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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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与你接头之人来自永安城?”

    齐云霆的眉头皱着,唇线也抿得很直,目光尖锐地看向牢中妇人。

    陈妈妈一心求死,本该无所畏惧,此时,却仍是被眼前青年这魄人的气势所震慑,她低下头讷讷道:“正是。”

    “虽那人十分小心,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每次交易,也是由他递消息过来,约定时间地点后我再前去,但我也留了道心眼。”

    她缓缓说道:“我注意到,好几次他们的衣袍尾部都是湿的,想来是走水路来不慎沾了水,我差人在码头打听,果然,有人曾见过有一伙人,乘船往南边方向离开。”

    齐云霆哦了一声,眯起眼睛道:“可据我所知,往南走,可不止永宁城一处地方,你又如何认定,这伙人一定来自永安城?”

    陈妈妈抬头看了一眼齐云霆,才小心道:“我曾去过省城的慈幼局,而那领头之人,脚上穿的那双鞋,正是只有在慈幼局当差,才发放的统一制式的鞋。往南而去,离宁县最近的省城,就只有永安城。”

    “哼!好得很!”齐云霆死死攥着拳头,滔天愤怒在心中疯长,“我大雍收养救济孤儿的慈幼局,竟成了贼人藏污纳垢之所。”

    真是胆大包天,丧心病狂!

    他与皇兄为收拾先皇留下的烂摊子,殚精竭虑,便是国库空虚,也不忍少了慈幼局等救济之所的一应物资。

    如今倒好,这等贼人竟敢将藏匿之处设在慈幼局,实在是罪不容诛。

    齐云霆接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平复了心绪,他沉声说道:“此事我已知晓,后续你只需将所犯罪行如实告知,此事便算了结。”

    被他骇得不敢抬头的陈妈妈,闻言这才小心翼翼道:“是。”

    只是,正当齐云霆抬脚刚要离开时,却听陈妈妈战战兢兢道:“还有一事......还望大人开恩。”

    齐云霆抬眸道:“说。”

    “我的儿子年纪还小,与此事无关,他也不知我是她母亲,还望大人能饶他一命。”

    原来,陈妈妈还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她心知自己做下这等事,一旦事发定是死罪,便将儿子托付给别人养在了外边,也不告知他二人的关系。

    只在她想念时,才将儿子唤进陈府见上一面,今日,他恰在陈府,却不曾想,就这般被一起抓了进来。

    陈妈妈跪在地上,将头往地上狠狠磕去,求情道:“我在陈府藏了一账本,上面记载了这些年,所有来往富商的名字,还有那等藏污纳垢之所的地址,我愿交出账本,只求我儿无事。”

    账本?齐云霆心道,既账本还在她手中,那绿秀的账本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但此时他也无暇多想,只能按下不提。

    他看向还在磕头的陈妈妈,讽刺道:“你倒是慈母之心。”

    见对方只惶恐不言,他又道:“若他果真与此事无关,衙门自会放了他,至于账本一事,你只如数向衙门交待清楚就是。”

    候在门外的刘县令,见齐云霆阴沉着神色走出来,连忙问道。

    “宸王殿下,这审讯可要下官……”

    “刘大人。”齐云霆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你只需将陈府之人所犯罪行,审理清楚即可,其他的事,你无需打听。”

    刘县令惶恐道:“是……是,下官明白。”

    齐云霆缓和了神色道:“此前,账本上的富商可已如数控制住。”

    “下官早已差人盯着他们,保准一个都逃不了。”

    齐云霆点点头,而后正色道:“方才,那妇人还交待,陈府之中还藏了一账本,你亲自去审,不要泄露风声,定要将那账本拿到手,看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刘县令心中疑惑,怎的还有账本,嘴上却满口答应道:“宸王殿下放心。”

    “还有那从陈府逃脱的女子,你差人去寻寻看,总归是此事的受害者,既有亲人找她,总不好让她一人在外独自担惊受怕。”

    便是姜楚悦未提及此事,齐云霆本也打算帮忙找找,他所猜想不过只是怀疑。

    若二人身份并无问题,那么一个弱女子能安全逃出已是幸事,独自在外总归是不安全,他叹息道,若是当初,皇姐也有这般运气,怕是也不会……

    宸王殿下既发话,刘县令自然不会不应。

    他颔首道:“是!”

    “这……下官还有一事要禀明”,刘县令小心地抬头看一眼齐云霆,才犹豫道:“那已入了富商府中的两名女子,不知该如何安置……”

    齐云霆闻言,却沉下脸来看向他道:“以往是如何安置的,如今就如何安置,难道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本王教你吗?”

    刘县令低下头道:“下官不敢!”

    直到宸王殿下收回视线,拂袖而去,刘县令这才敢将头抬起。

    本以为,这宸王殿下是个怜香惜玉的,他才这般试探,却不曾想,竟险些弄巧成拙。

    ……

    齐云霆走出衙门的时候,太阳已然落山,街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他走进客栈时,却见众人并未睡下,而是皆围坐在桌边,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齐兄可是让我们好等。”

    李昂冷哼一声,“说好让我们在这等消息一起去,你们两倒好,撇下我们就独自离开了!”

    其余及人虽未出声,却也齐齐点头,显然也很是赞同。

    姜楚悦此前,已接受过一次众人的埋怨,此时再次被点名,眸中仍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对这帮愿意仗义出手的热心肠书生,姜楚悦还是很有好感的,因此,前往县衙未叫上几人,她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

    只是毕竟人多眼杂,既然齐云霆有这般能耐,能将此事办妥,那自然无需带那么多人一起去。

    齐云霆面对众人的诘问,倒是显得镇定自若,他歉意道:“此事确实是在下思虑不周。”

    他走进来,靠近众人才接着道:“我见诸位一路舟车劳顿,便不忍叫醒你们再为此事奔波,却没想到竟忽略了你们的意愿,实在是惭愧。”

    众人本就没有真正责怪他,听闻此话,更是羞愧不已,齐兄一心为他们着想,他们却这般指责于他,实在是太过不该。

    姜楚悦见齐云霆一句话,就将众人说得羞愧难当,不由感叹,这人实在是会说话。

    明明是不想暴露身份,且为了更方便试探她,这才未叫上众人,如今叫他一说,倒成了是他一番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果然,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露羞愧之色。

    “该是我等惭愧才是,竟误解了齐兄一番好意。”

    “正是,还请齐兄千万别与我们计较。”

    姜楚悦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相认错,也实在不好再闭嘴不言。

    她站起身来,拱手致歉道:“若是有错,应当是我的错才是,诸位都是为了我的事,这才有此争执。”

    “怎会是你的错,我等寒窗苦读,便是为了能有机会做个好官,遇到此等恶事,又岂能坐视不理。”

    “张兄说的是,便是未曾遇见姜兄你,我们知道此事,也定是要管的。”

    看到眼前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愧意的少年,李昂不由看向齐云霆,使眼色道:“齐兄,你说是不是?”

    见此,齐云霆这才扬起笑容道:“确实如此,此事本就该管,我们也不必再争相认错了,总归将事情解决了便是好的。”

    姜楚悦心中感慨,这人可真是厉害,明明是他挑起的这话题,如今反倒又出来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