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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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里住了头小怪兽。

    ——

    六月仲夏,酸甜的橘子汽水,冰镇西瓜,吹来满是燥热的风以及躲不开的高考。

    平安陪陶焉然去思政老师办公室送未交的作业,途经高三教学楼,周围平和寂静,只有微风吹过树梢带来些许沙沙声。

    平安放慢脚步,生怕扰了里面的人,陶焉然若有所思:“你说我们到了高三,会是什么样?”

    “不知道。”少女掀起眼皮看了眼教学楼,声音无波无澜,“可能很累吧。”

    但也会心怀希望。

    平安和同学结伴上厕所,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隐约有人在说话,伴随马桶冲水声,她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捕捉到顺遂两个字。

    刚到教室,热出满头汗的陶焉然回来了,瘫坐在椅子上:“妈呀,真够疯狂的。”

    “嗯?”平安被弄得云里雾里。

    “去看沈家辉打篮球,结果顺遂也在,好多妹子送礼物,我差点挤不出来。”

    平安眨了眨眼:“因为今天是六一?”

    “不啊。”陶焉然瞪圆双眸,“顺遂生日。”

    听言,平安错愕不已,露出茫然的表情。

    论坛上不是说顺遂生日在九月吗?

    她甚至在日历上做了笔记,用红色水笔圈了起来。

    原来刚才在厕所,女生们讨论的是这件事。

    平安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要不要送点什么?

    可是她什么准备都没有。

    中午,平安编了个理由,找老师请假出校门。

    其实她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

    总觉得顺遂应该什么都不缺。

    少女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防止被同学认出,她特意走远了点。

    “老板,这支钢笔怎么卖?”

    整理货架的老板瞥了眼,随口说:“一百。”

    平安迟疑,老板问:“你要不?”

    “要的。”少女声音坚定,小心翼翼把笔递给文具店老板,“可以帮忙包装吗?”

    老板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平安朝街斜对面的方向跑开。

    下午有节体育课,中途解散休息,平安偷跑回教室。

    绿意盎然的树影随风飘荡,窗帘里面那层薄纱,宛如轻盈的舞者,透进朦胧的淡金色光影。

    平安在走廊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微颤着身/体把东西放进少年的书包,细心遮掩。

    她正欲走,目光不经心放在课桌上。

    平安想起顺遂每天伏在这张桌上写作业的场景,鬼使神差用手触摸,距离桌面还有几厘米。

    她僵在空气中,猛然回过神来,惊恐的收回手。

    陶焉然体育课回来看见平安:“后半节课怎么不上?”

    平安语气平淡:“有些累。”

    “累你还学习。”陶焉然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敬佩。”

    平安抿唇不语,自顾自的换笔芯。

    晚自习课下休息,平安想喝水,发现杯子空了,只好去楼下开水间打水。

    漫步花/径小道,路过一处临水伫立的假山花园,清泉缓缓下流,水声潺潺。

    昏暗的灯光下,有两道影子在说些什么,依稀可辩清是一男一女,正对平安的是陌生女孩,身材姣好,长相美艳。而背对的男生,平安只需一眼,便知道是谁。

    她看见顺遂不容拒绝的把面前女生拉近自己,在她头发上拨弄什么,随后温柔地摸了摸。

    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仿佛对方是珍贵的易碎品,女孩漂亮的眼睛溢满了笑。

    举止亲密,溪水边涌动暧昧的氛围。

    平安升起不知名的情绪,心像是被一股麻绳攫住,窒息的闷痛。

    她试图控制,假装不在意,可还是避免不了翻涌酸涩的浪潮。

    暗恋是没有资格吃醋的,她现在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平安开始自我厌恶。

    她躲在灌木丛后,攥紧手中的水杯,再也没勇气看下去,转身跑开。

    许思琳望着眼前的男生问:“我头上还有树叶吗?”

    “没了。”顺遂与她拉开距离,忽而挑唇一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高考加油。”

    “跟你说完我心里好多了。”许思琳默了一瞬,摇头叹息,“高三太难了。”

    “对了,叫你过来是想把这个给你,班里人多眼杂,传出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许思琳将礼物袋递给顺遂,“生日快乐。”

    顺遂道谢,许思琳又说:“我要学习,今晚party就不去了,帮我看着点阿季,别让他胡闹。”

    “好。”

    第二节课,平安心绪不宁,好不容易捱到结束。

    她望着走出班级的少年,拿上书包跟上去。到了楼梯口,平安视死如归,把他拽到一边。

    “怎么了?”顺遂声音不带情绪。

    “顺遂。”平安看了眼他肩上的书包,强装镇定,“那个…”

    平安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她突然后悔送礼物给顺遂了。

    少女张了张唇,内心极度挣扎,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平安一噎,咽下苦涩:“有道题不会,想问你明天能不能教我?”

    “你随时找我。”顺遂眼底浮现一丝探究,点了下头,“网上也可以。”

    平安清楚自己压根说不出口,但她还要多此一举。

    她果然,是个矛盾的人。

    熙里湾的一栋私人别墅,绚丽潋滟的霓虹灯汇成一条长河,豪车云集,泳池边香槟美人,伴随优美的音乐,客人们举杯畅饮,豪门盛宴拉开帷幕。

    卧室的浴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位少年,凌乱的发梢湿漉漉的,浴袍在腰间松松垮垮系着,锁骨和露出的/胸/膛有水潺动。

    顺遂拿毛巾随意擦了下头发,刚才在楼下被朋友弄了一身奶油,黏糊的不太舒服。

    桌上摆着阿姨提前放好的牛奶,顺遂上前喝了口,目光留意到桌上的书。

    有个礼袋卡在书里,顺遂凝眉,眼底笼罩一层暗色。

    他打开礼袋,里面东西并不稀奇,一支铅灰色的普通钢笔,一张日落星河的空白贺卡,还有九朵海棠花。

    顺遂收到过很多礼物,游戏机,高达,乐高,球星的亲笔签名,或者是各种品牌的鞋子护肤品,再或者是昂贵香水,玉石名表。

    他还没成年,名下就有好几套房产和车以及不限额的黑卡。

    这些礼物顺遂明白为何而送,像这种平淡无奇,他还真拿不准对方是何用意。

    特别是这张空白贺卡,顺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