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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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仅要参考的学子对点墨到的这几篇文熟背于心,还要能在这一整天的时间内,书写不停,才能整齐的默写完毕。

    李念仁也四下张望了一圈,只见大部分都面带惊愕和苦恼,尤其那几名年岁已长的参考学子,愁苦更甚。他特意留心了另一名参考的少年,据说是县里郭秀才家的长孙,也皱了皱眉,面色不虞,强忍着像是要说些什么。

    最后他又转向了王景禹,却见他面色平静,丝毫没受到影响,此时已经研好了墨,铺展压平自己的试纸,准备开始默写。

    李念仁一凛,忙停止了四下的张望,深吸几口气坐直了身子,心里温习着第一篇孝经,开始研墨。

    坐于主位的段岭对学子中的骚动早有所料,淡淡着接受着几位学子略带不满打量过来的眼神,他坦然的直视回去,那些眼神便躲闪着移开了。

    不过,看着这些人渐渐都老实了,也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成就感。

    倒是,那个一开始就带着沉稳之气的王景禹,让他不得不再次将视线为其驻留。第一日的考试内容宣布后,只他一人不仅毫无异色,接了题就不紧不慢的着手答题准备。

    此时他已格好了试纸,那运笔走笔的神态,毫无滞涩却又不急不缓。

    对这场自己首次主持的县试,段岭终于有了些许欣慰之情,也有了期待,甚至幻想起县试过后,他主持烧尾宴款待通过县试的学子,受他们的茶酒,并听他们口称一声“座师”。

    这第一场墨义,对王景禹来说难度倒是不大。

    首先县令点出要墨的几篇文,都在老村长教授过的要背诵的范围,他穿来后,虽受限于这具身体的发育水平,但也有着大半他前世的智力。

    这种纯粹的记诵,不涉及对这个世界文化文学等知识理念的理解,即使不能对字里行间的典故历史一一知晓,他读背两三遍也可以一字不差的记下来。

    作诗他反倒放在了后头,段岭出的题,只要求了五言六韵,倒是不难,只是他仍然称不上得心应手。

    两个时辰的时间静静流逝,学子们自行在考场内取自带的饮食打点了肚子,便继续捉笔答题。

    直到日斜影出,助考的公人一声“落笔封卷”响起,不少学子显然还未写完,不甘不愿的停了笔,由公人将试纸收走。

    之后学子们依次被送出参考的夫子院,一路直出县衙。

    对着县衙外送考待考的家人仆从,终于把压抑了一整日的苦闷之情宣泄而出。

    “手手手……痛死了!我看这不是考经义,考的是谁的胳膊粗吧!”

    几个身体差一些的更是沮丧,双臂簌簌抖动:“快快,回去好生推拿,否则这下一场可就考不得了!”

    甚至还有一名六旬翁是直接被架出来的,被候在考场外的家人大呼小叫着接过去。

    就知县大人今日要求墨的这量,年纪偏大体力衰微,又或者年纪过小腕力尚不足者,直接就会被甩在后面。

    剩下的,才轮的上考评墨义识记的功底。

    若记识的不够熟练,思考的时候过多,也会不够时间书写。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把参考学子之间的差距显著拉开。

    李念仁背着书箱,跟着王景禹走,忐忑问他:“景禹,你全部默完了吗?”

    “还行。”王景禹保守的回应他:“你呢?”

    墨是墨的差不多,只不过这样端坐写了一整天,王景禹的身体也十分疲累。手腕酸痛,肩颈骨略一活动,便咔咔作响。

    “我也,我也差不多吧。”李念仁道:“只有几处记得不那么准,怕是有错漏。”

    他比着王景禹还小一岁,这般消耗,也好不到哪去。说话间,不停的按捏右手手腕。

    他们二人虽然年龄不大,但到底出身农家,日常是免不了亲手劳作的,且老村正要求严格,读作日久,功底扎实,写字的速度一直不差。

    王景禹琢磨二人接下来还有一日的考试,从县城走回家小十里路此时再走起来,着实费力,少不得花些银钱雇车送二人回去。

    李长发在衙外侯了整日,见二人行状,也想到了这里,拉着二人:“既已出了考场,就不必思量过多。咱们去街上寻个往东乡去的车驾!”

    刚走了两步,不意想有人拦在了三人前路上。

    仍然是郭氏在中,郭氏的侄子郭文星在旁,侧后排跟了一溜使女小厮。

    郭氏丝毫没有阻挡了别人道路的自觉,看着从考场上走出来状态还不错的便宜外甥,组织好面部肌肉,给了个尽量和善亲切的表情。

    这回没有管事仆从等先站出来震场,郭氏主动同王景禹说话:“大郎啊,考完了吧。累了吗,要不要到舅舅和舅母家坐坐?我和你舅舅准备了不少好吃的呢!”

    李长发一直因为他们曾经对王家不闻不问颇有微词,兼这两年里,也没少因为读书的事,同他家起波澜,对郭氏自然毫无好感。

    但这毕竟是王景禹的亲眷,究竟如何处对,他还是尊重王景禹自己的意见。

    他冷淡的让到一旁,王景禹扶了扶书箱:“贵府高门大院,咱们这农家子弟岂敢叨扰。”

    郭氏早知不会那么顺利,再接再厉:“这叫哪里话说的呢!咱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舅母知道你们要连续两日参考,真真是辛苦的很。双满村地偏路远,不如晚间就歇在舅母家里,吃好睡好,也省得你往返奔劳不是!”

    说到这,她又扫了眼近身站在王景禹身边的另一个崽娃,挤出笑来:“还有你的这位小朋友和李老村正,舅母都一力给你安排了!”

    饶是李长发年已至花甲,脾性最是和善,此时也受不住这般虚情假意,当即冷眉以对:“不劳郭夫人,咱们庄户人进你那大宅院,浑身上下都不踏实的很!”

    郭氏本就只是想捎带着将他们一并请去,被个老农夫这么当面怼回来,自是极其不爽,只这一时不好发作。

    她暂时咽了下气性,继续专攻王景禹一个:“大郎,你看,以前舅父舅母呢忙的脱不开身,咱们两家有点疏于来往了。但现在好了,你这么有出息,这县试考着怕不就跟玩儿似的,依舅妈看早晚能挣出个好功名出身来。正好,你看咱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兄弟,大着你几岁,读书也是个极好的!你们搭着个伴儿,才好出息的快呀!”

    言辞间,自是下意识认为,跟着李长发李念仁这种贱农出身的,没得好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