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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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费禧禧威逼利诱之下,柯决提供了柯凝住院的医院及病房,柯决耳朵被揪得生疼,最后半句话支支吾吾“你注意一点,老的可能在”。

    费禧禧不置可否:“作为朋…前同事探病不可以吗?”

    “还有,我为什么要心虚?”

    费禧禧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瞒着自己身份的不是她,现在她也没有搞清楚柯凝具体意图的想法,共事一场,曾经又有牵连,探病只会是出于礼貌。

    柯决抿口咖啡,冷却的眼角尚存笑意:“随便你喽。”

    费禧禧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你们家有什么豺狼虎豹,一个个总瞒东瞒西?”

    从前柯凝欲言又止,后来陈艺朵气不过敲打蒋帆,蒋帆嘿嘿笑两声含糊其词,现在连行为夸张的柯决都拒绝回答,费禧禧几乎能确定柯家卧虎藏龙。

    听到这儿,柯决的笑穴收不住了,豪门深似海,柯家人个个神金,玩得起牌还能赢的人是人精中的人精,柯凝上场险胜,不知道瞒费禧禧瞒到什么程度。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我们家别的没有,神经病多的是。首先是我爹,神经病中的神经病,做出的荒唐事两卡车都装不完。”柯决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乐子,丝毫没有局中人的情绪。

    话题被绕到柯决爹身上了,费禧禧想不问都难:“所以,你爹为什么派人打柯凝?”

    这事儿说来话可真长…

    柯凝重整旗鼓借着荣庆居的壳大杀四方,柯老爷子不止一次在重要场合夸柯凝,董事会部分董事已经偏移了意向,柯凝的支持率远大于他的三叔柯天利。

    柯天利的对手本是柯天羡与柯天诚,反反复复斗争了几十年,最后的赢家居然是柯凝,柯天利坐不住,他无法眼睁睁见着自己走向深渊,而柯凝年纪轻轻名利双收。

    最初,柯天利只是敲打柯凝,可柯凝是个死心眼的,拐了弯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柯天利的怒火压着压着自动冒烟了。

    亲儿子柯决也向着柯凝。

    柯决和父亲因历史遗留原因不睦,出了张涟的事后,柯决甚至不能看见柯天利,多说两句话就会恶语相向,俨然成了死敌。

    柯决和柯凝不一样,小时候小打小闹,长大后切磋无伤大雅,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或许难,相互扶持朝着一个目标轻而易举。

    不过小半年的时间,柯天利大势已去,柯老爷子甚少提及这位昔日宠爱的幼子,见了柯天利的面只有敲打“多大的人了,你爹不能一直给你收拾烂摊子吧”。

    柯天利可以容忍胜者以绝对的能力战胜自己,而无法容量以绯闻花边新闻移向偏方,子类父,父托子,父子本是一类人,装态给谁看。

    柯天利指派保镖揍柯凝,连隐藏都没隐藏,大咧咧直接了当,“你挡道了,影响我利益了,我揍你是应该的”。

    路上费禧禧大脑一直在回放柯决的话,柯家的离谱程度远高于她的想象,父子相残、鱼死网破,金钱这个好东西可以泯灭掉人的良知。

    得不到,就让得到那些的人去死。

    “所以,柯凝你一直在渴求什么?”费禧禧在心里问。

    *

    保镖下手厉害,柯凝的右腿二级骨折,左右臂多有擦伤刮伤,脑部轻微震荡,病床上躺了小一周,腿部还在用石膏固定。

    医生建议柯凝好好修养,高郁和柯老爷子来过几次,无一例外都是强调柯凝要静养,把公司里的事儿放一边去。柯凝认为他们在小题大做,刚到国外那几年和伙伴打架,哪一次不比这次严重,他不是娇惯的性子,能活动能吃能喝就没事。

    这几个月,柯凝带着小团队没日没夜赶进度,有时候连吃饭都能忘记,塞几块面包吃个速食鸡腿应付了事,项目要得急做得赶,坚持了一年多的健身都暂停了,本想着反弹就重新来过,谁知体重根本没上涨,甚至还往下滑了四五斤。

    说到体重,在被柯天利教训的前一天,柯凝偶遇了熟人方鹏。

    减肥营营地建在郊外,位置接近另一座城市,方鹏家就在那座城市,平时基本不往陵州跑,吃穿用度附近应有尽有。

    这是出营后,柯凝第一次遇见方鹏,方鹏表现得惊喜多过惊讶,柯凝亦然。

    “柯长英?”

    柯凝点了点头。

    方鹏对陵州新区这块不熟,柯凝熟门熟路地带着他往附近餐区领,他没拒绝,四处新奇地观察,还询问了柯凝很多疑惑。

    一年前明明是敌对方,现在却像朋友般亲厚,这种体验给柯凝的感觉是新奇的,方鹏的反应自然,似乎不记得他们经历中不愉快的那段。

    方鹏健谈,自动报上来意,孩子相中了某品牌的纪念品,约定好的是方鹏带着孩子来买,前妻麦婧为孩子报了辅导班,在麦婧面前,方鹏无法反驳。

    “答应了孩子,总不能让他失望。”方鹏麦婧达成协议,一个带孩子上课,一个去买纪念品。

    柯凝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些事,感觉到并没有其他的寓意,柯凝又问了他别的事。

    “最近怎么样?”柯凝卷起袖口,往手腕上面推。

    方鹏的眼睛在柯凝手表上停下,指针穿过一个个罗马数字,鼓在他心面颤抖,眼角流过的光嘴角止住的笑,时间好像还是那个春天。

    方鹏在减肥营是一把手,营里生意很好,缺不了他,节假日休假时他会回家照看孩子,麦婧离婚没离家和方鹏爸妈关系还很好,麦婧只和方鹏交流孩子的教育问题。

    “你呢?”方鹏不敢问太具体,说不说、说到什么程度全凭他自身,像这种有钱人往往很注重隐私。

    柯凝轻摇了摇头,两人之间能谈的话题不多,费禧禧算是其中晦涩的那道。

    男女那点事方鹏比谁都敏锐,柯凝的欲言又止证实了他的猜想,方鹏劝柯凝想开点,有想法就去行动。

    “实话很难听,这块儿我只能说实话,费禧禧这丫头又莽又虎,她认死理,遇到某些事倔得像头驴。”风一吹,帘子摇摇晃晃,“但确实,她是对的。”

    离婚后,方鹏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恨过费禧禧多管闲事,毁了他的家庭。有一天他回到家里,见到麦婧照顾两个孩子惦念方父方母,他开始释怀了,不能太自私,他从来没有对麦婧公平过,麦婧需要干净的生活。

    他是个垃圾,他不堪至极,可麦婧不同,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柯凝不知道如何回他,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话都多余都不合适,方鹏扫过他一眼,继续说:“还记得那个赌约吧?”

    “不了解费禧禧的人肯定以为她在为赌约卖命,但是稍微了解她的人都明白,比起赌约,她更在乎你能减肥成功。”

    一个赌约支撑不起那么强大的信念,捡起生活中所有的时间,吃饭间隙,休息时刻,写满字迹的笔记本,发黄陈旧的减肥成功记录,千奇百怪的减肥方法,凡是合理的,凡是能找到的,费禧禧全为柯凝尝试过一遍。

    有人不理解,惹别人的是非就罢了,为了荒唐的赌约拿出高考的架势,偷吃顿零食能生营员那么大的气,这么轴,这么疯。

    柯凝的神思走得飞远,方鹏组织了下语言:“你入营时,我调侃你们两个不是闲的。”

    柯凝转过头来,思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