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贺姑娘今日退婚了吗?》全本免费阅读

    闪电擦燃过黑夜,城北庄子上空响过几声惊雷。

    贺春言住在乔家的皇庄里,大雨先落上三五点,随即噼里啪啦,她在梦中被冷醒,锦被边被她抓出了痕迹,听见前院有些响动,她披上外衣走准备往出走,只觉院中雨落如雷。

    碰见两个管事妈妈,说是今夜暴雨,旁边的静安山爆发了小型山洪,倒多是这边官宦权贵人家的农户,一场暴雨下来,不知有多少山上的佃农被毁了家,乔二郎带了人去救。

    “他已经走了吗?月娘呢?”

    “是,已经走了,命我们照顾两位姑娘,说是放宽心,三小姐刚醒正让我们过来喊您呢。”

    贺春言点点头,看向院中已是瓢泼,北边的庄子地势高,山洪泄不到这里,又想到西京城地势平坦,旱涝严重,越发想起哀民生之多艰,尤其她在前世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如今就算在闺阁中,惨祸也总以各种名头钻进耳朵里。

    乔月影已经清醒,脸上几分忧心,看见她来,让出床榻上一部分,帐子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绣球花,绚烂精致的闺中秀丽。

    “我说我要一起去,我二哥不准,说我去了只会捣乱,小瞧谁呢,我也是练过呢…”

    “他一个人去我才不放心呢,他还不如我机灵…”

    贺春言知道她心里担心,只拍拍她的肩膀说:“乔二郎不会有事的,这边地方的县丞年年都处理这些事,你放心,有了他在,只会处理里的更好…”

    “唉,我爹他们如果在的话,也一定会同意我去的!”

    贺春言摇头,怎么可能?

    外面雨势大极,婆子说这天像谁扯开了一个口子,夜渐深,雨势依旧,乔月影已经有些困了,贺春言却清醒的很,天灾人祸摆在眼跟前,她丝毫没有困意。

    高照灯的蜡烛燃了半截子,帐子上的绣球花成为黑影影的一团,只在孔隙间有光。

    两个妈妈陪她们守在屋子里,皇庄这边极静,前两天常宁公主给吴小世子相看,大半个城的姑娘们都去了,连常住庄子的人家都回去为女儿筹谋去了,刚刚山洪暴发,一连十几家竟然只有乔家有人,每家庄子上的农户都派出了几个人跟着乔云空去救人。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贺姑娘,已经到丑时了…”

    贺春言没想到已经到这个时间了,乔云空竟然还没回来,乔月影明明很困,却也不敢睡,乔二郎去得太久了,让人好生担心。

    思绪飘远,也不知道西京城是否也是这么大的雨,谢景初那里是否也是这般。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从不怎么担心倒面上十分焦急。

    终于,前院有了动静。

    “二郎回来了,说衣服上都是泥,带着寒气,就不进来了,让两位小姐安心,早些休息。”

    乔月影不依:“你跟他说,让他换好衣服就过来,春娘又不是外人,我总得看看我才能安心吧?”

    下人面有难色的退下去,像是早就清楚乔月影是不好糊弄的。

    没一会儿,穿着常服的乔云空踏进后院,走进屋里,带着湿润的潮气,空气中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贺春言也分辨不出来。

    “二哥你受伤了,有血腥味。”乔月影立刻像乔云空走过去。

    乔云空看她似乎想要掀开衣服,目光从贺春言那里转了一圈,避开了身体:“伤在腿上,被划了个口子,小事情。”

    乔月影这才罢休,贺春言看向乔云空,他本就阴郁的苍白肤色,因为这阴雨的夜显得更加白,或许是刚从外面回来,那白脸上总透着一层苍蓝。

    “乔二郎,山洪可是停了?”贺春言看到院外的雨已经停了,只有檐下滴滴答答落着几声。

    “已经没事了,明日大概会放晴…咳咳咳…”

    “哥,你是不是受凉了,春言那里有药贴,你带几副回去吧。”乔月影说完,又上前摸了摸他的脸,“二哥,你跟着爹在边关这么久,怎么看着还是惨白一张脸,我都看不出来你是不是生病了?”

    贺春言忙叫人拿来药贴递与乔云空,乔云空接过,道一声谢,理都不理乔月影,留下一句明日就回城里。

    “我哥…怎么感觉,春言你之前说的那个词儿是什么来着?对,死装的死装的。”

    丫鬟妈妈们又铺了床,退了下去,两个人回到床榻上躺下聊天。

    “春娘,我今日才发现你胆子真小,你都不知道你刚才脸色多吓人?”

    贺春言闭上眼叹一口气,她前世毕业后工作到三十岁都在城市里,寒暑有空调暖气,别说山洪,打雷都不怎么看见,因为九九六都在格子间,现在告诉她有山洪暴发,简直太可怕了。

    “是有些害怕,你不害怕吗?”

    “说真的我一点儿都不怕,又淹不到皇庄这边,皇庄都是找人看过的,没事的啊。”

    贺春言叹口气,“又要去书院了,真够烦的。”

    “你娘怎么还让你去书院,不是订亲之后就不用去书院吗?”

    贺春言翻了个身道:“怎么听起来又好又坏的?我们和王家正式的流程都没有过的,庚帖都没换,自然还是要去书院的。”

    “说真的,你和王绅退了亲,不如跟我二哥结亲,到时候他去边关,你呆在家中和我一起,难道不好吗?”

    “你想的也太长远,这第一关都没过呢,你开始想下一关了,那万一你二哥看上别人,求娶了别家姑娘,我又能找谁,那时候别人说一句溺女,我看我就要进庵堂了!”说到这个,贺春言就坐起来,“你呢,我听说傅蕴玉去颍川寻了名师学武。”

    乔月影淡淡开口:“我知道啊,就他那风吹就倒的身体能学个什么,学武都是童子功。”

    “有这份心倒是已经不错了…”

    “我娘说男人都这样,我爹以前骗他说我大哥十八岁他就卸甲归田,跟我娘游历天下,如今呢,我大哥的孩子都要出世了,我爹还要去守着乌垒城呢。”

    过了不久,两人呼吸都绵长了起来。

    西京洛阳城,多日阴雨连天。

    地势平坦的地方,积水已没过腿,城内行走不便。

    城西边一处五进的院子,林山长与友人对坐品茗。

    “你这个徒弟,倒有些像你贺师弟,是个诗书厉害的…”友人指着退出院子,准备回房温书的王绅说。

    林山长想起贺谦不免一笑,继而摇摇头:“比不上,比不上,贺师弟惊才艳艳,十几岁作的诗传遍天下,王绅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