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年代]夏家四姐妹》全本免费阅读

    靳卫国心里打着小算盘:

    只要邢锋乖乖躺在医院里耍无赖,腊肉干工头带着一群人继续闹几天事,两头拖住夏庭松,用不了一周,他肯定扛不住,到时候这人铁定会把宅基地让出来。

    尽管夏冰拦着弟弟妹妹们不让说,有人来家里扯皮的事还是让夏庭松知道了。

    “你们娘病着在,这事先别告诉她。”夏庭松阴沉着脸对孩子们说,一众人纷纷点头。

    事情还没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夏庭松决定单独和邢锋聊聊,要是对方愿意让步,他可以找姐夫借点钱破财消灾。

    活到不惑之年,夏庭松一路以来明刀暗箭没少经历,但时至今日,这人对人性的善仍旧抱有高于实际的美好期待。

    他总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和人撕破脸,正所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邢锋却不这么想。

    “我警告你邢锋,你这个行为非常不道德!到时候是要遭报应的!”邢雷又来病房了,对着弟弟一通训斥。

    “哥,你能不能别管我了!烦死人了!”邢锋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对邢雷很不耐烦。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吗?他们为了护着你,活活让催债的人给逼死。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你还有良心吗?”邢雷旧事重提。

    “能不能不要总提这事?”邢锋皱眉,“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人又不是我弄死的。”

    邢雷怒气冲天,举起拳头就要打人:“你有本事再说一句!”

    邢锋理直气壮:“打呀!你打啊!打死我算了!说白了,你不就是怨我害得你脸上无光,在村里当不成教书先生了么?你要真有本事,怎么没考上大学呢?就知道赖我……”

    邢雷抓住弟弟的衣领,巴掌正要落下,病房的门开了。

    “雷子,小锋还伤着,你干嘛呢?”腊肉干一样的男人带着自己的矮胖老婆赶上来制止。

    邢锋阴阳怪气道:“我哥当了三天学徒,成了城里人了呗!城里人哪里看得起我这个乡下弟弟?”

    邢雷气得叉着腰在病房里来回走。

    腊肉干和矮胖女人轮番劝解。

    “你到底想怎么样?好吃懒做?装病讹钱?”邢雷指着弟弟的鼻子问。

    “这怎么能叫讹钱呢?我那是工伤!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邢锋不服气。

    “就是就是,小锋确实是在人家工地上受的伤嘛。”矮胖女人应和。

    “好,工伤,人东家出没出医疗费住院费?”邢雷问。

    “出是出了。”邢锋抠了抠指甲盖,有点理亏,“可我在他那里受了伤,他就该赔钱,赔多少得我说了算。”

    邢雷听了直摆头:“你自己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还让你小子给捡着了?你算老几啊?”

    邢锋不服气:“我怎么就不能走一次狗屎运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没准这些就是我应得的呢?”

    邢雷不想和弟弟掰扯,转过身对腊肉干和他老婆说:“表哥表嫂,谁给你们应承了什么吗?”

    两人听了神色一惊:“可不敢瞎说,我们怎么会拿小锋的身体做交易?”

    “真的没有?”邢雷问。

    “没有没有,确实没有。”两口子推脱。

    正说着,门口有人敲门唤“雷子哥在吗”。

    “夏清?”夏清提了个食盒从虚掩着的门缝探出头来,邢雷有些惊讶。

    夏清瞧见邢雷额角上青色的印记,眉头一蹙,下意识地要上手摸。

    “雷子哥,你的脸怎么了?”

    门“吱呀”一声敞开了。

    好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投来目光,夏清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抬到半空中的手调转方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你不是和冯婶一起出去了么?”邢雷问。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

    屋内一阵寂静。

    “哦,对了,冯婶让我送吃食给你。”夏清打破了沉寂。

    她撒了谎,冯婶压根不知道邢雷的事,一起做工的小嫂子说小雷的弟弟出了事在住院。

    一伙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了夏清手里的东西。

    “我不知道有这么多人,没做,不是,没带那么多……”夏清面露尴尬。

    “我不要,你拿走。”邢雷阴沉着脸。

    “我要我要,我饿了,快给我!”邢锋挣扎着坐起身来。

    “这……”夏清这顿饭是专门给邢雷做的,就这么让别人抢走,心里有些不情愿。

    “我看谁敢要!”邢雷一巴掌拍上桌面。

    夏清见一屋子人脸色阴云密布,只好将饭盒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她想退出去,又不知道该不该走。

    “饭拿走!”邢雷命令似的对夏清说。

    “可是……”

    “我叫你拿走!”

    夏清很委屈,撇下饭盒埋着头出去了。医院长廊上,她迎面撞上一个人的胸脯。

    “哎呀!”

    “抱歉!”

    “爹?”

    “清子?你不是去外地了么?”

    “我……哦,冯婶叫我来给雷子哥送饭。”

    “雷子哥?”夏庭松问,“谁是雷子哥?”

    正说着,骨科病房里出来一个颀长清瘦,脸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男青年,这人手里提着饭盒,正冲这边喊:

    “夏清,我叫你把饭盒拿走!”

    夏庭松对那间专属骨科病房再熟悉不过,他心知肚明邢锋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眼下又来了个浑身是伤的亡命之徒。

    而夏清对她娘不闻不问就算了,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和人渣混在了一处!

    身为父亲,怎能叫他不生气?

    “你怎么回事?”夏庭松低喝道。

    “我怎么了?”夏清莫名其妙地望着夏庭松。

    “你跟我走!”夏庭松拽着夏清来到了医院门口的花坛边。

    “女孩子家家的,做什么要和那种人混在一起?”

    夏庭松看清了夏清如今的穿着打扮,和过去在家里大有不同。

    他那朴素的不服管教的二女儿,眼下不仅褪去了一身宽大破旧的水泥灰色中性工装,换上了光彩靓丽的小披领掐腰连衣裙,头发上还喷了时下流行的摩丝发胶。

    此外,十个指甲盖涂满了鲜红的指甲油不算,耳朵上甚至还挂着两个硕大的耳环!

    成何体统?!

    “我和哪种人混在一起了?”夏清不乐意夏庭松这么污蔑自己心爱的雷子哥。

    夏庭松在工地上班的时候,听一些工友们讲过一些粗俗的传闻,大多数还是以吹牛的形式传播的。

    比如,谁谁十四岁不到就开始男女那档子事了。三十岁的时候,睡过的女人已经不下三位数云云。

    后来传闻就变成了谁谁家闺女十四岁就让人睡了,还怀了孩子。又说谁谁家媳妇给别人做了姘头,给丈夫戴了老大一顶绿帽子!

    说到这里,原本洋洋得意的男人们又开始面露鄙夷:

    “哼!我媳妇要是敢在跟我之前弄脏了身子,老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