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密室的禁书 “厌胜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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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厌胜术。”

    “七星续命术。”

    “祝由术。”

    ……

    指尖划过书架上封皮都脱落的黄旧古书,异色眼瞳中的鄙夷之色愈发浓烈。

    纯狐卿随意取下一本书翻阅,冷哼一声:“怪道你敢用还魂术,这些书中所写咒术通俗易懂,连凡人都可以使出几招,你事先是否用过小法术试试书中记载是真是假?”

    烛光不甚明朗处,裴司抱着刚换药的手臂,一言不发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你不说我也知道。”纯狐卿说罢,将手上的书丢到地上,将一纸黄符尖尖靠近烛火。

    火舌点燃,侵吞下黄纸,直至要烧上指头,纯狐卿这才把黄符扔进无人使用的砚台。

    空中出现银辉,聚成一团,飘飘忽忽如萤火落下,在桌前勾勒出一个人形。

    裴司惊讶地看到那个人形把自己决定施还魂术前的过程都重复一遍,栩栩如生,尤其是关于法术的部分,详细到纯狐卿不用去翻书都知道,裴司用了什么。

    “你这运气是真好,上来就挑个最易完成的生长术,书上没写,这个法术是以消耗寿元为代价的吗?”

    裴司沉默片刻才回答:“没有。”

    纯狐卿正待说几句冷嘲热讽的话,书阁出口在这时却忽然关上了。

    内室的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

    结果没过多久,门又开了。

    来来回回,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纯狐卿露出耳朵仔细听:“你家机关出问题了?”

    裴司瞥眼他毛绒绒的耳朵,移开视线,起身去看机关。

    他们现在在裴家书阁里的密室,这个时候敢来的……应该是宁野?

    刚想到这个名字,裴司面前就有道黑影窜入视线。

    来人轻盈地像春燕,竟听不出半点脚步声。万千青丝在空中飘扬出如云般柔和的弧度,熟悉英气的五官在眼前倏然清晰,连气息都近在咫尺。

    裴司不自觉退后一步,不小心踩到纯狐卿刚刚随手乱丢的书,被绊了下。

    宁野迅速伸手扶住他的腰。

    “谢,谢谢……”裴司不自然地红了脸。

    纯狐卿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乱摸别人的腰!”

    “……呃,他手受伤了啊。”宁野收回动作,不明白纯狐卿语气这么冲是为什么,难道……

    纯狐卿现在是尾巴也露出来了,八条鸡毛掸子似的狐尾十分不爽地左右摆动,像要抽到二人脸上似的。

    宁野不明所以,干脆问:“你们……在一起了?你在吃醋?”

    她这一问,密室内顿时寂静无声。

    片刻后,纯狐卿直接把密室里那些误人子弟的禁书全掀了。

    宁野和裴司站在密室外,望着书阁上满是灰尘但书名十分劲爆的《兔儿爷秘史》沉默不语。

    “咳,你们家……挺开明啊。”宁野为了缓解尴尬,结果一开口让气氛变得更尴尬。

    裴司叹口气:“家中堂妹顽皮,喜看此类书。我家没有断袖癖好。”

    “……有也没关系。”

    “二当家。”裴司认认真真看着她,“没有。”

    宁野第一次近距离与他对视。

    裴司其实长得很好看,有古人温润如玉的君子风范,长眉星目,虽不是一眼惊艳,却如一碗美酒,越品越香醇。他是微风拂过的竹林,是山涧清泠泠的清泉,是画上淡色的松柏,有着世家大族的矜贵优雅。

    与纯狐卿那种一眼惊艳的风华绝代完全不一样。

    若说纯狐卿是雨后初霁艳丽的彩虹,那么裴司就像黑夜中高悬的月亮。

    “嗯。”她点头,“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裴司微讶:“二当家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一起去寻开镜宝物,驱除魔族,解救苍生,阻止纷争?”

    “啊?”宁野错愕,“你也一起上路?”

    一个也字,二人顿时明白对方原是同行之人。

    知晓她会一起,裴司不由温声:“这一路,又要靠二当家多加照顾了。”

    “好说。不过你和纯狐卿今天怎么到这个密室来了?我找好半天。”

    “那夜之后……纯狐兄便来问我,还魂术从何处习得。我便告诉他。”裴司望向窗外,“裴家百年世家,上一辈有修行之人,囤积不少禁书,我鬼迷心窍,想着试一试……惹出大祸,还未和二当家说声抱歉。”

    宁野挠头,想说自己也想试试来着。

    结果密室里猛地窜出白乎乎的身影,直接扑到宁野背上。

    纯狐卿张开手指,食指上有个血洞,他嗷嗷叫唤:“蝎子!里头有蝎子!它蜇我!你看那么大一个伤口,好痛!”

    “……给我过来。”宁野扯着他走到椅子上,回头问裴司,“有金疮药吗?”

    “有,我去拿来。”裴司点头,连忙出门去拿。

    裴司刚离开,纯狐卿就觉得心中郁气减弱,不知怎的,他就是看不顺眼这二人站一块。

    按理说,春天过了,即将入夏,狐狸的情欲期过了才对,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黏着宁野。

    纯狐卿抬眼偷偷看她的眉眼,可怜巴巴地哼哼:“痛……”

    “忍着。”宁野半点不解风情,抽出匕首利落挑出毒刺,用力挤出毒血。

    挤压半天,愣是挤不出多少。

    纯狐卿疼得脸都白了:“你别……好痛,不管它行不行。”

    “行,晚点你毒发身亡,我亲自给你立碑。”

    “狗男人……”纯狐卿刚骂出一句,眼前的人突然低头含住他的食指。

    刹那间,天地寂静。

    吸吮的疼痒化成电流,从指尖末端传来。

    心跳加快,震耳欲聋,直冲耳朵尖。

    他控制不住,摆动尾巴。

    纯狐卿倏地抽回手指,狐狸耳白绒绒的毛发下,薄肉透出不正常的绯红。他肌肤天生雪白,此时连脸都红得像朦胧得镀上一层落日晚霞。

    他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舔我……”

    宁野拿出帕子把吸出来的毒血吐在洁白的布料上,嫌弃得看他一眼,径自去找水漱口。

    纯狐卿整只狐缩在椅子上,用袖子掩住大半张脸。漂亮的异色眼眸水光流转,紧紧跟随那人的身影。

    裴司拿了金疮药回来,奇怪得去看纯狐卿趴在窗下不知道在干什么,两只狐狸耳歪向两侧。

    身为男人,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裴司不得不承认纯狐卿的绝色,在露出狐狸耳朵尾巴的时候更是……

    性格是讨人厌了些,但耐不住长得貌美,实在令人喜爱。

    外边宁野找了一圈才在后院寻了一口井,打水漱口后回到书房。

    纯狐卿自己已经用金疮药包扎好。

    宁野白他一眼,进密室处理那只蝎子。

    裴司在密室门口望了一眼,那些书全没了踪迹,只剩空空荡荡的书架。他心中惆怅,却自知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便由他去了。

    三人走出裴宅。

    今日风和日暖,适宜春游。

    宁野去看纯狐卿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