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想着,他像是贪杯一般,又望了一眼。

    这一次,他对上了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男人眼神不善地盯着他,像是挑衅一般,将杯中的酒尽数倒入嘴中。

    觉如平措将视线收回,抬脚往自己的帐房走去,单增那个眼神,他明日怕是不好过了。

    “啪——”一桶寒彻骨的水被人泼到床上,将觉如平措泼醒,他警觉地想反抗,却被人早一步算到,将他拖起一顿打。

    数不清的拳脚落在他的身上,他只能用双手紧抱着头,将所有的苦楚都咽进肚中。

    “给我狠狠地打!叫你觊觎老子女人,留口气就行!”意料之中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觉如平措冷哼一声。

    后背像是要裂开一般,护着脑袋的双手早已被打得发麻,腹部传来阵阵绞痛。

    “噗——”点状的鲜血落在地上,将地面染黑。

    “哼,下次再让我看见,我就把你眼睛挖了,手脚打折扔去喂牛!”单增被这一幕爽到,心中十分满意,带着人浩浩荡荡地从帐房中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将屋内砸得一团乱。

    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觉如平措脱力从床边滑落,歪歪扭扭地倚靠在床边。

    他抬手将嘴边的血迹拭去,口腔中充斥着铁腥味,他盯着自己手上的痕迹出神。

    如果是长兄面对他如今的状况,他会怎么做呢?

    是忍辱偷生,还是绝地反击?

    若是长兄,应该会选择绝地反击吧?就像他这几年做的事情一样。

    意识回笼,觉如平措忍着痛楚,扶着床边起身,他想去打一盆水,将自己收拾干净。

    “你不就是昨晚的那个人嘛?觉如平措?”

    觉如平措端着水走回帐房的路上,被托娅叫住,待看清他后,托娅忍不住惊呼。

    “你这是……怎么了?”

    觉如平措并没有回答她的打算,沉默地端着水快步往前走。

    “是不是单增打的?”

    觉如平措动作一顿,盆中的水因动作而泛起层层涟漪,他低头看了眼水中的倒影,没有否认。

    “他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我找他去!”说着,托娅便想往回走。

    觉如平措眼见不对,忙腾出一只手将她拉住,“别……”干涩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喉间发出,像被风沙肆虐多年的荒漠。

    托娅错愕回头,撞进他的眼底,少年的眼底满是恳求。

    鬼使神差般的,托娅朝他点头。

    觉如平措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抓着托娅的衣袖,像是触电一般,忙将手收回,盆中的水溅出一点。

    “那,你自己多保护好自己。”托娅不自然地轻拍方才他触碰过的衣袖,将脸扭过一边。

    “嗯。”

    “陛下,勒津可汗给我部派来五万精兵铁骑,不日便可抵达部落。”

    “好。”德格赞普在疆域图上扫视着,伸手指向图中的一角,“届时,你们便从这,将他们拿下。”

    他所指的一角正是当年从吐蕃王朝分出来的一个小部落,地处平原,正是最好下手的一处地方。

    德格赞普已经觊觎那片土地许久,那里土地肥沃,是个粮食丰收的富饶之地。

    “是,陛下。”

    铁骑无眼,所经过之处皆是民不聊生。战事一旦有人挑起,便像野火烧不尽般开始蔓延,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战事很快便蔓延到了觉如部落周边,觉如赞普近日收到了诸多公文,皆是周边部落传来的求助信。

    脑中的思绪繁杂,觉如赞普倍感疲倦,将手中的文书放回桌上,烦躁地捏着眉心。

    "降初,你怎么看?"

    他开口询问,心中早已有了决策,却也想听听觉如降初的想法。

    “陛下,儿臣认为,与其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攻向我们,不如与周边的部落联手,将他们打回去。”

    觉如降初从晌午过后便一直待在觉如赞普的帐房中,细细阅读着觉如赞普递给他的公文,上面所写倒是与自己获得的情报相差无几。

    觉如赞普将他叫来,无非就是想看他的想法,此时问起,觉如降初便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来。

    “德格部落早已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是再不反击,怕是要将我们不放在眼里。”

    “嗯,不错。那这个领军的人选你有可举荐的吗?”

    觉如赞普心中早有决策,此时等的是觉如降初的一个态度。

    “父王,儿臣愿领兵支援余部,望父王成全。”

    觉如降初心领神会,单膝跪地,将手捧至胸前,掷地有声道。

    “好!那便即刻启程,觉如部的男儿都时刻准备着上战场杀敌,流血流泪在所不辞!”

    “儿臣领命。”

    从觉如赞普的帐房中出来,回至房中,觉如降初缓缓吐出一口气,唤来次仁,将早已准备好的牛皮信交给他。

    得了命令,次仁当即快马加鞭朝远处赶去。

    二月中,京城早已熬过了倒春寒,天渐渐回暖。

    开封府门前,男人衣衫单薄,早已破旧褴褛,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眼神空洞地跪在门前的一角,盯着地面发呆。

    要说身上洁净的地方,怕是只有双手捏着的那张状纸了。

    嘴中念着的,是青州知州邓和畅的罪行。一连几日的申诉,早已令他的喉咙负担不起,变得嘶哑。

    在来京城的路上,钟望越不幸遇上山匪,身上的财物被劫不说,就连马匹也被抢走。

    好在他身上还藏了些银票,才能支撑着他一路的跋山涉水。

    来到京城时,他身上的钱财已经所剩无几,只好靠着城中最便宜的馒头充饥,过上了吃一顿饿两顿的日子。

    街上路过的行人早已见怪不怪,钟望越已经在开封府前跪了一月有余。

    起初还有人上前询问,直到他被请进府内,又被伤痕累累地丢出后,便无人敢上前招惹,生怕自己也沦为他的下场。

    鼻间似有什么东西滴落,钟望越麻木地抬手一摸,原来是雨啊……

    豆大的雨珠砸向地面,钟望越慌乱地将状纸收紧衣袖里,紧紧护着那处。

    这是他最后一封状书了,若是这封也没了,那他便无处为青州城的百姓鸣冤了。

    当时做的诸多努力付之东流,那他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雨势愈发大了,眼见自己的衣衫被一点一点浸湿,钟望越如孩童守住自己心爱的物品般,将全身蜷成一团。

    “你!快走快走,要死别死在开封府门前,也不嫌晦气!”门口的守卫不耐烦地驱赶着他,却也舍不得脚下干燥的地面,不想踏进雨幕中一步。

    好像,不再湿了。

    钟望越茫然地抬起头,是一个男人立在他的身旁,伞面倾斜,为他挡住周遭的大雨。

    “您……”湿漉的鬓发贴在脸庞,眼前模糊成一团,朦胧间他看见那人在伞外的肩膀早已湿透。

    “起来吧。”男人三十有余,五官端正,下巴处蓄起一小节胡须。

    “多谢先生好意,只是我还有未完成之事。”钟望越语气僵硬,出声谢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