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虐文女主,但发疯!!》全本免费阅读

    乐闻年不似于天水那样痴迷练武,相反,他爱好读书,因而身上便有着儒雅随和的文人气质,说起话来也温声温气。

    他生了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再加上常年修真练气,保养得当,眼尾没有丝毫的纹路。若不是众人皆知他有个女儿,只怕还要以为他是修真世家哪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呢。

    乐闻年慢慢走到邓空名身边,失望地叹口气,才道:“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你要我怎么与你母亲交代?”

    他语气温和到极致,若春风般动人,话里话外都是惋惜邓空名的意思:“你莫要怕,尽管说出幕后主使,有师尊在,谁也欺不了你去。”

    这话说得实在是好听,可周玉烟却看到邓空名眼里的光一点点淡下去,到最后,他甚至是咬着下唇像是下决心般,一字一句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是弟子一人所为,从无什么幕后主使。”

    他朝章卫所在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跪下,“扑通”的一声在这大堂内分外清晰。

    “弟子有罪!请长老责罚!”

    乐闻年见状,则是一个劲儿地叹气,脸上的表情又是惋惜,又是失望,俨然一副千言万语凝胸,难以释怀的模样。

    章卫沉着脸屏退所有弟子,用锁灵链将邓空名绑缚起来,冷声道:“谋害同门是要被逐出宗的,你可做好准备了?”

    邓空名用力地闭上眼,默然好半晌,才苦笑道:“弟子......做好了。”

    章卫别开眼,朝着乐闻年:“你可还有话要与他说吗?”

    乐闻年拢拢袖口,眼皮耷拉着,好像是失望到极致,连看邓空名一眼也不愿了。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只愿经此一事后,他能长些记性,不要再做这些恶事了。”

    邓空名捏了捏拳头,然而,最后还是无力地松开。

    乐闻年一句惜别的话也没有,如来时那般,走也是悄无声息的。

    章卫喊来两名弟子将邓空名带下去,才看向元凌。

    元凌唇边含笑,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一句:“你怀疑是乐闻年?”

    章卫眼神微微一动,愠声道:“若他不来,我兴许还怀疑不到他头上,但他既然来了,说明此事定然与他脱不开关系。”

    “乐桃与玉烟之间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但那不过是小辈之间的恩怨,我没想到乐闻年居然会掺和进来,”元凌有些怅然,“但知道又有何用,总归是没有证据的,宗主不会相信。”

    说到这,章卫也有些无奈:“宗主总以为他还如从前一样,可人哪有一成不变的,这么多年过去......”

    元凌打断他的话,“罢了,罢了,宗主铁了心要护他,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只能静观其变。”

    “难道要任由他将天辰宗搅得乌烟瘴气吗?”

    元凌沉默,良久才望向章卫,“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1]。”

    章卫眼睛蓦然蹦出点光亮来:“你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不代表什么都不做,”元凌笑了笑,“若他真要颠覆天辰宗,会不留下任何痕迹吗?”

    章卫沉吟一会儿,点点头,但随即又问道:“对了,你的幻术何时变得那样好,竟然将玉晶手镯做得连我也看不出破绽。”

    幸好今日碎的手镯是赝品,不然周玉烟定是要吃点苦头的。

    元凌避开他目光,咳嗽一声道:“玉烟出的主意,我不过是照做罢了。”

    提起周玉烟,章卫肃然的脸总算多了点笑意,他道:“你这个徒弟可不得了,机灵还又伶牙俐齿,你没瞧见她刚才长篇大论一下来,邓空名吓得脸都发白吗。”

    元凌也跟着笑起来。

    “是啊,玉烟的确与从前不一样了。”

    “只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

    周玉烟离开明思堂后,就打定主意要去找乐桃。

    宗内与她过不去的人除了乐桃没有别人,再加上刚才乐闻年表面救邓空名,实则捂嘴的行为,更让她确定,这件事绝对与乐桃有关。

    乐桃住的梅英院与明思堂离得远,周玉烟得费些功夫,再加上天公此刻不作美,下起了雨,她要花的时间就更多了。

    春雨濛濛,虽不大,却也令地面生起点缭绕的雾气,衬得宗内的青石砖似是披了层薄纱,上头繁盛的碧绿青苔润润发光,却也变得滑溜,人不小心踩上去,稍一不稳当,估计就要摔倒。

    周玉烟稍稍拎起裙摆,小心地迈着台阶。

    她迎着雨势直走,细密的雨珠点缀着鸦青的睫毛,白润的脸颊因爬台阶,沁出点朝霞初升的粉。

    正在这时,耳边突兀地响起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与她的短促不同,这人的脚步声十分沉稳。

    周玉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仰头,看了过去。

    有人撑着伞,轻轻自台阶漫步而下,向着她走来,深黑的云层被日光撕开点细缝,落在那人精致的腕骨和纤白如玉的手上。

    若在平时,周玉烟也许还有点兴致欣赏这画面,只是她现在急着找乐桃,且雨势渐大,只能先赶路。

    但这人好像特地站在她前头的台阶上,她往左避,他就也跟着挪步,把并不宽敞的路挡得严严实实。

    这人难不成是故意来添她的堵的?

    刚被冤枉一通,现在又来人挡路,就算是活佛也该有点脾气了。

    周玉烟撇撇嘴,语气不算好:“劳烦大爷让让,我急着走。”

    她说着就打算小跑避开这瘟神,但在经过这人身侧时,袖口却被拉住了。

    周玉烟微微偏头,见宋涯立于伞下,朝她浅浅一笑。

    日光似乎格外偏爱宋涯,给他线条精致的下颌镀上一层浅金光芒,衬得那张玉白的脸,如雪似的清冷。

    周玉烟摸不准他的意思,只不解地喊了句:“宋师弟这是?”

    宋涯的睫毛绕着层毛茸茸的小雨滴,清冷加上几分温润灵动后,那股子疏离感便淡得几乎没有了。

    他靠近两步,将手中的纸伞移向周玉烟,然后朝她伸出另一只手。

    周玉烟的第一反应是愣住,第二反应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