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日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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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姜将周娘子带到家茶楼,要了个雅间。

    待茶博士上了茶退出去,姚姜微笑着推了一杯茶到周娘子面前:“周娘子,这些日子辛苦了,今日我们喝茶说话。”

    周娘子小心地:“食肆里还有许多事,咱们快些喝了茶去做月饼吧。”

    姚姜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我听闻周娘子将要大喜。吉日可定了?”

    周娘子一愣,看着姚姜嘴唇微动,片刻之后扯出个笑来:“你,你说什么呢?我,我,还没,”

    姚姜:“周娘子这要离开三河村了?”

    周娘子看了她片刻,叹了口气:“是。”

    姚姜放下茶盏:“大喜之前必定有许多事要忙,自现下起,食肆中的事就都交与我吧,周娘子将全心操办你的大事。”

    周娘子愣了,片刻后强笑:“倒也不必,食肆那许多事,都扔给你你忙不过来。你还要做新式的糕饼,我先帮你做了再走。”

    姚姜:“新式糕饼就不用你操心了,明日起周娘子便留在家中不必到食肆来了。”

    周娘子看了她片刻:“我还是想,想帮着食肆再做几日。我再醮,没那许多事,不如。”

    姚姜微笑:“不知周娘子要嫁往哪里?”

    这话一问出来,姚姜便觉周娘子有了慌张。

    片刻后周娘子低下头去:“也不远。”

    次日上午姚姜没去食肆,周娘子来到,向院内看了一眼:“翠兰,你嫂嫂可在?”

    杜翠兰:“我嫂嫂正与莫家婶婶做点心。”

    周娘子赶过来,莫五媳妇笑着:“周娘子快来,姜姜带着我做彩虹千层糕。”

    周娘子看了看桌上色泽斑斓明亮的点心:“这便是彩虹千层糕?用何料做的?可真是好看。”

    莫五媳妇笑着:“我也不知这些料的名儿,姜姜才知晓。”

    姚姜擦了擦手:“莫家婶婶,此间交与你了,我和周娘子说话。”

    在正屋内坐下,周娘子终于问出来了:“姚小娘子,你不带我做点心了?可是我做得不好?”

    姚姜:“周娘子你很好,但不能再跟着我学我的点心了。”

    周娘子一怔,姚姜淡淡地:“周娘子要嫁的是青川城内福昌源的管事吧?”

    周娘子看了她片刻,叹了口气:“我,”

    片刻后,姚姜摇了摇头:“周婶婶,”

    她也不知该说何话,唤了一声又忍住了。

    “姜姜,我知晓我不该不向你说这事;我也知晓我不该拿你的糕饼方子做再醮的机会。”周娘子叹了口气:“可我只有这个机会了。”

    她摸了摸鬓发:“我已不再年少,又带着女儿,遇上愿意纳我为良妾的男子已要算我烧了高香了。”

    周娘子踌躇片刻:“你也没了男人,咱们身上都背着克夫的名声。这世间的男人都怕死,若不是实在娶不上,谁会要我们?我若没有这做糕饼的手艺,也不会有离开此间的时机。”

    “媒婆一来说这事,我就知道是冲着你的糕饼手艺来的。我生得平凡,娘家穷困,夫家也只给我留了三亩田地,没有傍身的钱财,怎会有大门面的管事来要纳为妾?我连人都未曾见过!人家自然是有所图谋的。”

    姚姜平日便觉周娘子与寻常的村妇不同,比之莫五等村妇,她小心至极,与人说话时语气也极温和,被讽刺抢白了也只是默默退开。

    周娘子:“再过两日我就要离开了。我是再醮又是做妾,讲究不起,挑个双日就过去了。”

    姚姜:“婶婶一直不对我提这事,是打着悄然离去的主意么?”

    周娘子低下头去:“我知道我这打算对不住你,但我没办法。人家将我打听得清楚明白,要的也是我的手艺,我本想再学两样点心再走,底气也足些。”

    “姚小娘子,我知道我对你不起。”周娘子虽未抬头,但话声却没停:“但我会得越多底气也就越足。你没教过我点心里的夹馅如何做,每日我来,你已将点心所需的馅料都备好了,便是提防着我。”

    姚姜淡淡地:“我不该提防么?”

    周娘子苦笑:“该提防。我也不想如此,但这是我离开三河村唯一的机会。”

    “三河村是什么好地方?乡邻白日间道貌岸然,天一黑就穷凶极恶,对我虎视眈眈。”周娘子红了眼圈:“晚间村中的闲汉都来敲我的门,想要,”

    姚姜惊讶之极,周娘子脸庞涨得通红,落下泪来:“我不理会不开门,还有人翻墙进来敲窗。捂着耳朵都能听到他们的污言秽语!我提着菜刀在门后把他们骂了无数回,却无济于事!我女儿渐渐大了,她能听这些言语么?村中的闲汉们并不想娶我,他们只想与我偷情,觉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同是守寡你有夫家,即便你得罪了杜家的长辈,他们与你有嫌隙,但也绝不容许杜家的名声被污,不容许闲汉们打你的主意!那起赖汉也怕你杜家叔父们带着家中男儿打上门去,不敢来敲你的门!我夫家只有个姑子,一心向着自己的婆家不能为我撑腰,赖汉们自然都不要脸地来!丝毫不顾虑稍有行差踏错,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我为自保养过三条狗,都被他们扔来裹着毒药的吃食药死!我只能每晚入睡前在窗下门前各放两个兽夹,清晨再收走。有一回我醒来后迷糊着,险些被兽夹夹住!这样的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周娘子擦去眼泪:“你还有克婆母的名头,赖汉们的老娘更加怕死,对他们的约束更严厉。再有,你不仅能培育良种还带着左邻右舍一同赚银子,烦恼可是尊活财神!他们不敢得罪你,自己不也下手不说也不愿意别人得了你!互相之间较着劲,因此你才没我的!”

    姚姜没认为周娘子故意将乡邻往不堪里说,表明自己离开是情非得已。

    正相反,周娘子苦忍了许久,分别在即才敢将这些不堪与困苦都倒出来。

    片刻后,姚姜叹了口气:“周婶婶在食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