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彻底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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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

    陆子梧简单用过餐食,就取出了贮于匣中的洁白纹佩,系于腰间。

    那看不出是何种材质的腰佩上,正中间被丹砂涂上了火焰状的纹饰,模样算不上精致,远远看着还是很唬人的,代表了通天教中层教徒身份。不过这模样往好听了说是古着质朴,可依陆子梧看,只怕是产量过大,工匠们难以精细雕琢,有个大致的样子就行了。

    她用手拨了拨那白佩下方垂着的黑色穗子,也不知今日见过时正申后,能不能给她换身蓝袍银佩。毕竟她这也算是劳苦功高,不是吗?

    屋外,本还耀目灼人日轮,被一阵随着急风而来的浓厚云层给遮盖住了。

    陆子梧步出门外,觉得这夏日的风难得有些恼人。胸腔内急速空跳了几下,一股莫名的心慌弥散开来。

    陆自遥见状,去取了几件蓑衣不说,还让仆从备下了出行用的车马。

    “这种天气,就别走着去了。稍候片刻,我让人备好了车再出发,也妥当些。”

    陆子梧点了点头,穿上鞋屐,坐在廊沿,皱着眉抬头望天

    狂风骤起,浓云滚滚,不见天日。

    自两日前的晚间起,便时不时这样了。可一直等到今日,都滴雨未落。

    旱了这么久,要是突然来了场大雨,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尤其是自古关到洛西这一路,东西两侧又是山峦迭起的……

    ——

    通天楼。

    时寂拎着装有汤药的食盒,一步一步登至顶层。

    越往上走,狂风愈甚。

    他刚到通天殿外,一时不察,差点被一阵风给吹仰了去。

    稳住身形后,才看到连留守在殿门外的门侍们都已经缩到了廊柱背侧躲风,可衣饰还是被吹得纷乱。

    离他最近的门侍小步向前迎来。

    “圣子大人,今时风大,您当心些!”

    声音也比往常大了几分,生怕被风吹散了,让圣子听不清。

    时寂点头,小心将食盒护在怀中,只待殿前开了个门缝就侧身进去了。

    殿中烛火幽明,看见刚撤下来没几日的挡风布帘又被挂上了。他叹了口气,索性是没再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了,想来这药也起了效用。

    他行至殿后,看见了仍在借着烛光处理公文的时正申。

    将食盒放在一旁的长案上,取出汤药,递了过去。

    室内寂静,他忍不住开口提醒。

    “叔父如今的状况,不宜再劳心劳神,这些事若是可以,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帮着处理吧。”

    时正申闻言,斜撇了他一眼。

    “这本应是来鹤该处理的杂事,我还能交给谁?

    ”他将汤药一饮而尽,目光盯着那堆积起来的简牍。

    “唉,你若是愿意帮叔父分担些,也不至于忙成这般。”

    时寂当即表态:“只要叔父开口……”

    却被时正申挥手打断: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只能低头不语,没等多久就听见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陆子梧,求见教主。”

    “进来吧。”

    时寂默默收拾好了药碗和食盒,退守在一旁。他看着那青衣之人阔步而来,还有些晃神。分明不是多么鲜亮的颜色,却能将室内浓郁昏沉的浊气都驱散了几分。

    他垂下了眼帘,心想,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陆子梧拱手向二人见礼。

    “教主传我来此,不知是有何事交代?”

    时正申看着她带着浅笑的面庞,招手让人上前来,颇为亲近地开口:“先前便与子梧你商议过,待庆贺帝君诞辰一事圆满后,就在教中委任你以高位,这般才不算埋没了你的才干。”

    “近日城中之事我也一直留心关注着。”他伸手拿上了铁剪,拨了拨两人之间摆着的灯台里的烛心,“有子梧在,实是我通天教一大幸事啊。”

    “教主过誉了,子梧只是尽分内之事而已。”

    陆子梧嘴上这样说着,但是真看见系统提示中跳出来的身份卡升级的通知,嘴角的笑意还是更深了些。

    不过,就这般轻易地给她往上拔了一层……

    “只是如今来鹤已然魂归天界,教中为他庆贺之余,却也实在是缺了一员干将。”他指了指自己面前都快要堆积成山的公务文书,“子梧先前跟着来使者了解教中事务,想来处理这些公文,也并不困难。”

    她顺从应下,而后抢在时正申之前率先开口。

    “这两日我在城外为信众讲经时发现了件异常之事,此事涉及已然离去的来使者,故而还想请教主拿个主意。”

    “说来听听。”

    “自城外向西南十余里,有一处信众聚集的村落。村中有些原先并非洛西本地的外来人士,却也都虔诚信奉通天教,每日诵读教义,祈求教中庇护。”

    “着人细问之后发现,此地于数月前便有一自称是奉来使者之命,定期前来搜寻天赋异禀之人的通天教教徒。”

    “凡是为他所看中后,皆以两三通天教发赠给教徒的物件打发其父母亲族,即可径直将人带走。”

    陆子梧从袖中取出一叠符箓,递给时正申。

    “这是我从此人手中所得,一名天赋异禀之人可换三到五张符箓,价值几何,全凭他一人做主。”

    “此事异常之处在于,他所选中之人皆为女子。我命人在村中打听搜寻之后发现,仅此一处村落,数月间便被带走了二十多名女子,最年长者不过十八,最幼之人也只有六七岁。至于周边聚集的村落,我还未来得及命人前去探查。”

    “回城后,依他所言,将这些女子的姓名与教中记载教徒的名册对照查证,却发现没有一人登记在册。”

    时寂蹙眉上前:“这不就是打着通天教的幌子,行掠卖人口之事吗?”

    通天教此前虽确实未对信众好到他们所宣扬的那样,但底线尚在,教中也一直宣扬着行善除恶方为正道。买卖人口这种公然为律法所不容,一旦被揭穿就难逃死罪和唾弃的事,应当还不至于……

    他凝神望向坐在一旁的时正申,有些不确定地想到。

    陆子梧补充道:“经查证,这名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