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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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隶叛乱是程闲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种花国有一句古话:君子不患寡而患不公。

    当初在孟菲斯施行奴隶解放政策时,程闲就考虑过两条路:一条是像现在这样,用利益牵制权贵,一步步解放奴隶。只是实施过程中她发现这个方法虽然温和但是效率低。所以她选择了第二条路——解放一部分奴隶,用他们来刺激其余奴隶,激进推翻奴隶制。

    甚至当初招工也有这个意思,用平民的待遇刺激奴隶进行自我解放。

    计划之中的事情,程闲还算镇定。她把纸条递给亚梅尼三人,问出自己最关心的点:“你们觉得,法老会出兵吗?”

    亚梅尼摇摇头:“看情况,信息太少了。叛军的数量,叛乱的程度我们一概不知,之前也有过几场奴隶叛乱,都是当地军队直接镇压了,这次应该也差不多吧。”

    “镇压后,那些奴隶会怎么样?”

    程闲这句显而易见的担心引起了亚梅尼的注意,他一眼看穿程闲所想,但还是很遗憾的告诉她事实:“过往几次叛乱的奴隶被全部绞杀了。”

    “在埃及,以下克上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武器都被军队把持,而军队都掌控在法老和几大贵族手上。”亚夏给程闲详细解释,“奴隶手上能勉强称作武器的只有那些劳作工具。再加上他们本身缺乏军事素养,想要战胜正规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程闲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能把目光投向王宫,期待乌塞尔带回来的消息。

    ****

    王宫议事厅,法老,王妃,王储和议会大臣均紧皱眉头。

    情况并不太乐观。

    据零散传递过来的消息,叛乱始自最南部盛产矿业的阿斯旺城市,短短10来天,已经有3个城市失守,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更糟糕的是,各地奴隶听到这些消息后纷纷开始发生骚动,距离孟菲斯最近的底比斯也频有暴乱发生。

    赛提陛下环视一圈,态度坚决:“我从不希望我的剑会指向自己的子民,但是为了埃及的稳定,王都必须出兵。”

    对这一决定大家没有异议,再不出兵国都要没了。关键是,由谁领兵。

    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看赛提陛下。就好像课堂上怕被老师点名的学渣一样,坚决不肯和老师对视。

    赛提心里长叹,失望但并不意外。

    自父辈拉美西斯一世之后,埃及和赫梯签订和平条约,这片大陆就再也没发生过任何大型战争。如今三四十年过去了,这些人往日的锐气早就被金银财宝温柔乡迷惑,谁还提得起刀剑?

    所幸,他从没指望过这些人。埃及的军权,早晚要全部收拢到王储的手里。

    赛提看向乌塞尔。

    这么多年父子之间的心有灵犀让乌塞尔只一眼就明白了赛提的想法,他并不排斥,甚至是怀念战场那种冲锋陷阵的感觉。他从座位上站起,走到赛提陛下面前请示:“儿臣愿前往平叛。”

    “好,我让我的近卫军协助你一同前往。”赛提欣慰的看着爱子,连同自己的亲信一起派了出去。

    乌塞尔十岁就表露过他与生俱来的英勇,仿佛是为战场而生,所以,赛提陛下并不担心爱子的安危,他相信,这只是荷鲁斯神给乌塞尔成长路上的一次小小试炼而已。他只希望,乌塞尔能够趁此机会,收服随行军队,为以后掌控军权铺路。

    “父王,儿臣以为,这次叛乱并不简单,奴隶叛军能这么快攻下几座城市,武器、内应,缺一不可,还请父王仔细调查。”

    这一点赛提也想到了,他的视线移至旁边图雅王妃身上。

    失陷的那几座城市,最大的奴隶主和地主是图雅王妃。

    图雅王妃不是傻子,当然感受到了赛提的怀疑,当下脸色变得极度难看:“陛下,我好歹也是您亲自册封的第一王妃,您对我的信任当真是半点都无啊。阿斯旺陷落,我以为我是损失最大的苦主。”

    “那边的城主都是你一手任命,都是你的亲信,王妃你就一点都没收到过消息吗?”

    “没有,我没有收到半点示警。”图雅王妃一口咬定,她起身,不准备陪这些人浪费时间,“既然已经决定出兵,那今日议会就到此为止吧,我先回宫了。”说完直接带着人离开。

    图雅王妃一走,她那一派的支持者们,以基尔议长为首,和赛提陛下致意后陆陆续续离开。拥挤的议事厅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赛提挥挥手,干脆让其他人都散了。

    偌大议事厅只剩下法老和王储两人。

    乌塞尔看着父王,有些迟疑:“父王,您觉得这次叛乱和母妃有关系吗?”

    “我看不透你母妃。”赛提陛下也只是试探一下,没有证据,他无奈的叮嘱儿子,“这一路多加小心,王都之内我会多加排查。”

    “好,父王保重,我先告退。”乌塞尔行礼后离开。

    ****

    “什么?三座城市失陷?!”

    “什么?你要出兵?!”

    王储宫殿庭院,听到乌塞尔带回的消息后,赛达和程闲齐齐震惊,只是两人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程闲捏着一颗奶枣,说不定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觉。奴隶叛乱成功,她高兴,但是现在出去平叛的人是乌塞尔,她又很担心,甚至这种担心隐隐超过了高兴。

    “嗯,后勤已经开始准备了,明天点兵,后天出发,直接乘船沿着尼罗河直达阿斯旺。”乌塞尔和亚梅尼几人说完,转头见程闲魂不守舍的样子,环住她的肩膀安抚:“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应该相信你的,毕竟你是拉美西斯大帝,战无不胜,历史不会错的,你一定没问题······”程闲念经似的喃喃自语,然而事实是这狗屁的历史根本给不了她半点安慰。她拉住乌塞尔,一双杏眼盛满担忧:“你别和奴隶们硬碰硬,他们要的其实不多,所以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我们争取兵不血刃的抚平这场叛乱。”

    “你放心,我不会轻易伤害他们的。”乌塞尔以为她是为奴隶担忧,笑着保证。却意外的遭到了程闲的反对:“不,如果怀柔政策不管用,你就毫不犹豫的出兵。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

    这一刻,程闲承认,她是个很自私的人,她想回馈那些奴隶对她的信仰,但是如果这个愿望和乌塞尔的生命发生冲突,她······她会毫不犹豫倒转剑刃所指的方向。

    “你要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