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起火
    温沅芷尚未明白江澧兰口中的意思,愣神之间,江澧兰已然后退一步,自嘲一笑:“是我鲁莽了,郡君口口声声说要护着我,我竟当真以为,郡君早就猜到我的身份,将所知案情全部对我相告,也是因为信任我。”

    “其实,郡君说的护着我,不是护着我,是想监视我吧?”

    温沅芷心里一咯噔,江澧兰的洞察能力太强,竟这么快就察觉她的心思。

    这些时日,江澧兰对所有事件的分析令人惊悚,但她只觉得系统一事无人知晓,不会对此产生怀疑,没想到竟叫他盲猜也猜对了一半。

    “我,我不是......”

    “你敢对天发誓?”江澧兰冷漠厉声,“以你整个温氏的声誉起誓,你不是在监视我。”

    对,监视,这是他一直以来想不明白的地方。

    诚然,回京都之后,温沅芷对他已经很好,她的行为也很合理,因为先前弃置扬州一事心怀愧疚,所以回报他,护着他。

    但他还记得,她一开始与他开的玩笑,初回京都那日,她说二人成亲吧,她保他在麒麟书院,一辈子安然无事。

    她说成亲,但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倾慕。

    堂堂温氏女,骄傲的温氏女,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温氏女,明明无爱,却纡尊降贵,主动提起婚事。只能说明,有更重要的理由让她愿意将这桩婚事当做筹码,来降低风险。

    她初时劝阻,劝阻不过便故意接近他,他那日便是不去投宿温府,她也是要出门去见他的,自从在凉州重逢,二人开诚布公的谈过之后,她的行为便有了极大的改变,而这些改变,他起初不明白,如今算是恍然大悟。

    她的一言一行,不是有感而发,而是因为某种目的,有意的执行。

    她是何时知道他是李衍?从一开始,她就警告他,不可以做危害温氏利益的事,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想查的是太子谋反一事?

    他目光如电,眸中盛满了狠意。

    温沅芷慌乱无比,“发,发誓?”

    江澧兰:“郡君心里,早就知道我进京都另有图谋,却始终避而不谈,如今知道,却又胆怯退缩,高高在上,尊贵无双的清阳郡君,这实在不符合你的脾性。也罢,郡君不必发誓,我李衍当年与你就无缘,这桩婚约也是江澧兰为自保谋算得来的,过几日便修书一封,请先生解除你我二人的婚事。”

    “从此以后,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再危及温氏,郡君大可放心了。”

    说完此话,他好似一下子失了生气,落寞地转身。

    温沅芷上前拉住他的袖子,着急道:“你怎么了?我们不是来救杨芙蓉的吗?她方才和我说了许多的秘密,我还没有告诉你,你怎么就突然炸了?”

    江澧兰垂目,“该知道的我会自己查,今夜将杨芙蓉带出来,是我答应陶宇成要救杨芙蓉,同时用杨芙蓉逼迫郡君出来作出抉择,眼下,我明白郡君的意思,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郡君也就不要再管我了。”

    温沅芷脑子乱乱的,看着他冷漠的姿态,心底十分害怕,但她说不上怕什么,以为是因为系统,他要是转身不相往来,那她如何补救剧情?任务还怎么完成?

    “不行,你......杨芙蓉对我说了许多,阿初当初和亲是被算计的,葛家也是包藏私心,还有徐御史,你是我的幕僚,你走了,谁替我分析这些事?”

    “清阳人才辈出,郡君自幼聪慧,实不必让江某鸱鸮弄舌,污了郡君的清名。除非......”

    江澧兰目光重新看向温沅芷,“郡君亲口告诉我,你不是另有所求?”

    还是要发誓?

    温沅芷试探道:“我以我自己的生命起誓,行不行?”

    江澧兰眼中顿时风起云涌,如惊涛拍打在暗礁岩石上,激起一阵巨大的浪花,层层浪花下,是掩不住的失望。

    他甩袖一挥,怒目而视,一字一顿地道:“郡君玉体金贵,不必如此。”

    说罢,将马鞍上的火把熄灭仍在地上,利落上马,一声“驾”,策马离开。

    此时天微微亮,乡野间的薄雾层层,雨后青山欲滴,风卷起树林枝叶沙沙作响,温沅芷立在青草地上,心中依旧茫然。

    他怎么突然就开始怀疑她了?是像分析别人一样,分析她吗?真是个聪明、锐利又敏感的人。

    温沅芷愁容满面,这时,温临和碧玉从远处骑马找了过来,身后跟着十几名护卫,他远远瞧见少主独自一人站在山石边,江澧兰和杨芙蓉都不在,心中微沉。

    一下马,道:“少主,你没事吧?”

