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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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

    沈灵薇立马捂着嘴,可一双含笑春眸却骨碌碌乱转,杏面上满是惋惜。

    这无声胜有声比张嘴质问他更让人恼火,谢璟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没有任何问题。”

    那模样像极了沈灵薇做错事不愿承认的模样,而且再说了,他就算真的那方面有问题,也挨不着她的事。

    沈灵薇忙敛住吃瓜的表情,吓得连连点头,“嗯嗯。”

    谢璟脸色稍霁,拂袖越过她正欲大步朝前走,便听到沈灵薇跟在后面愤愤然地尔自小声道:“什么嘛,明明是自己有问题,干嘛冲我发火,我招谁惹谁了。”

    谢璟冷不丁地转身。

    沈灵薇差点一头撞在他身上,忙朝后退了两步,还未开口。

    便见余怒未消的谢璟,眉眼冷冽如冰,忽然朝她走两步,两人鼻尖堪堪贴着,彼此呼吸可闻。

    沈灵薇还从未和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心若捣鼓,不觉屏住呼吸头朝后移,因过于紧张连嗓音都开始发颤,“干,干嘛?”

    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一改方才阴沉模样,勾唇漫出了冷戾的笑,“既然沈小姐这么关心在下有没有隐疾,要不亲自来验验?”

    沈灵薇哪经过这种阵仗,芙蓉面“轰”的一下热透了,吓得呼吸都不稳了,“不,不用。”

    “那在下到底还有没有——”

    不待谢璟说完,沈灵薇忙将头摇成拨浪鼓:“方才是小女子眼拙并未看清,而今再看谢中尉体格健硕,有气吞山河之象,估计徒手打猛虎都不在话下,断不可能有隐疾。”

    谢璟见她改了话头,黑眸闪出嗤笑之意。

    罢了,他和这个不懂礼数的小女子一般见识干什么。遂朝后退了半步,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待他走远了,沈灵薇捂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涨红的脸颊。

    太吓人了,怪不得他上辈子一直打光棍,真是该。

    但不满归不满,沈灵薇却是再不敢惹他不快了,忙提起裙摆气喘吁吁地追上去,“哎,走慢点,您还没说怎么处置我呢,”

    *

    随着两人身影渐行渐远,三皇子司亦尘满脸阴恻地从旁侧大榕树后步出,右手倏然紧握,掌中雕鱼戏莲叶白玉玉佩顿时碎为齑粉,簌簌落在地上。

    在旁伺-候的小黄门子忠,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劝道:“殿下息怒。”

    司亦尘眼睛盯着前方,尔自轻声道:“怪不得昨日对我态度那么冷淡,原来是和他又搞在一起了。”

    子忠深知自己主子的脾气,对沈灵薇看顾得紧,这不,今日一早方听说沈灵薇进宫看淑妃娘娘,后脚赶紧拿出前阵子从宫外搜罗来的珍稀玉佩赶过去,想要送给沈灵薇,讨她欢心。结果,中途竟撞见方才那一幕。

    这事搁在谁身上都要吃味,子忠忙小心翼翼地劝道:“沈小姐向来不喜谢中尉,方才看情形两人并无情愫,说不准只是在宫中无意撞上了,这才拌嘴几句。”

    司亦尘浓墨般的黑眸透着偏执,将手中系玉佩的红绳重重丢在地上:“本宫的感觉不会错。”

    “方才她对谢璟的笑足以证明一切,哪怕她装得再像,可她的心并不在我这儿。”

    子忠哪敢再言,将头垂得更低。

    司亦尘不知想到什么,簇了冰的凤眸染上几分偏执暴戾, “不过,那又怎样?只要我一日不退婚,她便只能是我的。”

    “——但是时候该敲打敲打她了。”

