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来到大汉,我替老爹改换门庭》全本免费阅读

    在院子里疯玩一阵,方蝉衣这时候满身都是汗,被外面的太阳照着还没感觉,现在进了背阴的,显得凉飕飕的倒座房,身上就有些冷了。

    她只得往厨房跑一趟,要些热水来。

    正好,也给厨房的人送些好儿去。

    原主能在韶光院安安稳稳过活这么多年,靠的不只是唐氏作为当家女君的良心;也不只是她追在方蝉锦身后任由指使的任打任骂任埋怨;还有她这么多年放下主家尊严,伏低做小的讨好府中厨子厨娘,求他们多给饭吃,多给温汤用。

    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厨房那个地方,虽然摔摔打打不安宁,又吵闹嘻骂不断,却有或是做多的、或是主子用剩下的食物给她填饱肚子,有灶膛里不停烧的火叫她暖和身子。

    正是这样,她才能安稳渡过以往每个寒冷的冬天。

    “哎呦,女公子来了。”

    厨房抱柴禾的婆子早已与方蝉衣熟络,却不知怎的,只阴阳怪气的和她打招呼。

    方蝉衣不知道,这婆子心里也泛着嘀咕。

    厨房的东西都是有数的,进去多一个人,分到他们头上的就少些,她自然不满。

    原主从小察言观色,知道每每拿东西的时候,厨房做工的人都不大高兴,故而她常来帮忙,感激这地方留给她的一点点生机。

    可惜以前的她年幼力小,能做的事情有限;长大后身量大了,目标也变的大了,厨房管事更不好让她干粗活累活,太损她主家女公子的身份。

    这么多年,原主终究是从这里拿走的多,报答的少。

    她既然用了原主的身体,这份恩情,自然要由她还。

    “我来找杜媪。”

    杜媪是厨房管白案的主事婆子。那年冬天,就是她把原主带进厨房,让她坐在灶台下,给了她热汤热饭,给了她一点生的希望。

    因为乐善好施,又做的一手好炊饼,杜媪在厨房一向十分有威望。

    以往做工的婆子听她要找杜媪,都热情的很,争着抢着给她带路。

    今天这婆子却奇怪,对着方蝉衣撇撇嘴,直接了当的抢了她的道儿,甩个脸子先一步进去了。

    方蝉衣脚下步子一顿,稍站了两息,等那婆子将柴禾送到灶下,才提步踏进厨房门槛。

    作为白案上的管事,往常这个时候,杜媪都忙着蒸窝头、烙饼子,不可开交,今天却反常的多了许多清闲,坐在灶膛前盯着里面正在跳跃的火苗发呆。

    案子上正在忙的,是一位看起来还年轻的女娘,方蝉衣也认识。

    她是杜媪多年来一直带在身边教导的弟子,叫叶蓉。

    叶蓉并非是府中家生子,而是当年杜媪外出采办,花50个钱买回来的帮手,在府中并无根基。

    她平日对待杜媪恭顺的很,只在旁边打下手。

    这还是方蝉衣头一回见叶蓉挤了杜媪的差事,独自在案前忙碌,看着是在蒸主子们下午要用的窝头。

    “阿媪。”

    方蝉衣的木盆放下,乖巧的和杜媪打招呼,继而拢了拢衣摆,直接蹲到她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直勾勾盯着灶膛里的火苗发愣。

    杜媪积年照看着她,方蝉衣又是个不受重视的小可怜,是以,她们二人之间相处,从来不讲究主仆间的尊卑,关系也比旁人亲近几许。

    保持一模一样姿势,呆了两刻,到底是杜媪耐不住,扔下手里捅火的火棍子,扭头过来看方蝉衣。

    “女公子这是做什么,女君那里难道不用您伺候吗,怎么跑到奴这里来了?”

    方蝉衣:“女君今日有大事忙,不用我伺候。倒是阿媪,眼看着该到主子们进餐的时候了,您怎么坐这里发呆?”

    方蝉衣虽然笑着和杜媪说话,余光却一直瞥着叶蓉的方向。

    见她时不时就往杜媪这里看一眼,方蝉衣索性大大方方的拉杜媪起来:“阿媪既然不忙,正好与我一起出去,我有话和您说。”

    厨房门前的小院里,栽着一颗遮天蔽日的白果树,到了秋天,就到了这棵树最美的时候。

    金黄的叶子随风飘散着,缓缓的,一叶叶铺了满地。

    方蝉衣先一步到树下摆着的一张石桌前,把上面零散的几片树叶扫下去,拉着杜媪坐下:“您这是怎么了,是身子不舒坦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让她占了案子?”

    提起这个,杜媪眼眉就垂了下来,强打起来的劲头也消了下去。

    但她似乎不愿多说,只握着方蝉衣的手拍拍。

    “我这遇到的都是小事,先说说您,您怎么今天来了,这不冷不热的,肯定不是缺炭火用,是不是长身体,送过去的东西不够吃?”

    常年照看着方蝉衣,杜媪比谁都知晓她的难处。

    自知自己的事即便是说了,方蝉衣也帮不上忙,还是她先帮方蝉衣的忙更实际些。

    方蝉衣自然能看透杜媪的心思,正好一起说:“我确实有事情要阿媪帮忙。阿媪应该听说了吧,母亲把这些年克扣我的月例都给我补上了。”

    杜媪点头。

    这消息从前天就在院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她自然是听说了的。但杜媪作为方府院儿里的老人,十分了解唐氏性情,也知晓府中主子皆不善经营,满府上下全靠主君俸禄养着,过的十分清苦。

    以唐氏性情,哪怕再要贤名,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填方蝉衣这里的窟窿。果然,她才问了句可否另有隐情,方蝉衣便将事情真相和盘托出。

    “不怕阿媪笑话,我现在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外面的人都知道,母亲开始疼我看重我了,却不知我手里只有500钱。遣人办事,连个赏的东西都拿不出来。”

    大宅子里的门道,杜媪也懂,立刻唉的叹息一声。

    “当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难。做不被看重的主子,活的不如得脸的丫鬟小厮;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又得费心在这院子里做人。遣什么人办什么事,花多少钱看多少赏,处处都是文章。”

    她慈和的看着方蝉衣,有心想和她讲一讲院子里为人处事的道理,又担心僭越了规矩。

    只得感叹:“您总跟在女君身边,想必可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