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是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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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是要去哪?”

    巴德烈嘘了声:“别说话。”

    那些村民正坚定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嘴巴微张,不约而同地发出某种痛苦的嘶鸣,悲怮无比。

    听多了,竟会产生些许感同身受的沉重。

    巴德烈拿出一团棉花,揪下两团小的揉成球塞进阿塞莉耳朵里。

    “阿塞莉不需要。”她甩着头想要抵抗,“阿塞莉不会被影响。”

    “听话,以防万一。”

    巴德烈又揪下两团大的塞进自己的耳朵,总算将那些声音阻隔了些。

    村庄小路走起来磕磕碰碰的,扭曲又狭窄,村民们拉成一条长长的纵队,巴德烈和阿塞莉远远跟着,对方转弯了他们就加快脚步,直行他们就停下等一会儿,也不怕跟丢。

    毕竟这么多人呢。

    阿塞莉抓着巴德烈的大拇指,有些无聊地摆弄着:“那些包子看起来很好吃。”

    巴德烈无语:“你除了人不吃还有什么不想吃的?”

    阿塞莉惊奇道:“人也可以吃吗?”

    “……”

    阿塞莉啊了声,悟了:“那些污染物都喜欢吃人,我——”

    巴德烈手忙脚乱地捂住她嘴巴,生怕这祖宗突然来一句“我也想吃个人试试”。

    他去哪整人给她吃。

    “靠!”

    巴德烈一个没注意,露出了半个身子,好像被转弯的村民看见了。

    他们齐齐地用余光扫来,漆黑的瞳孔里都找不到眼灰的部分,看得叫人发瘆。

    不过瞬间,他们又同时收回视线,转进了村庄的主路,仿佛刚刚的对视只是巴德烈的幻觉。

    阿塞莉说:“你太大只了。”

    巴德烈无奈:“我能怎么办?”

    巴德烈很早之前就将近一米九,觉醒能力之后,身高暴涨了十厘米,骨架粗壮了三分之一,手臂、胸膛、腰背都是鼓鼓囊囊的肌肉,仿佛要把衣服撑爆。

    他一个大拇指就有阿塞莉手腕的二分之一粗。

    “还要跟吗?”

    “老大让我们来,应该是料准我们不会出事。”巴德烈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哪怕这条路上都没村民了,他还要拉着阿塞莉在各种障碍物后面躲躲藏藏。

    走到转弯口,阿塞莉贴墙探头看了眼。

    “没有人……”阿塞莉纠正道,“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嗯?”

    巴德烈狐疑地探头看了眼,还真没人。

    村庄的主路上空空荡荡,看不到一点人影,也寻不见一丝烟火,只有若有若无的猪吠羊鸣声。

    “这么大一群,能跑哪去……”

    他们在每一个巷口搜寻,但一无所获。

    “可能回家了。”阿塞莉暗示道,“我们也回家吧。”

    “那笼包子肯定已经被老大处理了,你想都别想。”

    阿塞莉嘴一瘪:“你们不能吃,我可以吃的。”

    巴德烈只当她小孩子心性,吓唬道:“说不定包子陷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但你看不出来,吃进肚子里之后,它们会在你的肚子里繁殖、生卵,到时候你身体里全被虫子占据了,只剩下一副人皮……”

    “臭巴德。”阿塞莉瞪着他,虽然没有吓到,但一想到被虫子占满身体的感觉就浑身发痒。

    巴德烈忍不住笑起来,揉了把小姑娘的头。

    阿塞莉虽然年纪小,但精神阈值很高,而灵感度很低,从未因外物精神恍惚过。旁人听到这番言论恐怕鸡皮疙瘩起一身,她却没什么反应。

    “等回灯塔再弄包子给你吃。”巴德烈说,“这里的食物真不能动,不然老大生气了,会不要我们的。”

