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一个非诉律师之死》全本免费阅读

    这日子一晃,便到了正月十五,年节已过,各行各业又都投入到新一年的忙碌之中。

    今年注定是胥国不太平的一年,袁晏为企业和民生计,在开年之后便连颁数道法令,宣布对拟上市企业的从严审核,并倒查已上市企业各项申报材料的真实性和融资落实情况,这个消息一出来,兴业办的投资热度便冷却了不少。

    战争若是来临,兴业办的情况便会急转直下,袁晏此举,也是希望能给兴业办留足缓冲的时间,除了那些经得住考验的大企业之外,那些受袁晏所颁布新规影响而有所震荡的企业,百姓自然就会从中撤回资金。

    或许兴业办会受战争的影响而短暂休市,但是现在兴业办所选中的,都是优中选优的大企业,来日无论是谁坐上那把龙椅,这些大企业或许都有能力在战乱中保全自己,投入其中的资本也大概率会有复苏之日。

    流匪一案在年前没能查个水落石出,京城百姓终归是有所不安,听说那些流匪近日流窜到南方安平渡口一带,皇上立即着郑行派出人手缉拿凶徒,要还京城百姓和枉死的贺宏道一个交代。

    事实上,据温菁回忆,京城流匪作案之事,原陆城马场就有十余名达族人不知去向,直到除夕,这群人才返回了马场,那十余名达族人皆是些身手不凡的汉子,京城这起流匪案,约莫就是这些人的手笔。

    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流匪,之所以会在京城出手,大概是受简阳王之令,为的就是除掉贺宏道,他们的目的既已达成,自然不会再在安平渡口流窜,这些所谓的南方流匪,不过是为了调集南方军队埋伏在万宁州进京路上,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

    约莫一个月后,郑友津回京禀报,说安平渡口的那帮人不过是一些抱团的毛贼,并不是当日在京中作乱的流匪,陈诚假模假式地申斥城防司几句办事不力之类的话,事情也就揭过了。

    而郑友津不负皇命,已经将南方的线埋好,东南水师已暗中派出先遣部队,埋伏在万宁州以北的临尧府,不过万宁州地处内陆,水师军队不善陆战,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斩断原陆城与万宁州的联合,无论粮草还是马匹,都不能让两地之间形成合力。

    而如何安排西北战力,却更让陈诚等人头疼。

    统领西北守军的老将军魏坚是胥国的一名悍将,魏家三代为国守边,保证了边境的安宁,却也助长了魏家的孤傲气焰,简而言之,这老家伙是头倔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事,他年轻时就没少干,如今皇上与简阳王为了帝位之争开战,魏老将军究竟会选哪一头,或者究竟愿不愿意插手其中,实在是不好说。

    若是明发圣旨,那魏老将军定然不会抗旨不尊,可是向他下达密令,他可就未必能配合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既然已经定下了激简阳王谋反之计这样的豪赌,魏老将军这边,也自然要赌上一把,横竖都比引颈受戮来得强。

    温菁其人,说她是从善如流也好,说她是见风使舵也罢,无论她投入谁的营下,她都尽心尽力为其谋划,越是在刀口浪尖打滚,她就越是兴奋。

    袁晏将她缉拿归来,却助力她攀上了皇帝这条船,皇帝与简阳王不同,简阳王只将温菁当作一件理财工具,与谋反相关的事,从不曾让温菁知道其中底细。可皇帝却不同,袁晏需要照常外出公干,而温菁却日日关在密室里,她了解谋反一案的案情,又能谋善断,自然成了陈诚的一根救命稻草。

    还有什么是比帮助皇帝守住这张龙椅更高的功业?

    对于说服魏老将军一事,温菁倒有一计,这个魏老将军既然多年戍守西北,那就应该知道,西北最大的问题不是外患,而是内忧,西北三州之上,共有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民族,他们虽然臣服于胥国皇权之下,但是内部却各有首领,各族之间,常有争端。

    虽然这些争端一直在胥国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但若是其中一个民族得到皇权支持,因为常年积累的矛盾和宗教冲突,这个民族一朝得势,必然要挑起对其他民族的压迫甚至战火。

    温菁在骏风马场中留心观察,那统领骏风马场的马场主普木纳,就是达族首领之子,简阳王能使一个首领之子为他牧马,那么他许给达族的,就不可能是金银财富这么简单。

    魏老大人倔归倔,可是他大半辈子都守在西北,与各民族之间的感情,远非他们这些胥国汉人可比,他的妻子芙兰,也是西北麦族之人,他绝不会愿意看到,达族在西北取得高于其他民族的地位。

    温菁心思细,而且记忆力惊人,虽然此前她在简阳王座下时没有进入谋反的核心决策和执行层,但是她依靠在皇帝这方获得的信息,立刻重新分析了她在简阳王阵营时接触到的一切情报,为己方阵营提供可执行方案。

    时代不允许她耀眼夺目,可她从未停止过自己的战斗。

    温菁的谈判方案没有问题,问题是要如何确定前去与魏将军沟通的人选,不论是袁晏还是郑行,离开京城都太过显眼,温菁是个女人,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断不能容忍一个女人前来向他发号施令,若是派温菁前去,谈判的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此次的行动甚至也无法向之前一样,用流匪来袭当作借口,简阳王的嗅觉一向敏锐,一南一北两次剿匪,必然会引起他的警觉。

    袁晏想了想,向郑行问道:“魏家如今还有什么人在京城里?”

    但凡手握重兵的武将,必有亲眷留守京城,一来皇上善待其亲眷使其免其受边关之苦,是笼络人心的手段,二来他们的亲眷留守京城,即使这些将军拥兵自重,也会受亲情牵绊,不至于干出大逆不道之事。

    “魏家留在京城的有两子一女,女儿魏馨已经出嫁,就在嫁在京城吏部一位侍郎府上,大儿子魏黎去年过了武试,现下在臣的城防司就职,小儿子是魏将军续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