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年代]夏家四姐妹》全本免费阅读

    “夏玉呢?我找夏玉!哪个是夏玉?”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叉着腰站在初中校园的门口嚷。

    “您是谁?有什么事?”

    女人扯着大嗓门说:“我是钱卫东他娘。”

    “钱卫东,钱卫东,门口有人找,请速速……”

    这人对着广播的话筒还没讲完,女人着急忙慌地在一旁喊:

    “错了错了,我找夏玉!”

    “你到底找谁?”

    “夏玉,我就找她!”女人说。

    那人问:“你不是钱卫东的娘么?”

    女人不耐烦地说:“你甭管,给我叫夏玉下来。”

    那人清了清嗓子,又对着话筒:

    “夏玉,夏玉,有人找,请速速到校门口来。”

    钱卫东是夏玉的同班同学,这人早在教学楼的长廊上瞧见了他娘,一听他娘要找夏玉,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跑男厕所里躲着去了。

    夏玉懵懵地下了楼来到校门口。

    夏玉见到钱卫东的娘,问:“您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上下打量了她片刻:“你就是夏玉?”

    夏玉点头:“嗯,您找我?”

    女人见夏玉不卑不亢,像个局外人一样,不知怎么地气不打一处来:“死女崽!干了不光彩的事,居然还好意思来上学?”

    夏玉满脸疑惑:“我干了啥不光彩的事情了?”

    女人从牛皮挎包里掏出一张纸,“啪”地往夏玉胸前一拍:“你自己看看,卫东画的这是你不是?”

    夏玉感到莫名其妙,蹲身捡起画展开,撞入眼帘的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性,这个女生正顶着她的脑袋,还在白纸上古怪地媚笑。

    旁边还添了一句“月亮代表我的心”。

    夏玉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手一抖,将这幅“大作”扔在了地上。

    女人见夏玉反应激烈,坚信自己的预判不会错,更加理直气壮:“说,什么时候的事?!”

    夏玉迷茫地抬头,问:“什么事?”

    对方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夏玉的鼻尖,紫砂壶一般,激动得周身颤抖了起来: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你勾引我家卫东的事!”

    夏玉红着一张脸据理力争:“我没有!”

    对方不依不饶,拾起地上的“大作”抖落开来:“你没有?这是什么?人赃俱在,还想抵赖?”

    “我真没!明明是他耍流氓,凭啥要赖我?”夏玉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不说这话倒还好,这话一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好像夏玉和钱卫东之间真发生过什么事似的。

    “啪”地一声响,女人打上了夏玉的脸:“不知羞耻的贱东西!”

    门卫见情况不妙,连忙上来阻拦。

    “刘明妈都跟我讲了,你二姐跟流氓犯家的私奔了。别人不要她,她只能自己跑回来。你……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女人恶狠狠地狂哮,像一头发疯的母兽。

    说到后面,女人竟然无中生有,说夏玉之所以让导演看中,是因为她背地里耍了心机,就差没直接说,拍戏的机会是夏玉这个还在念初中的姑娘伢,用身体换来的了。

    听见动静,三三两两地有人上来围观。夏玉泪眼婆娑,脸颊热辣辣的。

    从小到大,为了免受批评责骂,夏玉向来很懂得见机行事,后来甚至到了能够准确地“读心”的程度。

    这人在家从不踩家长的雷,在校也尽量不给老师惹麻烦,能够讨人喜欢的时候从来都不讨人嫌。即使有时候会因此委屈了自己,她也总是为了人际关系的和谐而一再退让,委曲求全。

    也正因如此,夏玉几乎从未挨过打。

    可现在,这个陌生的女人竟然给了她一巴掌,还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拿那种下流的画污蔑她,这无疑是在当众侮辱她的人格,要将她逼上绝路。

    夏玉让人指指点点,恨不得当场挖个坟墓把自己活埋。

    凭什么呢?凭什么受挤兑被冤枉的总是我呢?夏玉的脑子里闪过一念。

    “你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证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我指使你儿子画的?就不能是他思想龌龊,单方面侮辱我吗?”

    女人原本以为夏玉是个好拿捏的,谁料对方并不是个软柿子,怔了片刻。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让大伙儿来评评理,这上面画的是不是你?”女人的底气开始有些不足,气势上仍是咄咄逼人。

    夏玉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画:“谁画的谁负责!”

    夏玉趁着门卫拉扯钱卫东他娘的空当,三两步跑到广播室里,冲着话筒高声喊:

    “钱卫东,你个缩头乌龟!你给我出来!”

    最后,夏玉和钱卫东都受到了校级处分。那幅画落到了黄爱秋的手里。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才多大啊?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黄爱秋指着那幅画质问夏玉。

    “我都说几百次了,不该干的我一样都没干!”夏玉说。

    “没干?你的好事(月经)多久没来了?你骗得了别人你骗得过你娘?”黄爱秋气得跳脚。

    “它自己不来,又不是我不让它来!”夏玉争执。

    “你个死丫头!非要等到肚子藏不住了才肯承认是吧?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叫你出去和别人鬼混!”黄爱秋抄起鸡毛掸子就要上手。

    “清子私奔就不是家丑,我什么都没干你就要打我,打吧打吧,打死我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在这个家就是多余的!呜呜呜呜呜……”夏玉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拗不过黄爱秋,又为了避嫌,夏庭松带夏玉去了省城的医院做检查。经过诊断,夏玉并不是怀孕,而是月经不调,压力和情绪波动太大造成的。

    从省城回来的火车上,夏庭松愧疚地给夏玉买了一个大鸡腿和一盒香蕉味的口香糖。

    “玉子,你娘也是为了你好,她是担心……”

    “爹您别说了,我不想听。”夏玉别过脑袋望着窗外。

    “好,不说了,爹不说了。”夏庭松笑得很勉强。

    这场风波过后,夏玉拒绝了导演的邀请,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拍戏了!

    夏玉将这些委屈全数写进了给大姐夏冰寄去的信里,夏冰刚开始还会耐心开导她,后来收到的回信一次比一次短。

    夏玉虽然心知大姐学业繁忙,但多少还是有些小情绪,她疑心夏冰也开始和二姐一样,对自己的长篇大论不耐烦了。

    夏玉开始将每天,不对,应该说是每时每刻,大脑里不受控却又纷乱的情绪、想法、念头甚至是胡思乱想,全都记录在了笔记本上。

    和二战时期被纳粹迫害的德国女孩安妮·弗兰克一样,夏玉的日记本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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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冰不是故意敷衍妹妹的,她实在是太忙了。

    苏教授在搞一个新课题,需要了解国际上有关大坝建设的最新动态,她和苏扬帆被选中,负责翻译文献资料。

    “夏冰!夏冰!”

    “靳海?你来做什么?”

    夏冰头晕眼花地从图书馆里出来,准备去学校附近采购一点日用品,没料到却撞见了个她差点都快忘记了的人。

    靳海上前就要拉夏冰的手,夏冰连忙躲开了。靳海愣了片刻,强颜欢笑,问:“大老远来一趟,不领我转转?”

    夏冰直截了当地问:“什么事?说吧。”

    “我俩那事,还作数吧?”靳海的声音闷闷的,眼神里透着股眼巴巴的奢求。

    “我俩啥事?”夏冰问,仍是不咸不淡。

    靳海皱眉咬牙,急得不行:“哎呀,就是……就是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