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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今晚睡沙发(女尊)》全本免费阅读

    青草萋萋,黄莺翩翩,时光如梭,转瞬间芒种已过,小暑接踵而来。

    盛京的上空,烈日炎炎,行走在街巷,热浪滚滚,汗水不禁从额角滑落。

    满城红艳,石榴花开得绚烂恣意,似乎无声地诉着盛夏的炽烈。

    这一日,盛京突生一件大事。

    听闻去年寒冬被皇帝断双腿的煜北将军,双腿竟离奇痊愈,率领一众西北边塞军队杀入皇宫,斩下皇帝的首级,盛国的天下易主。

    另有人言,大都督代野锦临阵倒戈,未费吹灰之力,率领盛京军队向煜北将军投诚,引领煜北将军之师顺利攻破皇宫。

    消息一出,满城哗然,大街小巷的百姓议论纷纷。

    有人为煜北将军叫好,有人则认为代野锦才是罪魁祸首,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事情的主人公此际正骑在一匹漆黑如墨的骏马上,停伫在潇王府的门首。

    但见他脊背挺直,宽肩窄腰,一身玄色铠甲裹身,犹如钢铁长城,傲然挺立。

    他的五官深邃,一对剑眉之下,深不见底的黑眸,透露出一股无畏的气势,浑身的杀气使人退避三尺。

    君怀伤眼神桀骜不驯,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狂妄不羁。

    江徽司嚼着冰水浸过的甜瓜,从府中徐徐踏出。

    天气酷热难当,她这个北方人,何曾经受过如此热的夏日,亏得君怀伤未提议她同去征战,否则只怕会热死她。

    她望着眼前的人,心中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因断腿自卑自厌的男子,如今已然重拾长枪,变作了骁勇善战的将军。

    君怀伤见她走出,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身边,“妻主,这么炎热的天气,你怎么亲自出来了?”

    日头毒辣,阳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怕他口渴,江徽司塞给他一个冰凉的甜瓜。

    “闻得煜北将军亲临,我岂有不来迎接之理?”

    君怀伤啃了一口凉丝丝的甜瓜,不禁失笑道:“你也听说了?”

    “如今盛京可是大街小巷俱在谈论你的英姿呢,我这做妻主的怎么能不知道。”她目光温柔,含笑注视着他。

    君怀伤道:“还不是全仗着妻主找的徐大夫,我才能如此快康复,否则以我当初的状况,站立都难。”

    他的唇角沾上几许甜瓜的汁水,被江徽司随手擦拭干净。

    “徐大夫的医术只是锦上添花,真正起作用的是你自身的勇毅,我为你感到骄傲。”

    徐知之仅通医术,不通兵法战策。

    况且那女人口称不收银两,实则一两银子也未少取,虽有功劳,也不能全算在她身上。

    君怀伤心中一颤,怔怔地看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道出这样的话。

    在此之前,她对他的好,更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喜欢,他宛如她的附属之物。

    而现在,她在为他的成功感到骄傲,他胸膛里的热血澎湃,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然他尚有至关重要的事未曾告之她,今一切平息,无需忧虑,恰是时候便欲言明。

    正酝酿开口,忽闻马蹄声阵阵。

    代野锦骑着一匹高高的棕红宝马,身着双倍厚重的盔甲,过来时故意扬起尘土,扑了江徽司一脸。

    “哎呀,谁让你站这的,瞅着马过来了也不知道往后稍一稍。”代野锦在君怀伤跟前定住马儿,直勾勾地瞅着俩人。

    她记得上次在宫宴上,潇王打了君怀伤一个大耳刮子,俩人看起来是水火不容,明显不是啥和睦的妻夫。

    咋君怀伤没把潇王府给一锅端了,还跟她有说有笑的。

    江徽司斜睨了代野锦一眼,“本王看你的眼睛是坐在了屁股底下,才看不见人。”

    代野锦跃身下马,走到他们面前,“你这人咋说话拐着弯儿蜇人,我不就扬点儿灰儿么,犯得着搁这埋汰人不?”

