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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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睁眼时,已落脚在一片葱郁桃林中。

    司马仪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朵纯白得近乎透明的花。

    她拿到鼻尖,凑近嗅了嗅,只觉清香扑鼻,神清气爽,好似万般烦恼皆如云散,脑海中一片清明。

    陆吟寒恰在此时也凑了上来,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这神花,感叹:“原来这才是玉蓉神花,真是不负其名!”

    他角色切换得极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陆吟寒的模样,回归了少年轻佻洒脱的做派。

    司马仪厌恶地抬眼,将他推开,嗤笑道:“这般的切换自如,照大人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令司马仪甘拜下风!”

    陆吟寒听了也不恼,反而愉悦地笑起来:“做戏嘛,自然要做全套。”

    司马仪不理他,兀自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天已大亮,幻境中时间的流逝和外界不同,因此她也不知到底过了几日。

    看这景色,入口的地点应当也是随机的。最后那一跃其实她也没有把握,没想到居然赌对了。

    好在此行也不算徒劳,她本就想和照夜栖好好谈判一番,在幻境中无人打扰,确实是绝佳的机会。

    她低头看了看那神花,说是能消弭苦忧,竟然停留在如此肤浅的境界上。她留着也没什么用。

    于是索性将花丢给陆吟寒,“这神花你带走吧,我用不着。”

    陆吟寒接住那花,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道:“这是你凭本事得来的,给我算什么?”

    “你不也出来了?这如何不能算我们二人共得的?”司马仪缓缓一笑,不知想到什么,又道:“况且你不是在家族中不得宠吗?你比我更需要这神花去向陆家交代。”

    陆吟寒不羁的笑容微敛,眼中闪过促狭的光,“原来仪姑娘这般的为我着想,陆某真是受宠若惊。”

    “别演了,真令人恶心。”司马仪不欲和他多言,转身就走。

    陆吟寒的声音远远地落在身后,却犹如梦魇般缠了上来:“仪姑娘,可莫要忘了和我的约定,若是敢耍什么花招,呵……”他语气骤然变得阴狠,“我不介意让你去给鹤云台陪葬!”

    司马仪听到鹤云台头皮有些发麻,她顿住步子,回身冷冷微笑:“我的命都在你手里,我敢耍什么花招?”

    似乎是怕他不放心,司马仪敛了眼中情绪,又郑重补充了一句:“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会抽空去忘川一趟,应该也快了。”

    陆吟寒静静看着她,戾气又散了几分,说:“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我。”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他居然会主动帮助她?

    果不其然,司马仪摇摇头拒绝了:“我们的交易仅限于我帮你复活族人,你替我修复缚妖塔,仅此而已。我若接受了你其他的帮助,那我们之间算什么呢?”

    她轻松地笑起来,“盟友吗?还是什么?我们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呢?”

    陆吟寒平视着司马仪,却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将神花收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她身侧,“我不是要帮你,只是希望你尽快能兑现你的诺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愁什么吗?自你回来的消息传开后,各地命案频发,他们找不到凶手,便将脏水都泼到了你的身上。”

    “我有个好法子,可以最快洗清你的嫌疑。我发动妖族进攻扶昭城,你挺身而出击退妖族,既可消除天下人对你的偏见,也可全了你以身抗敌的美名。”

    说到此处,司马仪的步子缓了下来,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陆吟寒。

    陆吟寒入戏太深,得意地笑起来,“怎么样?我聪明吧?”

    司马仪冷哼一声,讥讽道:“你当年便是使了这样的诡计才能在扶昭城立足扬威吧。”

    陆吟寒一下子不笑了,“还该感谢你,将我苦心经营的身份毁了。”

    “谢我?你当时分明可以不暴露身份的……”司马仪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雁荡之丘对照夜栖的重要程度不言自明,能让他愤怒得不惜亮明这个身份,也要让那些个前来挑衅的仙门日夜难安。话说起来,即便是他后来明目张胆地去处理了那几个为首的修仙者,也没有人怀疑命案是他所为,难道真是因为他当年只身护下扶昭城一事,可是她若采取了和他同样的手段,那她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吟寒懒得和她再扯这些沉重的话题,总归已经抖明了身份,又恰好趁此机会同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灿灿的东西,递给司马仪。

    司马仪见了并不立即接过,疑惑地看了那东西半天,这原来是一枚同心锁,和她当日想要送给照夜栖的那一枚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她若敢违约,下场便会如那粉身碎骨的同心锁一般,犹疑半晌后,她慢吞吞地挤出一句:“这是……交易的定金?”

    在她看来,这还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了。

    “你可以这么想。”陆吟寒没好气地说,一股子无名的火在心里腾起。

    那日毁了她那枚礼物后,他心下始终愧疚,又想到萝浮说那是她熬了几个夜做出来的,虽然或许只是她计划的一环,但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百般愧怍之下,于是抽空做了这同样的同心锁来补偿,想要在大婚那日交予她,也算是道歉,没曾想她竟然干出那样的事。

    但这毕竟是两码事。毁了人家东西自然要还,但她居然说是定金?什么定金?怎么什么都能扯到交易上面?

    也罢,总归他不会找她要回来,随她怎么想。爱怎么想怎么想。

    司马仪也没再多问,收了起来。

    又同行了一段路,二人默默无言。

    最终这段沉默由另外的一人打破。

    那人一袭黑衣站在路口处,明眸皓齿,丰神俊朗,一双眼灵动而年轻,好看极了。

    陆吟寒对此人有点印象,好像是叫什么陵……一个很土气的名字。

    不待他想起,那人便已飞身而来,欢欢喜喜地站在司马仪面前,“少主,可叫惊陵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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