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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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娃娃长的跟你忒像了些。”沈闻闲捏着小男孩还带有婴儿肥的脸颊。

    小男孩被沈闻闲掐着脸,显然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薛文钦将小男孩带到符浅昭身前,他转过身对着沈闻闲白了一眼。

    “他是誉王世子。”

    此话一出,沈闻闲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他轻咳了一声,“难怪你这几天不见踪影,原来是接他去了。”

    而此时,谢靖川眼神警惕的看着三人。

    符浅昭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靖川,随后她蹲下身与眼前的男孩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她语气温柔不紧不慢的问道。

    谢靖川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警惕,声音冷淡的说:“谢靖川。”

    “靖安天下,海纳百川,你父母对你的期望很高。”符浅昭浅笑道。

    符浅昭转过身坐回了位置上,她拿起手边的茶盏,“知道我把你接过来是做什么的吗?”

    他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观察,而他发现眼前的女子似乎才是真正有话语权的人。

    “知道。”

    闻言,符浅昭倒是有一丝诧异之色,她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那你来说说都知道些什么。”

    谢靖川垂在身旁的拳头微微攥紧,符浅昭斜眼瞟见他的动作却不以为意。

    “当今圣上并无子嗣,现下只有两种法子可以解当下困境,其一就是我的皇叔贤王,虽在外征战,但战功赫赫,是最佳人选。”

    “其二就是过继宗亲子嗣,只不过当年的裴丞相将皇室杀的只下伶仃几个,宗亲子嗣凋零,而我也是现下最合适的人选。”

    谢靖川说完这番话,额头也渗出了许多冷汗,心跳随着符浅昭轻敲桌面的动作而起伏。

    周遭是寂静,风吹动树叶在安静的院落中格外清晰。

    这一刻时间过的十分缓慢。

    片刻后,符浅昭看着他的眼神露出了笑意,“说的不错。”

    她起身来到谢靖川身前,大片阴影笼罩在他头顶,“世子殿下,就这般确定我一定会用你。”

    “襁褓中婴孩可比世子殿下容易操控许多。”

    谢靖川抿紧嘴唇,他心中略有猜测,但他若是贸然说出万一将符浅昭惹怒……

    符浅昭眼神盯着他看未不发一言,好似就在等谢靖川开口。

    谢靖川垂在身旁的拳头松懈下来,他斟酌了一番措辞说道:“荣安县主,我虽不知整件事情的原委,但心中也是略有猜测。”

    符浅昭也注意到他用了尊称,她估摸着谢靖川接下来的话怕触怒到她而改了称谓。

    “世人都说荣安县主与当年的裴丞相一样想把控朝政,凌驾皇权之上,但这些年实际掌权者依旧是圣上。”

    “以此来看县主并无干政之意,只是从旁协助陛下,然,多数人都会因此忌惮县主的权力和地位,从而造成如今的局面。”

    话说到这里,谢靖川却停顿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符浅昭看着他笑道:“继续说。”

    得到准许的谢靖川,手指攥紧了衣袖,“依我所见,贤王是最合适的人选,如若哪天陛下遭遇不测,贤王也一定有服众的能力。”

    “但县主此次将我从封地秘密接到燕京城,就并无与贤王合作之意,我心中猜测县主与贤王应该是有些渊源。”

    谢靖川一口气将这些话全盘托出,他心中也是紧张不已,生死全掌握在眼前人的手里。

    符浅昭听完这番话,拍手说道:“不错,已经说了个大概。”

    闻言,谢靖川心中才松下一口气。

    “薛文钦,将世子殿下安置下去吧。”符浅昭挥挥手说道。

    等沈闻闲带着谢靖川离开别院,沈闻闲这才开口问道:“誉王世子,从今日来看是不错。”

    符浅昭抿了一口茶,浅笑一声,毫不谦虚说道:“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

    **

    小南院里男人手中拿着一本书,独自一人坐在树下。

    一身烟青色的衣衫穿在他身上倒别有一番文人气质,但脚边的铁链却格外显眼,似乎破坏了此刻的美感。

    谢辛楼驻足了许久,才迈步进去。

    而裴知谨早已注意到门口站了许久的谢辛楼,他放下手中的书抬眸浅笑道:“陛下,怎么有空来我这处?”

    谢辛楼很自然的坐在他身侧,“无事就不能来你这里坐坐?”

    裴知谨给他斟上一杯茶,“当然可以,陛下。”

    “陛下,可是有烦心事?”

    谢辛楼拿起茶盏的手一顿,他轻轻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谨哥哥。”

    裴知谨诧异的看向谢辛楼,自从谢辛楼十一岁那年起就不曾这般叫过他。

    “陛下许久未曾这般叫过我了。”

    谢辛楼抿紧了嘴唇,他抬眸看向裴知谨,“谨哥哥,可曾怨我一直把你囚禁在此?”

    “不怨。”裴知谨像长辈一般揉着他的发顶。

    谢辛楼将他的手从头上拿了下来,“谨哥哥,从你见到我的第一面时,我就处心积虑的算计你。”

    “那日我落入水中,是你将我救了起来,我过够了苦日子,不想被别人鱼肉,你看我的第一眼时,我就知道我有救了。”

    “可是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一转眼就已经过去了十数年。”

    “谨哥哥,或许我比你更早开始算计。”

    “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单纯。”

    裴知谨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将谢辛楼的手握在掌中,“我很欣喜,陛下还记得这么多年前的事情。”

    “陛下不必过于自责,求生是人之本能。”

    裴知谨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陛下说您算计我,我又何曾不算计陛下,与其说我们在互相算计,不如说只在互相成全呢?”

    “陛下是皇帝,心中自然有自己的谋略算计,这些年梁夏在陛下手中管理的也是井井有条,臣很欣慰,陛下能有如今的成就。”

    裴知谨抱着谢辛楼,安抚着拍着他的背。

    “亚父…”

    这些日子,谢辛楼都与裴知谨住在小南院里,外头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符浅昭与沈闻闲二人。

    裴知谨扶着谢辛楼站在了槐树下,这些日子他的身体逐渐虚弱,甚至有时都无法起身。

    谢辛楼依偎在裴知谨肩头,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亚父,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