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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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温艾薇雅和她的兄弟走在旋阶上。

    她刚把睡倒的葛温德林抱回床上。因为太累了,最后一次还没来得及讲解,小孩和六条蛇足眼睛一闭直接就过去了,往下倒的时候还记得依依不舍地向长姐伸出一只手。

    然后兄长接住了他递给长姐。与两人相比,他实在太小了,都称不上是抱进怀里,只能算两只手搭个架子。

    葛温艾薇雅对他施展了个去除疲惫的奇迹,她这才发现尽管蛇足累得恹恹的,葛温德林全身上下没出一点汗,这点和他们两人的体质倒是不一样。

    “你心太急。”阳光公主点评走在她旁边的兄弟。

    “你对此也清楚,出什么事了吗,父亲又要派你去打仗?”

    “没有。”他重复道,断字不复以往清晰:“父亲没派我去打仗。”

    “那是为何?他还不到培养作战的年纪。”

    “我想先给他摆正,总比错误形成之后再改强。”他这时才叹出积攒的一口气:“他犯的那些错误,连我的直属部下恐怕都没见过,我也是第一次见。”

    只有精锐银骑士能够进入太阳长子的直属部队,里面全是天生战斗强势的神族。

    “他的下肢,先天劣势太大,躲避的上限已经钉死。我也摸过他的骨骼,撑不住用盾来防御。至于体质上。”他收回到嘴边的翁斯坦:“恐怕连亚尔特留斯的一击都受不住。”

    葛温艾薇雅伸袖掩嘴以遮笑意:“让他打小孩,你对亚尔特留斯的要求也太高了。你知道他上次圆桌会议为什么迟到吗?”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为了扶人类老太太过马路。”

    这真是神族经久不息的笑话了,那场圆桌会议刚结束,就没有哪个神明不知道。

    他也听过,又再次摇摇头:“看来我必须得亲自去问他了。”

    阳光公主轻笑:“也好。再传伊扎里斯都快知道了。”

    她看着兄弟放松些,又转回话题:“小弟的魔法还没成路子,他将来要依靠的主要还是法术。等看出他的法术会偏向哪个方向,再做对战的准备也不迟。”

    他问:“他奇迹学得怎么样?”

    葛温艾薇雅状似乐观继续带着半分笑意说道:“我没让他学蓓尔嘉的东西,等他的自我意志稳定下来再说。但阳光奇迹,光为时间他没有半分相通。”

    “光为雷电呢?”她问兄弟,只见他回道:“不行。”

    “不必担心,我看他自己的月光魔力就用得很好,迟早能弥补上不足。”

    她的兄弟沉吟道:“或许我该搜查一遍大书库。”

    “不妥。谁知道白龙希斯在藏书里记了什么脏东西,别把他教坏了。”

    葛温艾薇雅眯起眼睛:“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这不像你。你以前可是公开宣称耻于与叛徒为伍而赢得胜利,不公平,不正义。”

    “今天怎么主动想和白龙希斯接触。”

    他说:“小弟早成长一步,便安全一分。”

    他沉默一会儿,又加上一句:“自他出生后我感觉很多事都变了,我不太清楚最终走向如何,但在那之前一定要让他有保全自身的能力。”

    葛温艾薇雅:“他还有我们。还有父亲。蓓尔嘉筹谋良久,她还没能利用上小弟,亦不会轻易放手。”

    “战斗方面还是由你引导,但也要考虑他的年龄,别拿自己比对着来教。你可是神族最具战斗力之神,仅次于父亲,他的悟性怎么能比得上你。”

    她的兄弟按于旋梯扶手,借压力向前迈步:“是。”

    他们走了。

    深沉一觉一扫疲惫,精力重新流通于全身,葛温德林此时却感觉如巨石压在心口,说不出话也抬不起胳膊,整个人动弹不得。

    六条花蛇没精打采地裹在黑乎乎的被子里,连头都懒得钻出来。

    还没和长姐说上话,她好不容易有空,来的次数少,却让她白跑了一趟。

    罗德兰没有时间。

    每当蛇足长一段,便会来一人。

    又要重新计长了。

    他在床上躺了多时,但又无法入眠,只得下床复习兄长教授的进退防打。兄长在时,还算是在轨的车,虽然车轮像是方形,行进颠簸异常,但至少能卡进车辙里囫囵前进。

    现在他完全是在原地转圈,把改正连同当时的错误一同演练出来,神族的记忆力让他能丝毫不差地想象出兄长的语言,长姐的目光,阳光从直窗外射进来的角度。

    沉静的空气飘不起浮尘,室内的陈设一直未变,他出生后的所有时间都被用来记住产房这封闭空间的每一寸细节。即使某一个角落的温度,某一处空气的流向,在不同的时间总是不一样。

    他感受到了,记住了。

    在一遍一遍强迫般,停不下来地在已失去之时光回味,月光的力量不自觉从身体中散发出来。

    和长姐兄长在一起的那时那刻,人物动作、摆设场景、言语力量被他的记忆牵引着归于适合的位置,几处浓,几处薄。尽管仍旧独自一人,但就连部分光照、空气也进入了这场主持者也没意识到的骗局,越来越向旧时光靠拢,过去重现在眼前。

    幻术初现。

    不知多久,他的胳膊酸了,六条蛇足活动间嘣出骨节摩擦的响声,他对旧时光的模拟开始出现误差,幻影的长姐和兄长渐渐脱离应有的举动,像是断了线的木偶。闭塞的舒适圈破了,他感到恐慌与焦虑,停下动作。

    阳光偏折回应有的方向。

    他就地倚着墙坐下,一切又归于宁静,仿佛声音这个概念从未被造物主初火创造出来。

    过了一会儿,脖颈终于不听使唤,在大脑的严令下把目光转向大门。

    他们在门外,我在门内。

    要是我能出去,去到门外的世界。亦或是门消失了,再没有内外之分。

    我......

    我能.......

    我能做什么呢。

    他强行迫住滑进深渊的思想,在边缘挤出几分力去让自己回想父亲的命令,长姐的话。

    我不能......

    ......

    再有意识时,他惊醒,已是在门前。

    六条蛇足虽然各有大脑,但却与他共用同一颗心脏。

    他清晰地感觉自己沉进了装满欲望的湖,无欲无物的干地再也回不去了。

    我能见到他们了。

    他把手贴在门上,像推开普通的门那样推动。

    然后。

    门竟真的消失了。

    露出比门稍微宽敞的净砖长廊,仿若无限,但能看到对面的直角转向。

    葛温德林站了一会儿,然后。

    退回到房间最深处。

    门又恢复常形。

    过了一会儿,可能。

    每条蛇足又长出了一个头的长短,终于不再像是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