胀,眼睛分明睁着,看向四周却一片白茫茫的不清明,仿佛屋内下了一场雪。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中的飞絮终于不见了。

    姜蘅的床边挨着墙,墙上的一扇窗户半支着,恰好能看见窗外的月色与云层,今日是十五,月亮像一轮金色的圆盘,盈盈的光从圆周的边缘散开来,一旁的云沾染到月光,锋利的黑都染了些柔和。

    这是一间极其朴素的小屋,陈设不多,边上的架子放着很多锉刀之类的小工具,还有几个捏起来形态各异的小陶人。

    兴许是她平日里的爱好。

    楚炼将视线放到架子背靠的那面墙上,挂着两面旗,一面上的字歪歪扭扭写着“搭鹊桥,验真心”六个大字,“鹊”字笔画复杂,看起来似乎写错了,一眼便是她的手笔。

    另一面旗帜做工便要精致得多,银线刺绣“明鉴奸人假情,奉还情人真心”,十二个字写尽了奉承夸耀之言,想必是她的客人赠的。

    楚炼留意了一眼那面旗帜的署名,是礼部侍郎林氏之妹林林所赠。

    她倒是会笼络人心的。

    最初京城几个世家公子在百花楼中聚众饮酒划拳,互相吐苦水说是自己的未婚妻、夫人最近不知着了什么魔,非要拉着他们到长宁街一个算命摊子前面测真心。

    他们原以为还是那套江湖骗术,去了便去了,没想到那小丫头片子坑蒙拐骗、误打误撞,真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字字可测,可把他们害惨了。

    那一日阿婵出演新胡旋舞,楚炼与李乐嘉同去捧场,李乐嘉听到身侧这些人的言语,斗笠之下的面容先是讥讽嗤笑,随即便侧头偏向楚炼:“阿炼是否听说这件事?”

    楚炼坦言:“有所耳闻。”

    “那便辛苦阿炼替我寻一寻这姑娘,就说本宫的未婚夫有异心。她若是真有如此实力,倒可以为我所用。”

    他与李乐嘉均不信算命之说,她这样破天荒地要他亲自去办,还着实让他意外。

    连朔风都有所不满,找一位江湖骗子,居然还要司使大人亲自出马。

    他们挑了一个午间去找姜蘅,她的铺子原来没有人,小姑娘风尘仆仆地拎着一包采芳斋的点心跑回来,就要收摊了。

    他遥遥一望,觉得那个女子有些眼熟,似乎世子成婚时在吴王府附近见过,行踪诡秘,满口谎言,没想到真是个行骗的。

    没等到他们走上前,组团的几个公子哥便气势汹汹地走上去讨伐,那姑娘翘着眼梢嘴角,掰着手指头,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那些人先是不和,大吵了一架,在摊前就分道扬镳了。

    他与她沟通,果然也是伶牙俐齿的。

    -

    周妈妈端了一盆烧好的热水进来,他刚要起身谢过,又被这个老妇人用了颇大的力气按回去:“躺好,不许乱动!我们小小姐可不能嫁给一个残废的!”

    说罢,周妈妈忍着恐惧就要替他把那枚暗箭取出来,楚炼连忙抬手制止,生怕血腥场面吓到这位朴实的老婆婆。

    “我自己来,不劳您辛苦。”

    周妈妈左思右想,还是从了他的意思,拉过一张板凳坐下来,眼睛还在他身上打量,仿佛要把他的心剜出来看一看诚不诚。

    饶是楚炼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有些不自在了。

    周妈妈意识到他要褪去衣物,这才走出去。

    那枚暗箭呈十字星状,每个刺头处都有四角倒钩,他咬着牙,把暗箭连带着血肉一同拔出来,额上冒出层层冷汗。

    他来不及拭汗,取出腰间锦囊中的止血药,咬着周妈妈送来的麻布,自己给自己上药。

    刺激性的药粉一旦接触到血肉模糊的伤口,便是刺骨锥心的疼痛,血很快将那一整盆水染红,他紧蹙着眉靠在榻上,猛烈地喘息了几口气,重新将外衣合上。

    周妈妈这时敲门进来,把血水换了一盆后,再次坐下来,就像是岳母审判女婿一样,把楚炼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却又碍于楚炼给她的玉面修罗的坏印象,不敢开口质问什么。

    她双手握了握拳,给自己鼓气似的,开口道:“我听说楚大人跟公主......若是我们小小姐嫁与你,不会受欺负吧?”

    她自认已经够试探隐晦了,毕竟皇权在上,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