    想跟黎危队伍的觉醒者数不胜数,其中不乏犯蠢被驱逐的。

    阿塞莉作罢,乖乖道:“好吧。”

    “到底去哪了……”

    巴德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经过了村长家门口,门竟然没关。环顾四周,其它屋子都大门紧闭,唯独这一间门敞着,多少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

    “进去看看。”

    灯塔大部分幸存者其实都不太了解其它庇护所,而且因为《生存守则》条例潜移默化的影响,大家出去都会尽可能避开已经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庇护所。

    至于未标注的,碰到的概率也不大。

    而黎危不一样,他哪都进,因此跟过他的人多少都对其它庇护所的模式有点了解。

    尽管不清楚什么原因,这些庇护所一直都会伪装成人类所熟知的场所,将无知的人类诱骗进来,一点点地温水煮青蛙,于无声无息中污染、同化。

    不逼急了,它们基本不会暴露真面目。

    进去之前,巴德烈用对讲机给黎危发了个信号,随后就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屋内要比外面更加幽暗,布局也很简单,一张放在角落的铁床,一张柜子,一个饭桌,凌乱的纹路布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

    “没别的路了,他们应该没来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别的线索。”

    巴德烈没听到阿塞莉的回应,想着是刚刚自己编瞎话把人惹恼了,也没在意。

    然而低头的一瞬间,地面好像动了。

    最初只是地面的一小颗凸起凹了进去,紧接着它周围的凹凸都发生了变化,竟然有节奏的蠕动起来,仿若活物。

    巴德烈抬起视线,意图避开这种怪异的幻象,却冷不丁瞧见角落的床上隆起了好大一团。

    他缓缓走去,努力地不看脚底,异样的感觉却更加强烈。

    地面不仅不平,甚至还很软。

    每走一步都更软,他好像陷在了里面,身体被拽得越来越矮。

    他停在了床前,努力地调整呼吸,一把将被子掀起——

    只见被子下竟是一只巨大的蟾蜍!

    它蹲在床上,用那双凸起的土黑色眼睛看着巴德烈。扭曲的花纹遍布在它粗糙的皮肤上,全身都是坑洼不平的疣状疙瘩。

    每一个疙瘩上又都有小孔,如同单独的生命体,一缩一动地好像在呼吸。

    突然,蟾蜍猛得张开大嘴,滔天巨嘴带着扑面而来的腥臭味,仿佛要将巴德烈整个人吞下!

    这么危急的关头,巴德烈竟然恍惚地想——

    自己将近两米的身高,这蟾蜍把自己吞进去怕不是要下巴脱臼。

    见过撑死的蛇,还没见过撑死的蟾蜍。

    然而,手臂倏地一痛,巴德烈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呼吸急促地合上眼皮。

    再睁眼时,眼前只有一张普通的床铺,掀开的被子下空荡荡一片,哪有什么蟾蜍。

    阿塞莉正死死地咬着他的胳膊,含糊不清地骂道 :“笨蛋巴德!”

    巴德烈后知后觉地龇牙咧嘴,痛得说不出话:“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找机会尝人肉的味!?”

    阿塞莉撒嘴,呸了一口:“臭的。”

    “……好几天没洗澡了,搁这鬼地方也不敢洗啊。”巴德烈揉揉太阳穴,“我刚刚怎么了?”

    “你一进来就不理我了,跟着魔似的直愣愣地往床这边走,我叫都叫不动!”

    “好好,对不起。”巴德烈转身,准备再看看柜子,“这次你拉紧我——”

    “这是什么?”阿塞莉却从枕头下方抽出一个圆形的牌牌,直接放嘴里咬了下,“不是黄金。”

    巴德烈吓得呼吸都停了,连忙夺过看了眼,好像是个徽章,成色还算新,应该是由特殊的矿物制成,表面刻着一个“X”。

    他突然想到进这个庇护所之前遇到的那些废弃车群,车牌号的开头也是X,老大说那是撤援中心的车。

    这些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