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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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长得像,连名字都很像。

    归南涧看出了冉明茱的震惊,主动解释道:“双胞胎。归北陌是我大哥。”

    接着才垂首望向坐在沙发中的怀哉,略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冉明茱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看归南涧,又看看怀哉,终究还是一言未发,只鼓励般捏了捏怀哉的肩膀。

    归北陌这个名字,任何一位怀哉的朋友都不会感到陌生。

    怀哉从前没想过学医,她对大提琴很有天赋,走艺考继续深造大提琴原本是她少年时的梦想。

    “那后来呢。”

    冉明茱不由好奇,难得见到怀哉笑得弯起眼角:“后来是受我男朋友影响。他就在北大医学部,不过已经读硕士了。”

    向来对感情颇为挑剔的祝珣闻言,立刻皱起眉:“怀小哉,你平时穿个白大褂走路生风的,看上去那么潇洒自在,底子里居然是个恋爱脑。不可取啊!”

    听见这话,怀哉也非常懊恼:“对啊,我对我们家北陌哥哥就是恋爱脑怎么办。”

    祝珣倒吸一口凉气皱起她张扬的眉眼:“怀小哉你好恶心。”

    冉明茱却是失笑:“明明挺可爱的。”

    这种称呼怎么听都不像怀哉平时会说口的话。

    后来她们都见过归北陌几次,祝珣带着苛刻的眼光琢磨归北陌许久,不得不承认:“学长确实不错。”

    医学部的学生不论本硕博阶段都很忙,所以怀哉没时间参与提琴社所有活动,但只要她出席的演奏会,归北陌无论再忙都会坐在观众席。

    每次谢幕后,怀哉就迫不及待地奔向他,拉着他说个不停。

    祝珣远远瞧着,忍不住戳戳冉明茱的胳膊小声嘀咕:“明茱,你看她,她跟咱两平时也没这么多话啊。”

    不远处和怀哉关系很好的舍友也跟着吐槽:“没错,她在宿舍也是惜字如金!”

    冉明茱揉揉鼻尖,又好笑又无奈:“你两还吃上醋了。”

    祝珣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时刻警惕:“不,我这是在狠狠批判怀小哉这个恋爱脑。”

    经年往事桩桩件件,如走马灯般在冉明茱的脑海中闪现。

    有时候她看着怀哉总会想,或许祝珣没说错,如果怀哉没有那么喜欢归北陌,也就不会痛苦到现在。

    ……

    归北陌比怀哉大四岁,两人因为父母是同事的缘故,从小就在一块玩。

    作为年级乃至校园中的风云人物,三阳市当年的高考理科状元,归北陌向来是怀哉的偶像。

    怀哉高一时,归北陌正在北大医学部读本科二年级。

    他最初选择学医的原因很简单,没那么多伟大的理由。只是因为和他从小亲厚的爷爷去世前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不过想要在抑制直到攻克疾病的道路上,进一步,再进一步。

    所以归北陌不希望怀哉受他影响,轻易改变自己的梦想。

    “嗯,我明白。”

    怀哉成绩非常好,未来考学时不论学任何专业,分数永远是她最有力的武器。

    大提琴可以在演奏会时带给全场人享受和快乐,也赋予演奏者灯光和荣誉。

    但是,学医能够给全世界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

    怀哉的医学生涯确实起自归北陌,但绝不仅仅只有他。

    归北陌是硕博连读,其间第三年,他和怀哉一起申请成为中国赴叙利亚援外医疗队的成员。相比世俗的成功,燕园学子们永远更在意如何更好地践行人道主义精神,为塑造人类理想中的世界而努力。

    临行前,大家都只当这是一次短暂的、将救死扶伤理想付诸实践的暑期实习。尤其对怀哉而言,她才大三,即使被选中,应该也只能做一些后勤工作。

    直到三个月后,新闻上播出了归北陌在叙利亚遇害的消息。

    叙利亚各地医院常被锁定为空袭目标,使得医疗援助受阻,所以当地医疗人员通常身穿防弹衣,也会及时躲进附近防空洞。

    但归北陌是在跟随其他国际医生一起外出接收联合国补给的医疗物资时,误入了边境空袭地区,当时车内加上司机一共八人,五名人员丧生,另外三名重伤。

    生长在和平的土地上二十多年,冉明茱从未对战乱体会得如此真切。她至今都还记得,那天因为暑期留校,她坐在图书馆里看见这则新闻时,仿佛整个人都被凉水浇透般,动弹不得。

    下意识想联系怀哉,又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

    新学期大约开学一个月后,怀哉才终于结束援外任务,回到学校。

    大四生活冗杂繁乱,她们也早已淡出提琴社,但冉明茱还是和祝珣以及其他几位社团老朋友一起抽出时间给怀哉举行了接风宴。

    怀哉是匀称的体型,从叙利亚回来竟瘦得几乎像变了个人。饭桌上大家都不停地叫她多吃些,她也没什么异样,乐得答应。

    没有人提起归北陌。

    基本上从那以后,这个名字就彻底消失在怀哉的生活中。

    人人都明白她痛苦,却没人敢问她究竟怎样挨过了那段痛苦。

    之后怀哉放弃本校保研,全力申请出国,祝珣私下偷偷跟冉明茱唉声叹气:“我就说,怀小哉肯定不会在学长读书的地方继续待着了。”

    冉明茱正帮着祝珣调整找工作的简历,闻言先是一滞,随后才跟着叹道:“换个地方,对她也好。”

    可惜,波士顿并没有满足冉明茱寄予怀哉的这份心愿。

    那里冬夜漫长,拉布拉多寒流席卷着北冰洋的萧瑟将大雪落满窗沿,又总是刺骨得冷。

    永远没人知道,数年无垠黑暗中,怀哉多少次坐在办公桌前彻夜不眠。哪怕是早早回到住处服用安眠药,也根本无法入睡。

    都说时间是抚平一切伤痛的最佳良药,怀哉如今远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脆弱。

    许多年过去,她依旧在她和归北陌共同的理想之路上缓慢前行着,尽管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他,但已经不再像八年前般,痛得整日整夜食不下咽,寝不安眠。

    回到屿城工作后,离家更近,生活充实忙碌,也没再看过心理医生和依赖安眠药。

    怀哉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眼界和思想开阔,看着她形单影只许多年,却从未催促她再找男朋友。

    她独自一人肩负着两个人的梦,在这世上,努力地生活着。

    冉明茱不知道归北陌原来有双胞胎弟弟,对于归家父母而言,好歹是安慰。但对于怀哉而言,反而更像折磨。

    会客室内三人之间的暗涌弥漫,闻愿敏锐地察觉出苗头,完全不想掺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