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狼虎环饲
    《她也不想欺君》全本免费阅读

    苏瞿白这次没留在梁温院中,和梁温商议完后去了追风买的一处院子。

    自打梁温与孙家搭上线后,县衙周围便总是出现一些练家子,梁温注意到了没管,苏瞿白为了不暴露便减少在县衙的存在,于是他让追风在不显眼的地方盘个院子,方便落脚。

    追风买的巧,这院子就买在符家人旁边,占地不大,甚至能称得上一句简陋。

    房瓦上长了成片的草,院子里随处可见瘸了腿的凳子,靠近房檐下的水井早就没了水,苏瞿白站在院门口逡巡许久。

    追风只告诉他在北巷中盘下个院子,却没告诉他这院子破败的犹如城外八百年没人供奉过的庙宇一样。

    普普通通的一进院,他抬脚拾上台阶,推开主屋的门,屋内摆件依然陈旧,但是胜在整洁干净,苏瞿白合衣躺到床上,准确来说是硬实的土炕。

    房子实在不隔音,他听到隔壁符老头和符文华的讲话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他们声音压的低,听不真切。

    没过多久,这声音便没了,苏瞿白掷出一块银子,正正好好擦灭燃着的烛火,银子撞击在墙面上,坠落在地。

    盛京已经许久没来信了,出来时日颇多,也该回去一趟了。

    夜半,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苏瞿白被漏瓦滴落下来的雨滴浇醒。

    他坐起身来,抹了下脸上的水渍。

    真是找的一手好宅子。

    竖日天亮便放了晴,苏瞿白褪下外衣抽出刀,走至院中耍起来。

    锋利的刀刃泛着流银冷光,利落的挥舞着,招招生猛,划破长风。刀柄上系着红绸,刀刃横向斩去,将红绸中途截断,飘飘扬扬落在地上。

    下盘稳健,脚步交替踩在水洼上溅起水花,下摆的裤腿被浸湿,最后刀刃向下劈去,离地面堪堪仅有几分的距离停下。

    身上出了薄汗,苏瞿白收回刀吐了口浊气。

    穿上外衣,他便提着刀走人。

    集市上,元岐正坐在木凳上狼吞虎咽着,突然身边来了一群玩闹的小孩子,他的凳子腿不知道被哪个小孩子一撞给撞掉了,他整个人跌在地上,嘴里还叼着一根劲道的面条。

    他赶紧把面条吸溜进嘴里,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折扇仔细检查起来,见没有破损才心疼的抱入怀中,嘴里念叨着:“我的宝贝儿啊,得亏你没事啊。”

    那几个小孩子见状,知晓自己做错了事,低垂着头,怯生生的看他。

    元岐真的很想爆粗口,但看到眼前一排豆大的人又真说不出来什么狠话,最后只能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再回头,桌面上的汤面洒的哪哪都是,元岐瞬间没了任何食欲。

    轻叹一声,便将铜板放在桌上准备走人。

    抬眼,对上巷子口的目光,悠悠然换了方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这才向那里走去。

    这个巷子里都是低矮的破落宅子,年久失修,定居在这里的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人。元岐一路跟在那人身后,直到到了杳无人迹的田地边上,才驻了脚。

    那人一身白衣,头戴幂篱,仅有一双柔荑能被窥见。

    “怎么着,有事找我?”元岐站的松垮,一把甩开折扇,低垂着头看着上面的“义”字。

    “半月后将梁温引到望畿山。”声音透着老态,呕哑嘲哳难听的紧,却又不像是正常老人的音色,显得格外怪异。

    “怎么?按捺不住了?”元岐哂笑一声。

    “按我说的做,别忘了,你的命在我手里。”

    元岐不在意的应声:“嗯哼,我知道,你不用总是拿这个威胁我。我向来是个听话的,这你是知道的。”

    那人沉默,随后才道:“你最好是,此间事了,我放你自由。”

    “别啊,多利用利用我呗,就和以前一样。”元岐根本不信,他嘲讽开口:“反正亏的又不是你。”

    那人怒喝道:“元岐。”

    “听着呢。”元岐掏掏耳朵,示意自己耳朵不聋,不必要那么大声。

    “半月后,我要在望畿山见到她。”那人不与元岐争辩,话落直接走人。

    元岐刷的一声合上扇子,看着那人消失在自己眼前。

    等元岐到了县衙时已经过了上衙的时辰,毫不意外的被梁温抓到了,梁温定好惩罚后把他扔给王主薄。

    “画十幅王主薄的画像,由王主薄监督。”

    元岐对上王主薄目光坚定的脸,瞬间颓了下来,对着梁温无情的背影喊道:“县令,能不能换个惩罚啊?我不会画啊!”

    梁温头也不回。

    王主薄一把揪住元岐的衣领子,一手抚着自己的胡子:“走吧,去我那儿。”

    “主薄,你看县令都走了,要不就算了吧。我请你喝酒去……”元岐的声音逐渐变弱:“要不,听曲也行。”

    王主薄不为所动,“不感兴趣,我还是更想见识一下你的画技。”

    元岐脸都苦成了菜色:“我哪有什么画技,滑稽还差不多。”

    可惜,自嘲并不管用,元岐还是被拉走了。

    梁温照常巡街,不过她这次特意绕着县衙走了一圈,却没发现往日里守在这里的练家子,孙家把人撤走了。

    不可能是信任她,所以把人撤走了,要么是孙家出事了,要么就是孙家来人了。

    梁温朝着身后衙役头招招手:“去孙府外宅那里盯着,孙家来人回来禀报。”

    衙役俯首作揖走人,那人名叫牛青,时常在梁温跟前露脸,不过为人并不市侩圆滑,反倒是憨厚老实。

    梁温观察了一段时间,见人没问题,且用的顺手,便也上心起来。

    牛青确实好用,指哪打哪,对于梁温的吩咐从来都是只执行不问缘由,是个老实本分的聪明人。

    梁温又巡视了几圈,才登上县衙的石阶,牛青便回来了。

    “县令,孙家主君和孙家二郎都来了。属下还没到外宅,就在百花楼门口见到了人,还有一个人,应该是孙家主君的客人,身上的料子像是军中人穿的。”

    “嗯。”梁温所料不差的话,那个孙磊的客人应该就是沈巍。

    这倒是有意思,他们不在幽州沈府上会面,反倒是来了这丰泽县。

    梁温脚步一顿,随即回院中换了身常服,去了苏瞿白的宅子。

    她到了北巷撞到了把脑袋探出宅门的符杳,符杳一见她羞涩的收回脑袋,随后又探出来朝她示好。

    梁温倒是没想到,苏瞿白竟然将宅子买在了符家人旁边,她朝符杳摆摆手后推开了宅门。

    老旧的木门褪去了朱红,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推开的木门响起,梁温轻碾着指腹上的灰,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