    温沅芷摇了摇头,失落地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少主心情明显不好,温临和碧玉对视一眼,不敢多说,只能将正事禀奏,“一个活口都未留下。”

    温沅芷点头,“好,那我们也回去。”碧玉牵来温沅芷的马,温临将地上火堆踢散,数人一同回京。

    -

    一行人快马加鞭,在火红的日头彻底冒出山尖,抵达京都城门。

    城内人流涌动,商客如织,喧哗不止,人们互相攀谈间,好似有什么热闹的趣事在议论。

    温沅芷却没有注意,直接回到温府,洗漱,换下一身脏乱的行头,坐在妆奁前,由碧玉替她梳妆。

    碧玉挽起一个单螺髻,梳好鬓角的碎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温沅芷的脸色,道:“郎君怎么没和少主一起回来?”

    郎君离开时让温临带话,少主应约去了城外,理应会和了,怎么在杀了刺客之后却没见郎君踪影?

    温沅芷起身,在临窗的案几前盘腿而坐,深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何,碧玉,你去公主府,把阿初叫来,就说我要找她喝一杯。”

    喝酒?

    碧玉微愣,少主从不借酒消愁,这是怎么了?

    温沅芷挥了挥手,催她:“快去。”

    碧玉回神,屈膝行了一礼,连忙转身离去。

    长乐长公主府距离不远,碧玉骑马过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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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府门前下马,只见长公主府大门紧闭,她上前敲门,半响不见有人来开门。

    碧玉皱眉,看着门楼上“公主府”三个大字,确定是公主府没错,不由得再左右看了看,正准备询问旁边,大门打开了。

    从里面探出公主府小厮的脑袋,“请问,您是?”

    碧玉见小厮也是一脸莫名,这个小厮她没见过,“我是温府的侍女,想要面见公主,请代为通传一下。”

    小厮一听“温府”,面露一喜,将半掩的门敞开,跨过门槛,躬身行礼,“是温府的姐姐,失礼之处,小的向您赔个不是,不过,对不住,公主眼下不在府里。”

    “不在?”碧玉态度和善,“不知公主去了哪里?”

    小厮讪笑,为难道:“小的也不知。”说完,掀了眼皮,偷偷地看碧玉。

    他这鬼鬼祟祟的模样瞒不了碧玉,碧玉蹙眉,温声道:“那不知,贵府的裴侍卫和管事可在?”

    小厮点头,“在的在的。”

    说在,却没下文,碧玉直觉公主府出事了,昨日公主和裴昭在葛家遭人暗算,不辞而别,至今二人却都不在府里。

    略一思考,她低头从腰间取出一块繁复花纹玄铁令牌,上写着一个“温”字,正是温氏的身份证明,递到小厮面前,道:“这是我的令牌,你可以拿去府里,让管事或者裴侍卫来见我。”

    小厮得了令牌,飞快地跑走,“您稍等。”

    没一会儿,公主府管事走了出来,脚步匆匆,“是碧玉姑娘来了。”

    碧玉点头:“不知公主去了哪里?”

    管事认识碧玉,轻叹一口气,向府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姑娘请进。”

    碧玉走进府内,管事没走多远,就在距离府门口不远处的长廊下站住,小声道:“不瞒姑娘,公主是进宫去了,连裴昭也没带,麻烦姑娘转告郡君,派个人去护着我家公主。”

    老管家是照顾长乐公主的老人,以前在宫里伺候,公主府修缮后,他从宫里搬出来,打理公主府庶务。

    碧玉一惊:“裴侍卫为何没跟着?”

    管事欲言又止,“公主,把裴侍卫关起来了,不准他跟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公主发了好大一通火。”

    碧玉意识到出事,“好,我会告诉少主。”

    离开公主府,碧玉沿路返回,温沅芷已经命人摆好了小酒,在院子玉兰花树下,准备畅饮,听了碧玉的禀报,疑惑道:“进宫?把裴昭关起来了?”

    碧玉点头,又小声道:“方才在回府的路上,我听路边人提到一点事,说昨夜回春楼起火了。”

    温沅芷倏地一惊,“怎么没早说?”

    碧玉慌忙下跪,“奴婢见少主心情不好,不想提起此事再惹少主不快,请少主责罚。”

    “起来吧,”温沅芷来回走动两步,喊温临前来,“我去趟宫里,你去找江澧兰,若是找到,无论如何给我把人留住。”

    温临闻言,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