    *

    好在谢璟良心未泯,当着赵美人的面例行审讯沈灵薇一番后,便把沈灵薇放出宫了。

    可饶是如此,沈灵薇回到燕王府时天色已然擦黑。

    雪玲刚将晚膳端进屋中,雪芳便神色慌张地过来说,二小姐私自出门相看郎君好像被人骗去了信物,老夫人气得快要晕厥过去了,让沈灵薇赶紧过去一趟。

    雪芳嘴里的二小姐,是沈灵薇一母同胞的妹妹,名为沈灵瑾。比沈灵薇小两岁,多年前不幸走失,直到两年前才被家人寻回,沈老夫人心疼她的悲惨遭遇,将她接回身边亲自教养。

    沈灵薇最不愿意管她的闲事,但一听老夫人状况,连晚膳都没吃赶紧去了。

    *

    沁芳斋内,灯火通明。

    沈老夫人坐在小榻上指着坐在对面垂着头哭红了眼的少女,痛心疾首地训斥:

    “我老早就和你说过,待你姐姐出嫁后,就着手张罗你的婚事,绝不让你低嫁了去,你为何非不听,去招惹那些浪-荡子,这次燕王府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正值四月,穿着杏子黄窄袖纱裙的沈灵瑾,身上披的玉色云纹锦绣披风还未解下,巴掌大的小脸神韵和沈灵薇极其相似,但五官却大不同,她脸色青黄,单眼皮,樱桃小嘴,面上又无肉,便给人种刻薄的感觉。

    沈灵瑾闻言,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梗着脖子不依:

    “祖母说得好听,可之前来府里提亲的男子,不是家中的庶子,就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六品芝麻小官,和姐姐的未婚夫婿不管身份还是地位都天差地别,可祖母不但不婉拒他们,还言语留有余地,压根就没有想过让我高嫁,我和姐姐同样都是燕王府的嫡女,祖母却如此偏心,既然如此,那我为我自己自谋出路,何错之有?”

    沈老夫人再没想到她连廉耻心都无,气得从小榻上站起身,颤-抖着手指着她鼻子斥她:

    “你姐姐从小容貌,性子都好,惹人喜欢,就连和三皇子的婚事也是由圣上钦定,没让家里操一分心,而你,走失那些年就不说了,可回来后琴棋书画哪样不是给你请最好的师傅来教你?”

    “可你呢,除却刚回府里那段时间还尚算勤恳,到后来每日要么睡到日上三竿,要么就是嫌累不想学,甚至到现在还大字不识几个,和农妇无异,旁人见你这般不思进取,祖母就是有心让你高嫁,也无人愿意娶。”

    “而你不仅不反思自己举止,还倒打一耙反咬你姐姐,简直是块榆木不可雕也!”

    沈灵瑾被训斥得无地自容,捂着脸哭着跑出了屋。

    沈老夫人见状,越发怒其不争,“简直气死我了。”

    说完,抬眸招呼站在一旁一直未发一言的沈灵薇:“三皇子是不是正在监管户部?”

    沈灵薇心下一跳,含糊不清地点头道:“好像是的。”

    沈老夫人闻言张嘴就要斥她连自己未婚夫婿的事都不操心,但一想到沈灵瑾的所做作为,没对比就没伤害,还未消的五分气也跟着没了,长叹口气:

    “骗你妹妹的浪-荡子说自己在户部任职,姓赵,这几日-你多去和三皇子走动走动,趁机打听这个人想要图谋咱们燕王府什么,只要他肯交出你妹妹的信物,都先答应他,记得,这事万不可被旁人知晓,以免坏了你妹妹的闺名。”

    沈灵薇虽有时候骄纵谢,但好在是非分明,蹙眉不肯答应:“沈灵瑾自个拎不清惹出祸事来,无论结果好与坏,都该她自己承担,祖母如此偏袒她,只会害了她。”

    沈老夫人不悦瞪她:“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妹妹,你身为姐姐不帮她,还有谁能帮她?”

    沈灵薇垂下头,眼睫轻颤懊恼地拧眉:“祖母也说了,我只是她的姐姐,又不是她的避难港,祖母也不能次次她闯祸,都让我帮她擦屁-股,照这样下去,我自个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沈老夫人再未料到家里最听话的这个今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