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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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臂男死了。

    刀口在脖颈的大动脉上,是一场板上钉钉的故意杀-人。

    闻声而来史同和小熊看到地上的人都惊呆了,这一幕有点吓到了小姑娘,原本因为低烧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别说小熊一个女高中生,就连史同看到有人横死街头也得惊讶唏嘘,毕竟在二十一世纪的法治社会待久了,谁也没有面对这种突发情况的经验。

    “是谁杀了他?”

    小熊回过神,小心翼翼的开口。

    苗晨摇摇头:“不知道,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史同拽过货架上的宠物湿巾,把花臂男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擦掉,又检查了一下伤口。

    “啧,刀口不大倒是挺深,不用猜了,像他们这种道上混得滚刀肉都有不少仇家,被枪子儿崩死也不算稀奇。我觉得他这样不痛不痒的没了挺好,总比狂犬病发作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最后还活生生疼死得强。”

    听完史同这套话,小熊竟然配合的点了点头,连看到尸体后的惊吓感都淡了不少,还赞同道:“有道理呀。”

    是有什么道理了?

    苗晨无奈的掏出手机,把花臂男脖子上的致命伤拍下来,然后接连拨打了警察局和殡仪馆的电话,等待过来收尸的人。

    然而三人站在门口吹着风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有等到一个警察和殡仪馆的车,甚至张哦能五点门口萧瑟的街道上只有路灯亮着冷白色的光,连一个路过的行人都看不到。

    “说它是鬼城还真是鬼。”史同嘁了一声。

    苗晨看了眼九点多的时间,提醒道:“我们得进去了。”

    “那他怎么办?”小熊指着地上的尸体。

    “真是麻烦,生前跟老子呛声,死后还得老子给你收尸,阎王爷面前你也得给我美化两句。”

    说着史同十分不情愿的动手把花臂男拖到了宠物店门口的货架旁,连让苗晨搭把手的时间都不给,他这一通动作做完虚弱得直接蹲在地上喘粗气。

    “史哥,你对他挺好的。”苗晨赞赏着史同的人品。

    拖着病体都要给人收尸,这哪像是之前有过节的人?

    小熊肯定:“史叔是大好人。”

    史同:……

    “你俩能不能闭嘴。”

    把花臂男的尸体用布盖上后,这一晚直到宠物店关门廖医生也没有如约前来,倒是让苗晨省去了应对他的时间。

    而三人一尸共度的这个夜晚,反而没有前几晚那么心惊胆战了,也没再忧心半夜会不会有怪异的声音,或许是连跟死人共处一室都没什么可怕的,对于其他的事情也一并看开。

    不过苗晨始终没敢睡死,他时刻注意着史同和小熊的身体情况,果然后半夜的时候,两人又开始反复发烧起来,温度也逐渐升高,苗晨没有喊醒他们,而是把退烧贴贴在两人额头,又多加了几个毛毯。

    等了一段时间物理降温效果不明显,在不得不吃退烧药后,苗晨把药片磨碎成粉末,掰开两人的嘴角强行喂进去,不敢以水给他们服用,只能让药沫顺着唾液吞下。

    断断续续折腾了两三个小时,五点多苗晨才睡着,早上八点多再醒来时,发现两人暂时退烧了也让他松了口气。

    七月五日。

    女护士病发的第五天(三阶段),史同和小熊病发的第二天(一阶段)。

    苗晨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详细的时间和阶段症状,然后关闭备忘录打开通讯录,继续尝试拨打“陈教授”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后,苗晨起身看了一眼门口花臂男的尸体。

    十几个小时过去,他的身上已经开始浮现一些不规则的尸斑。

    苗晨开门通风,又给殡仪馆打了电话,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却说焚尸炉有限,现在市里焚尸需要排队到下个月……苗晨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小晨,昨晚我俩又发烧了?”

    睡醒的史同摘下额头的退烧贴,扶着前台的桌子站起身,他脸色比昨天差了许多,声音也有些沙哑起来。

    小熊没比他好多少,醒来后就频繁的头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体软绵绵的歪在椅子上。

    苗晨嘱咐道:“你们今天多休息,保存好体力和精力。”

    这个病现在只能扛,扛的时间越久越能多一线生机。

    苗晨很怕自己也会随时倒下,到时候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照应的人不说,拖着病体连出口都不可能找到。

    “辛苦你了,晨哥。”

    小熊抬起头,笑了一下:“等出去了请你和史叔吃饭。”

    史同听了也笑道:“就知道吃,出去说不定你就翻脸不认人,假装不认识我们了。”

    “叔你太偏见,未成年也是言而有信的。”

    “行,那老子可就记着这笔账了。”

    “先说好请二百块以内的。”

    “啥?头一回见着请客还带限制消费金额的??”

    “穷学生钱少嘛~多体谅体谅。”

    “二百块还不够你叔塞牙缝儿的!”

    ……

    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怼着,苗晨表面轻松一笑,身上的担子却跟着一沉。

    中午几人垫了几块面包,下午苗晨一个人默默检索着信息,看了各个平台上的新闻,拟定着计划,继续翻找着店内已经看过无数遍的宠物用品。

    来回来去的查找是疲惫又消耗耐力的,尤其是在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出来时,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整个胸腔,让苗晨也变得焦虑不已。

    因为时间不等人,他担心史同和小熊的身体会每况愈下。

    苗晨已经想过如果明天还是一无所获,就用史同的粗暴办法,直接把宠物店一楼的地板挖穿,挖不动就炸穿,至少还能炸出一条通往地下室的路来。

    他现在就是在赌,赌这个世界的出口就在那里。

    晚上六点钟,让苗晨另一个头疼的人来了,廖医生终于现身在宠物店。

    他先是看到了门口花臂男尸斑严重的尸体,蹲下身职业病发作的做检查,然后断言道:“伤口五厘米,深度至少十厘米,一刀毙命。”

    鉴定完伤势,廖医生走到前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病容明显的史同。

    “伤口形状很符合你的瑞士军刀。”

    史同哼笑一声:“你怎么不直接说人就是老子杀的?”

    没想到廖医生点了头:“很有可能,听说你和他还有过节,存在杀人泄愤的动机。”

    小熊听到这话不满的反驳了一嘴:“史叔一直跟我和晨哥在一起,不可能杀人。”

    苗晨也皱眉道:“廖医生,开玩笑要有个度。”

    “我没有开玩笑。”廖医生扶了下眼镜,目光中不掺杂一丝情感的说道:“我是在理性分析80%的可能性。”

    “嗯,的确存在这种可能,但绝不是80%。”

    苗晨语气平和,声音冷静:“如果这样推测廖医生的嫌疑也不小,刀口的长度和深度同样符合手术刀的标准,对人体大动脉的拿捏也精准到位才能做到一击毙命,而且史哥至少有两个人证在,廖医生恐怕一个人证都没有,四-六开的局面对廖医生是不利的,还要继续分析下去吗?”

    这一段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