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是欣赏远大于情爱。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崇祯年九月初六,谢辛楼称谥号文煊与裴知谨秘密合葬,留下一道遗旨,将誉王之子过继于膝下宜承继大同。

    同年沈闻闲为右相进行摄政事宜。

    然主少国疑,多数大臣都不信服,怨言丛生,京中流言四起都认为这道旨意是伪造的。

    符浅昭与沈闻闲在暗中筹划收敛罪证,联手将那些大臣冠以谋反之罪通通处理干净。

    此时大家才意识到符浅昭真面目,手段狠辣不输当年的裴知谨。

    饶是不过两个多月,朝中再无异的声音,他们二人力排众议将谢靖川扶持上位,改年号为永徽。

    永徽十月十三,符浅昭以帝师的身份旁听朝政,其中自然有反对之声,但最后她都以出色的能力让众人心服口服。

    “臣有本要奏,前年余杭地区拨款修缮水渠,但近日来连连暴雨,冲垮了多数水坝,当地官府上报伤亡人数众多,恐激起民愤。”

    谢靖川坐在上首,沉思片后将目光投向符浅昭。

    符浅昭抬眸注意到谢靖川看向她的眼神,她神情严肃的说道:“让余杭官府注意抗洪,先停下修缮水渠,由官府拔款将受伤人员登记造册后一并救治,后拔抚恤款给伤亡人员家属,以示安抚。”

    “将负责修缮水渠的官员关押起来严刑拷问,”她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折子甩到那人面前,“连日暴雨却隐瞒不报,导致伤亡人数众多最后瞒不住了才打算上报,这期间免不了他人授益。”

    朝会散去后,符浅昭与谢靖川一同来到勤政殿。

    此时殿内只有他们二人,符浅昭先开口打破沉默,“皇帝。”

    谢靖川低低应了一声。

    符浅昭疲惫的坐下,她揉了揉眉心说道:“您是皇帝,凡事要有自己的判断。”

    “臣不可能一直在您身边。”

    她近日来头疼的厉害,符浅昭叹了声气,“身为一国君王,最忌讳的是优柔寡断,举棋不定。”

    她放下按在眉间的手,问道:“陛下刚继位不久,可知现下要如何做?”

    谢靖川抿唇沉思,“安抚民心,笼络兵权。”

    说罢他观察符浅昭神色。

    符浅昭搁下手中的茶盏,“错。”

    “是立威。”符浅昭将他叫到身边,“陛下要做的是排除异党,肃清朝野上下,使其他们不敢犯上造次,让他们知道帝王威严不可侵犯,才能稳住国家、稳住政权。”

    符浅昭轻咳了两声,近日事情繁忙,身体难免欠佳。

    谢靖川担忧的看向符浅昭。

    符浅昭浅笑着摇头说道:“这其二就是陛下所说的安抚民心,巩固兵权,”

    “国家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

    “其三便是赏罚分明,陛下要明辨是非,不可听信谗言,安抚朝中老臣的心,切不可让他们寒了心,臣子才能为陛下效力。”

    符浅昭捂着胸口又咳嗽了两声,谢靖川起身给她倒了杯热茶,“老师,朕明白了。”

    “茂才,宣太医!”

    符浅昭拉住他的手,她有些虚弱摇着头说:“多谢陛下关心,不必宣太医了。”

    “老师,不可讳疾忌医。”谢靖川还是担心符浅昭。

    符浅昭看着他焦急的神色,倒是有些无奈的笑出声,“臣的身子,臣自然是清楚的,陛下不必挂心。”

    “时候不早了,陛下今日也累了,臣先告退了。”

    谢靖川叫来茂才送符浅昭出宫。

    快到宫门口时,符浅昭突然说道:“回去吧,陛下身边不能没有人在。”

    茂才看着符浅昭安全上了马车才回去复命。

    柔儿将披风系在符浅昭身上,“姑娘,今日起风了。”

    柔儿扶着符浅昭上了马车,马车驾得慢,她在车里小憩了一会儿。

    柔儿先下了马车随后便伸出手去扶符浅昭。

    此时,天空缓缓飘下几片雪花,有些落在了她的肩头,而有些落在了她乌黑的青丝上。

    符浅昭抬头望向天空,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姑娘,下雪了。”柔儿欣喜的看向符浅昭。

    雪花在她掌心慢慢化开,她眉目间尽是温柔,“是啊,今年的初雪下的好早。”

    薛文钦已经在府中等了许久,见她们主仆二人停在府门外,便上去相迎,“今日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符浅昭笑着和他一同往里走,“不知今日会下雪。”

    进了里屋,下人们早已将碳盆烧好,符浅昭脱下了披风,脸色也不再苍白。

    “沈闻闲他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她喝下一口热茶,缓了缓神。

    薛文钦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她,“沈大人在信中所说,关中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能在年前赶回来的。”

    符浅昭将信件打开,笑着说:“真是有些对不住他,他新婚燕尔便把他赶出去做事,多少是有点不厚道。”

    然后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叫来了柔儿,“我库中是不是有一对同心玉佩?”

    柔儿要想了想说道:“是的姑娘,前段时间奴婢刚整理放进了库房。”

    “将那一对玉佩送到沈府,再替我向沈夫人问好。”符浅昭吩咐完柔儿后看向薛文钦。

    “薛家主可有倾心之人?”符浅昭浅啜杯中茶,颇有些打趣他。

    薛文钦双眸注视着她,眼中却是柔情似水,他心中苦笑着摇头,“我这些年东奔西走,常常又不着家,哪家姑娘能瞧得上我?”

    符浅昭低笑一声,用调笑的口吻说道:“谁人不知道薛家主一表人才,还怕没有好姑娘要?”

    “若哪日你成婚了,我这手头上的贺礼也好送出去啊。”

    薛文钦也只是看着她笑笑不再说话。

    从晚间起雪就一直没停过,眼看着这雪是越下越大了。

    她院中栽了几株梅花树,前几日她未曾注意,直到今日下雪才发现有几枝已经开了花。

    符浅昭身上披着狐裘,她站在红梅下,青丝垂落在腰间,她伸出手触摸那几朵盛开的红梅。

    鹅毛般的白雪轻轻搭在了她肩头,她也不甚在意,继续欣赏着雪景。

    薛文钦坐在亭下,焚香作曲,他手中的琴似是赋予了生命,琴声绵远流长,余音绕梁,听之不忘。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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