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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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富田与杜富家都未曾料到姚姜说出这话来,一时间愣住。

    姚姜却想到了杨氏黄氏当日带着窦娘子上门的情形:“当日婶婶们可是将人牙窦娘子都带到我家了,村正伯伯亲眼所见。叔父与婶婶若未经我允可将良辰与翠兰带走,我定能告赢这一状。”

    杜家兄弟对望一眼,姚姜却没给他们说话机会:“虽说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但我想我有理,必定还是能进去的。即便衙门因我状告叔父要打板子,但听说了我婆母的骨血被拐走,也会知晓轻重缓急,赶着先找到他们的。”

    杜家兄弟的话被姚姜堵了回去,真打官司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他们面色难看,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忽然院门一响,杜翠兰进来了,随着她进来的是胡村正。

    胡村正步入正屋:“杜家小娘子拉我来,说家中有要事,让我来帮着断上一断。”

    杜家兄弟都未曾想到村正会来,都起身行礼:“村正,家中小事,何劳你老跑一趟。”

    姚姜知道杜翠兰请来了胡村正,出乎了二位叔父的意料。

    她微微一笑:“胡伯伯,二位叔父欲接了翠兰和良辰到家中教养。”

    杜富田笑着对胡村正行礼:“兄长与大嫂都过世了,我们今年家中多收了些粮食,想将他们姐弟接去照拂。”

    杜富家:“这只是家务事,惊动村正是翠兰不懂事。”

    他看着杜翠兰:“你如今越发不懂事了,可见是没人教导。跟了你二婶三婶也能学些人情世故,家中还有堂姐妹作伴,快去收拾了你的衣物跟了我们去吧。”

    杨氏与黄氏笑着来拉杜翠兰:“正是,我们陪你去收拾了衣裳,今日便过去。”

    杜翠兰闪身躲到姚姜身后:“二婶婶三婶婶,我要跟嫂嫂一起。”

    杜富田沉下了脸:“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叔父与婶婶的话都不听了?”

    他冷冷地瞥了姚姜一眼,“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自己无知无识又不懂礼节,当真耽误了我兄嫂的骨血!”

    姚姜不跟他斗口舌,杜翠兰却忍不住了,她对着胡村正行了个礼:“胡伯伯,我和良辰要跟着嫂嫂。”

    “家里穷时嫂嫂没饿着我们,没使唤我们做活,更没将我们卖给人牙子;现下家中光景好了,良辰已在书塾念了几月书,嫂嫂还给我请了先生,她是世上最好的嫂嫂。我与良辰过得很好,不必去叔父婶婶家中打扰。”

    她话音刚落,黄氏已过来拉起她的手:“翠兰,你手上有了破口有茧子,这是做了多少活计呀!婶婶看着心疼,是跟着二婶去吧。”

    杜翠兰自幼跟随母亲做农活,手上有薄茧与伤痕。

    她收回手来:“三婶婶,这些伤大多是幼年留下,还有两处是我做活计时着急了些,没戴手套所致!我以后一定会戴上手套再做活计。再者村中的女子,哪一个手上没有伤痕,即便是不出门,只在家中做针线活儿也要常常扎伤手指。相比起来,我这伤可算得极轻了。”

    杜翠兰转向胡村正:“胡伯伯,我和良辰跟着嫂嫂得了嫂嫂这样好的照拂,就不去叔父家中打扰了。”

    杜富家与杜富田想说话,胡村正已点头:“姚小娘子照料你们姐弟照料得甚好,这在村中有目共睹。便是村中乡邻说起来,都说良辰能念书,你也越长越好了,你们都有福气。”

    他转向杜家两位叔父:“你们依旧是这两个孩子的叔父长辈,但早年便分了家,官府的户籍册子上你们已是三家人。若姚小娘子对他们姐弟不好,你们身为长辈可以提醒。你们这是有福气了,姚小娘子对他们姐弟极好,不必你们挂心。”

    杜富家想要说话,胡村正看着他们:“纵算你们是好意,奈何孩子们不愿意去,不可勉强!”

    杜家叔父和婶婶见事难成都悻悻离去,胡村正也随即告辞。

    杜翠兰关上院门,红着眼圈:“嫂嫂,现下婶婶们登门,我心中就害怕。不自我和良辰身上啃下些好处来,他们就不放过我们么?”

    姚姜理了理她的鬓发:“别怕,叔父婶婶们的心思,你不是都明白么?”

    她忽然想起来:“良辰呢?他去了何处?”

    “良辰在莫五叔家中。”杜翠兰轻咬嘴唇:“叔父和婶婶们一来就拉着我说要接我和良辰离开,我便找了个借口跑去莫五叔家,请五叔帮我把良辰接到了他家中。”

    她叹了口气:“嫂嫂,母亲去世后,我和良辰就成了孤儿,但幸而我们有世间最好的嫂嫂。我们跟着你,不是因你有钱财。即便你没有钱财,我们也会跟着你。能帮你的手我们绝不偷懒。你不要赶我们走!”

    杜翠兰抱紧了她的胳膊摇头:“嫂嫂,你是担心我们口不对心么?我和良辰都不愿到叔父家中去,我们也不会让嫂嫂担忧。”

    姚姜:“二位叔父打算盘说到底只是杜家私事,但胡伯伯没来此事大约成了,他们人多,强行将你们带走,我也无法。乡邻说起无非闲话几句。我接不回你们,他们却可由此拿捏我。我没认为你们口不对心,实则我不怕他们。我只是希望你和良辰能有自己的看法见解和对策,将来才能应付世事。”

    杜翠兰眼圈一红:“嫂嫂的心,我们都明白的。良辰也说他会用心读书,将来孝敬嫂嫂。”

    姚姜拉她坐下:“我不图你们的报答,也不要你们孝敬。”

    杜翠兰懵了,姚姜:“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分别时,你们已经有了自保之力。”

    杜翠兰看了姚姜半晌,眼圈一红:“嫂嫂,你要与我们分别?你不要我们了?”

    姚姜:“我不会不要你们。但即便我将你们拴在腰上,这世间也会有许多难处突如其来,你们要能应对。至少等应对到我来。今日你的应对就很好。”

    杜翠兰松了口气:“我和良辰已经决定一直跟着嫂嫂,嫂嫂在哪里,我们便在哪里!”

    这日姚姜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