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橘子
    《橘子小镇的秋天》全本免费阅读

    柯凝反过手,再次握紧费禧禧的手。

    “禧禧,不要听他们说,记得听我说。”

    风言风语传得离开,越传越脱离现实。柯凝的身份或许尴尬,绝不是谣言中的那种尴尬。

    费禧禧不解他的话,但礼貌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不要去探询别人的难过点。

    “好,我勉强同意你的说辞。”费禧禧这样说。

    柯凝从羽绒服外套里抽出红盒子,打开后,发现里面躺着根金手链。

    费禧禧认识这款,前些天和朵朵聊天时,朵朵还不停追问好不好看。费禧禧的直观感觉是好看,没有吝啬夸奖,突然送到手边只觉梦幻。

    柯凝左手紧拽费禧禧的手,右手取手链,要给禧禧戴上。

    费禧禧哭笑不得,动作抗拒。

    “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我不能要。”

    柯凝抬头看着她:“只是小东西,觉得适合你就买下了。戴上吧,给这东西点面子。”

    费禧禧知道这手链的牌子,以他的身价,确实算不什么。

    “要不,这东西算我从你这儿买的?”费禧禧仍是选择不接受。

    柯凝搞不懂她的脑回路,一脸无奈:“你见过送暧昧对象的东西,还收费的?”

    暧昧对象?费禧禧被这词堵得不知所云,老半天红着张脸摇摇头。

    “没见过,不代表不可以。”费禧禧声音小,有点心虚。

    柯凝投降,实在赢不了她:“算你欠我的。”

    “有欠才有还。”

    费禧禧不再扭捏,任他拉过手腕戴上手链。费禧禧肤色白,戴上金手链煞是好看,比她见过的图片还要衬她。

    海边城市的冬天风大,夜晚尤其。风声簌簌作响,路边高大的树木被吹得左右摇摆,灯色散发出迷离不定的亮。

    雨夹雪彻底成了雪,空中飞舞着数不清的精灵,地上结成薄薄的一层。

    柯凝抱紧费禧禧,呼吸伴着呼吸,交换着热。

    当柯凝的脸颊靠近费禧禧时,她的本能是躲闪,将脸撇到一旁,柯凝并不放过她,硬是把脸转回。

    费禧禧能看清柯凝眼中的绯色,有强烈的、不容抗拒的情愫跳跃,起初是柔和,而后是狼性般地侵略。

    柯凝亲吻了费禧禧的耳朵,将那嫣红的耳廓添了泽,艳得能滴出血来。

    力量有悬殊,身高有差距,抵抗慢慢变成迎合,情到浓时,余韵更甚。

    柯凝身上有好闻的柑橘香,贴着他,像是吸去秋季橘子园满园的香气。

    清新而浓烈。

    *

    假期总是短暂,噩梦般的上班避无可避,几日的变化,于费禧禧而言,每日的上班有了别样的乐趣。

    她总是在各种场合遇见柯凝。

    在楼下咖啡店等咖啡时,柯凝恰好也在;在茶水间,接开水时,柯凝也要接;在餐厅吃饭时,柯凝也买好了饭要吃。下班时,总是很巧地遇见他,总是随路被他送回家。

    费禧禧明白巧合多了就是计划,柯凝别有用心罢了。费禧禧不讨厌这样的靠近,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柯凝明里暗里提到过“转正”的想法,费禧禧总是用再想想搪塞。她想再观察他一段时间,不想再被伤害。

    告白失败是伤害,不告而别是伤害。

    但柯凝与潘颂不同,费禧禧觉得自己和潘颂如果谈过恋爱,后来分了手,那么他们还是能手拉手一块回费家。

    柯凝不行,费禧禧如果和柯凝有过关系,这辈子都不要再有牵连。

    费朗的生日就在今天,费禧禧提前和潘颂约好,要一同回家为费朗庆祝生日。

    江小蔓的生日会大操大办,邀请亲朋好友和合作伙伴,费朗的不同,一家人只需简单地吃个饭即可。

    潘颂和费禧禧不是一家人,但费家三口没人把潘颂当外人。潘颂是值得信赖的好孩子,是费家苦心培养的孩子。

    费朗没有宗教信仰,却信因果,信付出善意,总会有所收获。在小胡同里求生存时,拿剩下的馒头喂喂猫狗。暴富有钱时,拿出一笔钱专门提供给贫困的孩子。

    潘颂是被费朗资助的孩子之一。

    十二岁的费禧禧第一次见到潘颂时,潘颂还很瘦小,初中生的年纪只有小学生的身高,穿着一件掉了色的旧背心,脚上的布鞋破了洞。

    潘颂清澈的眼睛里藏满了惶恐,见到费家三口不停地鞠躬,小身板拱成虾米的形状。

    费禧禧赶忙抱住这个比她矮一头的小哥哥,告诉他“不用不用”。

    费朗拉起潘颂的手,问起是谁告诉他要鞠躬的,潘颂摇摇头不说话。

    复杂的生活环境,一穷二白的生活状况,亲人接连撒手人寰,让这个大山里的孤苦少年过分早熟。没有人告诫他要怎么做,他总是自己琢磨怎么做更好。

    考察山区环境时,没有留意天气变化,突发的大雨把费家三口拦在大山里。

    潘颂家里还是土房子,雨天遭不住水流,各处都用脸盆接着。老式照明灯超期待命,只有微弱的光亮。潘颂的书桌坑坑洼洼,据说是他爷爷结婚时的物件。家里有的两个床同样是古董,床沿上摆着奶奶昔日绣花的针线。

    在费禧禧躺在父母怀里撒娇时,潘颂默不作声地安排起一切。

    夏季雷电频繁,潘颂不敢用电器,点燃了蜡烛,踩着椅子用土灶做饭。衣柜里还有母亲离开前的衣服和薄被,潘颂用鸡毛掸子打了许久拿给费叔叔。

    费朗惶恐,本想着趁雨天休息一阵,小少年居然为他们想好一切,他一个三十好几的成年人情何以堪。

    费朗看着潘颂,不知说什么为好。

    志愿者将潘颂信息交给费朗时,费朗内心五味杂陈。

    无父无母,相依为命的奶奶两月前刚刚过世,亲戚避之不及,少年渴望继续读书。

    村长提到潘颂的情况,叹了一阵气:“他爹是个木头,家里条件也差,三十来岁娶不上媳妇,经拐子介绍砸锅卖铁买了他娘。”

    潘颂的生母是个哑巴,不知是哪里人,不知有几岁,模样漂亮被人贩子卖到山里,潘颂的父亲拿钱买了她做了媳妇。

    村长说:“那媳妇可惜是哑巴,不然有大作为。识字认路脑子聪明,老潘儿领着她去了趟镇上生产,她记下了路,趁着老潘生病住院,撇了孩子偷跑了。”

    这一跑,就是一辈子。

    “老潘儿为娶这媳妇倾家荡产,老子重病缠身,孤儿寡母一身空。门头邻居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