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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验过后，禀奏道：“启禀管家、圣人，宫女指甲中所藏药粉，确实是巴豆粉无误。”
那名叫“凌云”的宫女依然在哀哀哭泣，不停磕头，求官家皇后饶恕自己的一时糊涂。
赵祯叹了口气，看向凌云，责备道：“是朕之前对你的惩罚太过严苛，朕会补偿你这三个月的俸银，但你也不能由此记恨到皇后头上啊，皇后当时又不是宫里的人。这样吧，你向皇后赔个罪，这事以后就都不提了。”
“官家，万万不可。”曹傿敛容，正色道：“宫中用药、取药皆有严格的流程，若此事轻易揭过，会使宫人今后取药用药有恃无恐，甚至有可能私藏违禁药物！依臣妾看，应当严查凌云的药是从何而来、何人提供，严惩相关人等，以儆效尤。”
她语气严肃，神色凛然，竟有种不容拒绝的威严气势。
福宁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偷偷打量官家的反应。
片刻后，赵祯道：“也罢，既然皇后是后宫之主，那便按皇后的意思去办。”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的语气明显充满不悦，仿佛是在跟皇后赌气。
“王都知，烦请将凌云交由皇城司严厉审讯！三日之内将审讯结果报于官家和我。另外，张茂则擒捉贼人有功，应当封赏。”她冷声吩咐完毕，看向赵祯，又道：“官家，御药院掌按验秘方、秘制药剂、保管药材等职事，事关官家及宫中人用药取药，勾当官应该选用可信可靠之人。为免再发生今日之日，臣妾提议让张先生总领御药院，官家意下如何？”
赵祯颔首：“皇后所言甚有道理，准。”他看向张茂则，又道：“茂则，内东门司掌管宫禁人物出入，你一并总领了吧。”
张茂则连忙跪地谢恩：“臣谢官家恩典，谢圣人恩典！臣定当尽职尽责，护佑官家和圣人平安。”
赵祯长舒一口气：“好了，忙了一个晚上，都散了吧。“
曹傿站起身来，走到赵祯面前，忽然跪地行礼。
“官家，”曹傿开口，一双明眸决然看着赵祯：“今日之事，全因臣妾而起！臣妾此前违背宫规，导致宫人被罚，此乃臣妾失德。臣妾恳请官家按照宫规杖责臣妾，以儆效尤！”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不敢抬起头来。
赵祯愣怔片刻，失笑道：“皇后这说的什么话？你是皇后，怎可跟宫人一样……”
“正因为臣妾是皇后，才更要以身作则！”曹傿决然道：“官家方才说，臣妾之前不是宫里的人，如今臣妾是六宫之主，不惩罚臣妾，怎能服众？”
赵祯起身上前，搀扶曹傿起身，柔声说道：“皇后的心意朕明白，只是你我如今是夫妻，惩罚了你，那朕是不是也得受罚？何况法不溯及既往，哪有事过境迁再来处罚的道理？好了，夜已深了，再不休息，大家明天都得打瞌睡。”
他转头吩咐王守忠：“王都知，今日之事吩咐宫人不要外传，对凌云也该秘密审问，不要惊动两省。好了，你们都退下吧，传司膳呈上酒菜，朕与皇后按民间礼仪行同牢礼和合卺礼便可。”
众人领命退下，赵祯也没了精力再“考验”皇后，两人程式化地喝了合卺酒，便入幄安歇。
清悟吃瓜到现在，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八卦兮兮地紧盯着御幄内，想看看两人是否会上演限制级动作片。
只见曹傿仅着中衣，无措地盯着赵祯越来越近的嘴唇，全身僵硬。
“皇后很紧张吗？”赵祯出声问道，声音低哑。
“官家恕罪。臣妾身为皇后，自当尽人妻本分，可是……可是……人伦之乐，应发乎于情，臣妾还没做好已为人妻的准备……”
曹傿的声音越说越小，表情愧疚却无娇羞，与之前凌厉决断的样子天差地别。
赵祯低低一笑：“是朕莽撞了。皇后既然没做好准备，那便不着急，夜已深，早点安歇吧。”
清悟失望地收回视角，回到瑶华宫，继续拿出古琴自弹自唱。
身后背景在她的琴声中变化，绿芽冒头、青草如茵，阳光透过树枝暖暖地洒在她身上，几只野兔闯到树下，发现有人影后，匆忙逃窜。
薛袅袅来给清悟梳妆，顺便带来最新的内宫消息——新皇后病倒了，是血崩之症，翰林医官院的御医来了一波又一波，可都束手无策。
每次薛袅袅来给清悟梳妆，都会提到一些宫中之事，让清悟得以随时掌握进度。
清悟有些惊讶： “怎么回事？不会是小产了吧？”
根据历史记载，曹皇后也没有孩子呀。
薛袅袅摇摇头：“那倒不是，听说是前段时间太后生病，圣人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几天，大概是累到了。”
清悟挥挥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反正曹傿也死不了，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跟这个世界说拜拜吧。
清悟现在的账号权限依然只在京城范围内，无法领略更多风光。而且按照历史，她也快下线了，还是用剩下的时间多看一些不同的风景吧。
她再次将视角改为“俯瞰”，寻找更多没看过的场景。
此时已进入夏季，皇城内干旱缺雨，到处尘土飞扬，反而不如宫城外树木林立、荷塘遍布景色宜人。
清悟忽然注意到，一队卫兵护送着一辆马车从西边驶来，急匆匆地向皇宫方向奔驰。风吹起马车帘子，里面竟然是一个普通民间装扮的老人。
清悟虽然好奇了一瞬，但也没多加在意，未料马车驶过后，她又看到了曹佾和孙公子，正骑马远远跟在马车后面。
两人皆穿着浅色长袍，戴着竹编帷帽，比寻常百姓打扮精致了些，却也不过分高调，一眼看上去像是两个商人。
进入朱雀门后，孙公子拦住曹佾：“好了，我们别再跟了，免得被侍卫发现。”
曹佾勒住马，满脸苍白，担忧地问道：“二姐她会怎么样？大姐已因血崩之故病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