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狐妖师尊她偏偏让我喂药》全本免费阅读

    愠怒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带着阵阵喘息。许是气急,又或者是因先前伤势不轻。

    白凌怒视着眼前人,半晌,那人也只是垂着眸子,并不动弹。

    房内静得诡异,只有她反复着试图平静的喘息。

    事发突然,无意识的一巴掌,终归是让自己不自在。于是同他一般,别开了眼。

    余光无意识瞟过,那手遮掩遮,透过指缝,那本是无甚颜色的半边脸上,缓缓浮上一层与之不符的红晕。

    是她打的。

    目光再度聚集在那张俊白的脸上,竟让她一时愣住。

    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袖下的手止不住一紧,她犹豫片刻,张了张唇。

    “对不起。”

    她心下一惊。

    自己并未出声,按自己的行事作风,多不会这般直接道歉认错。

    随后,那沉闷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不起,师尊。徒儿知错了。”

    白凌直愣愣盯着他,只见他胸口微微起伏,叹出一口浊气。

    玄冥捂着脸的手缓缓落下,任由那半边脸裸露在她眼前。

    只是,那双眼睛并未望向她眼里,顺着他的视线,白凌缓缓低头,瞧向自己长袖之下的那只手。

    那视线像是长了刺,方才并未觉着有什么,被他一盯,她不禁觉着腕处有些疼痛。

    甚至本是冰冷的肌肤上还带着一阵燥热。

    索性她此刻并未开口说软话。

    “你知错了?一再如此,倒看不出半分知错的样子。”

    玄冥抬抬手,眼神追随着那长长的衣袖。似乎知道方才的力道大了些,想要将方才那纤细的手腕查看一番。可眼前的人见此动作,又退出了好些。

    他动作一顿,只好就此作罢。

    “师尊莫气,并无冒犯之意,徒儿只是……”

    像是没了底气,又怕被人责罚,他说话的声音愈发小了,“很担心你。”

    “本座不需你担心,”只听她鼻音闷哼一声,“若是有异,本座自会去寻莫厌晴,回到宗门,也有白术坐镇,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来操心。”

    本以为不会再有下文,再倔的人都该知难而退了,未曾想,玄冥猛然将头抬起。

    见此动作,白凌再度对上那双眼睛,他这次并未闪躲,甚至有意识往她跟前凑了凑。

    像是受了不得了的刺激,平日冷淡的双眸此刻竟红了眼眶。看得白凌心下再度揪紧。

    鲜少,她会与人这般对峙,往日与其他宗门起了冲突,大多是自己捏住了他们的把柄,微微展露,便能让其认错低头。

    可与自家弟子争执,显然不是为了这些。被他这般盯着看,倒有种自己的把柄落入他手中的错觉。

    心慌……

    可自己分明没做错什么,只是努力的维护这这份快要畸形的师徒关系。

    对,身为师尊,她只是做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自那日从望念镜里出来,她便确认自家徒弟对自己动了不能动的心思。

    可要她说这等心思是何时生的根,发的芽,却又无从知晓。

    他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出关不到一年,与他的交集或许只有一日三餐与每晚的那碗汤药。

    是什么时候……

    倘若追溯到十年前,他还只是个小闷葫芦的时候。

    自己也绝对没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人第一次回玉尘峰的情景一闪而过……

    那时,阿芸还在给他收拾房间,自己便让人跟自己凑合了一晚。

    那晚,自己睡得很好,似乎是下意识,将那热腾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总不能是那个时候……

    “可我就是很担心你!”

    思绪被那声音猛然打断,她眼神再度聚焦,对上那带着关切的眼神。

    “初到玉尘峰,你便时常咳嗽。自那次,徒儿偶然觉醒灵根,你又为那黑气所伤,开始闭关……”

    他说着,猛然一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凑到她眼前。往常没有波澜的声音变得高昂起来,“都是我不好……如若那时,我更强一些,师尊是不是就不会那般不顾安危来寻我,就不会被那黑气所伤,师尊就不用白白吃了这些苦头?”

    那张脸又往自己跟前凑了些,以至那脸上的红晕落在她眼里格外清晰。

    他现如今,将自己照顾得这般仔细体贴,一日三餐几乎从未落下,都是因为那次玉尘峰下自己所受的伤?

    他的确是好心……

    就算如此,这人的心思恐怕连自己都未曾弄明白,何况她是他师尊,又怎会接受这样的心意?

    她抬手抵住那人肩头,将人推了回去。

    “你无需在意,你那时还小,于情于理,本座都该去寻你……受一点伤也无妨,何况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不用放在心上。”

    此话一出,白凌觉着这人的不安也当被她抚平了去,可那脸上并无任何好转,看着反而愈发委屈了。

    她自发想要抬手抚上那人发顶,可再度对上那人双眼时,手上又止不住一顿。

    不能任由这种不可控的情绪蔓延下去……

    抬起的手骤然停下,她只好摸上了桌边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你说的对,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世间的规矩,只有足够强大,才有选择的权利。”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护住自己,不让旁人操心。”

    此话一出,方才还过分激动的人眼中不再那般制热,眼底的那些情绪渐渐冷却,像是当真在思考这些话语。

    她微微勾起唇角,好在这些话,自家徒弟也算能听进去。

    白凌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所以,与其纠结过去,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让自己忧心之事不再发生。”

    半晌,玄冥点点头,“我明白了。”

    “但徒儿还有一事不明。”

    “什么?”

    她难得将笑容挂在了脸上,玄冥虽说懵懂了些,但总的说也算乖巧。自己能无声无息将话头转移开来,都得多亏了自家徒弟的迟钝。

    只见那人眼眸微垂,盯着木桌上的那白瓷茶杯,似在整理思绪,喉头上下滑动着,许久,才转而与她对视。

    他唇瓣微张,“师尊,近日我觉得很奇怪。”

    “何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