    君怀伤回过神来,阻止了她,“行了,代野锦,差不多得了。”

    “我妻主并未说错什么,你若再如此得理不饶人,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代野锦眼睛瞪得老大,说道:“她老欺负你,我在给你打抱不平,你咋还胳膊肘往外拐,我找你可是有事儿的。”

    君怀伤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面向江徽司,“妻主,你先去清洗一下,我与大都督说完就进去。”

    “好,你先忙着,我先进去了。”

    江徽司转身回府,心中想着,君怀伤在此,代野锦又与他交情不浅,量代野锦不敢造次。

    府中夏日常备凉水,江徽司以水洗面,顿觉一阵清凉,果然比大热天在外面待着舒服。

    君怀伤见她离开,开口问代野锦道:“你找我有何事?”

    代野锦眼睛直冒光,神神叨叨地问:“我想问问你,咋不把江徽司的脑瓜子也砍了?”

    君怀伤言道:“她是我妻主,我怎能伤她分毫,再说了,她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不能恩将仇报。”

    代野锦纳闷儿地问:“咋地,她还救过你命?别逗了!”

    君怀伤回忆起过去,说道:“那日我被断脚筋,与她结成连理。”

    “自觉面目全非,无颜以对世人,整日愁眉不展,甚至萌生短见之念。”

    “幸得她很在意我,及时阻止我行傻事,并且为我寻求名医徐知之,使我腿脚康复。”

    “此后,她始终悉心照料我,我和她情投意合,她愿为我倾其所有,待我恩重如山,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

    “昔日在江参棠面前佯装不合,实乃迫不得已,我们感情甚笃。”

    代野锦听后,感叹道:“没想到江徽司这个娘们儿,还怪有情有义的。”

    君怀伤笑道:“她人很好,你与她相处久了,定会有所改观。”

    代野锦咂了咂舌道:“算了吧,我与她八字不合,再说了,我可不是那种轻易改观的人。”

    君怀伤笑而不语,心想代野锦固然嘴硬,但心里已经认同了江徽司的为人。

    “那你不要皇位,也不回西北当将军了?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代野锦知道自己没啥资格问,过去她背叛过他,他现在还能搭理她就不错了。

    “当年确有异于今日所思所想。”他道。

    江徽司洗净面庞,擦净了双手,心道时间堪堪正好,打算叫君怀伤回来。

    未及门栏,便听他道:“较之婚嫁,我更向往自由。”

    “婚事对我而言,犹如桎梏,枷锁在身令人窒息,我不堪忍受,不愿受缚于此等尘事。”

    “宁愿一生漂泊无定,也不愿再为别人而活,我只想做自己,逍遥自在地度过此生。”

    江徽司驻足倾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厌恶世俗的束缚,向往自由的生活,不愿被婚姻所困。

    他,不仅仅是她的夫郎,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渴望自由的灵魂。

    她不能强求他的爱意,不能束缚他的理想,她须得尊重他的抉择,让他去追寻自己的人生。

    她是那样的心悦他,却无法阻止他离开。

    也罢,只要他过得如意快乐就是好。

    她留下一封信从后门走了,自是无缘听到君怀伤的后半句,随后,他道:“那都是我过去的想法了。”

    “从前未遇能托付终身之人,而今得遇良人,征战沙场多年,我打够了,只想与心上人共度平淡的日子,在她身边我十分自在,胜过在西北军营之时。”

    及至君怀伤回到府里,唯有一纸休书留予他。

    他问遍府中仆从,无一人知晓江徽司的去向。

    他以为江徽司仅是给他开个玩笑,可是左等右等,等了一天一夜未曾合眼,终是不见她回来。

    此时他意识到,她真的不要他了。

    盛国倏地变天,国无君主,方一时间,朝野内外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君怀伤疯了般,四处派人寻找江徽司,将盛国搅得天翻地覆,可无论他如何寻觅,皆寻不到她的半点踪迹。

    他逐渐陷入痛苦、煎熬与暴躁,几近崩溃。

    近日,一则消息在民间不胫而走。

    据说,盛国皇位空置,唯存的继位人潇王江徽司不知所踪,此外,潇王夫君怀伤竟患了失心疯,终日疯言疯语,精神恍惚。

    盛国朝堂一片混乱,因新帝未立,朝中大臣们推举了德高望重的刑部尚书谢苏荷暂任摄政王,代掌国事。

    摄政王虽尽职尽责,但对君怀伤的病却束手无策。

    秋雨潇潇,寒气渐生,逍林村两个月前来了一个奇怪的女子。

    既不事农耕,亦无劳作之举,却财帛丰盈,租了个三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