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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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婴虚弱无力,两帘睫羽似有千斤重。门外的吵闹之声隐约窜入耳窝,她不时地清醒半分,而后又觉胸中裂开了一处腔隙,万千蝼蚁将里面筑起一巢虫穴,疯狂地往里面掘挖,啃噬。

    这难道就是刺痋钉的滋味?当年姬玄屹身中封天网,刺痋钉,血颅烟和阴阳弩四大杀器,该是有多么无助?

    暴雨过后,尘埃涤净,小院里漾溢着海棠花的浓香。晚霞似锦,凉风习习,小窗外悠然飘入零零星星的粉白花瓣。桌上,地上,鞋面上都落了不少。

    一片树叶,飘飘然停在了澜婴的膝上......

    “敖......璋。”

    随着一声气若游丝的呼唤,银发潋滟,白袍翻飞,手持碧蓝沧枭戟的苍龙灵君横空出世,飘落在澜婴面前。

    “才一日不见,怎就如此狼狈?”敖璋广袖一挥,盖头隔空落地,身上的绳索丝毫未动。

    他又抬了两次手,依然如此。

    “这是何物?”敖璋问道。

    “封......天网,找外......面的,宋惊沙......来解。”澜婴靠着床柱,一口悬丝之气差点没提上来。

    眼前一幕陡然震惊了不惑之年的敖璋,他下意识地从腰间摸出一粒丹药塞到澜婴嘴里。

    澜婴很难不恶心:敖璋啊,你这丹药有点馊啊,怕是在身上搁了二十年的老物件吧?

    敖璋将灵力灌入掌间,慢慢给澜婴渡着。他可不想澜婴死掉,还得靠这位契主带他去见自己的白月光姬美琊呢。

    姬美琊身似浮云,空留一缕元神在贲雷山。以前遇到危险之时,澜婴冥冥之中总能感受她一缕尚存的气息,手腕上的玄武令若隐若现。可如今,竟一点都感知不到,那枚玄武印记,也消失得毫无痕迹,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敖璋一声“狗贼拿命来”,便乘着一道蓝光,夺门而去。

    她冷汗涔涔,垂目而视,却见胸中虚无缥缈,寒凉空洞:我的心呢,为何不见了?!

    难道是中了血颅烟之后,被人窃了去?可为何只偷我的心?

    澜婴不知道会面临何种后果,这样未知的恐惧,令她抑制不住的颤抖。

    窗外一阵骚乱,雷电席卷着海棠花叶在院中咆哮。电光火石之间,敖璋一左一右像拎猫儿一样,提溜着两个惊惶惶,卑怯怯的男子,往澜婴脚下一扔。

    “这俩谁是那什么沙?”敖璋问道。

    范戎和邹九儒被弃如敝履地一扔,两个脑袋瓷实地撞在地板上,闷声给澜婴齐齐磕了个响头。

    范戎抬头,脸上扭曲盘旋着惊恐,对上了澜婴恹恹的双眸。

    “灵——君!这是怎么回事?”

    若非听过了这四人在屋外的争执吵闹,澜婴清楚此事并非范戎所为,否则她定会以牙还牙,绝不留情。

    敖璋封了邹九儒的灵脉,断了他的鼻息,令他窒息到濒死才解开让他吸一口气,复又封住。而范戎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去找来宋惊沙,若是时辰到了见不到人,那敖璋便会先杀邹九儒以儆效尤,若再半柱香时间不回,便将整个海棠小院,连同玉峰山一并夷为平地。

    范戎岂敢拖延分毫,连滚带爬地往宋惊沙住处奔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灵君等我,定不能让你有事......”

    海棠小院由东南西北四院组成,宋惊沙住的南院离这里不远,穿过十来株的海棠树林,顺着一条青石小路很快就能到。

    只是范戎入了院,进了宋惊沙的卧房,里面的陈设跟左弃繁房间一模一样。龙凤花烛照映得房内一片通红,一块大红盖头被弃在床边,凌乱的房内看着像是经历了一场打斗,鼓凳歪七倒八的躺在地上。

    他喊了几声宋惊沙,发现四下空无一人,顿时毛骨悚然。他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往回跑,生怕晚了一步,邹九儒就憋死了,更怕澜婴虚弱的身躯承受不住煞气,死于封天网之下。

    前脚刚跨出门口,后脚便被人一绊,范戎冷不丁一个踉跄,旋即腾空回身就是一掌。

    “啊!”

    一个温软细腻的呼声响起。只见一个娇俏的女子,穿着一身大红喜服,斜卧在地上,泪眼婆娑,瑟瑟发抖。

    范戎紧急收掌,残余的掌风吹起女子的如烟似墨的细发,如花叶披拂,更显绰约多姿。

    真是个好看的女子。

    “你就是我二哥要娶的女人?大哥和二哥人呢?”范戎问道。目光在她身上很不礼貌地逡巡着,只因她身上并没有一丁半点的伤痕,也没有绑着封天网。

    女子蜷缩着双腿,玉臂抱于胸前,她抬着水波粼粼的双眸,半咬着盈润的珠唇,端的是一副招人怜惜的凄凄切切。

    “宋公子将妾身藏于海棠树洞之中,他自己却被毗岚妖兵抓了去。都是结萝的错......”这位自称结萝的女子说着,已涟涟垂泪。

    本是楚楚可怜之姿,但范戎怎么看,怎么觉得此人眼噙桃花,顾盼生情,一副想要勾引自己的勾栏色样。他现在心里只有澜婴的安危,根本无心理会这种俗了吧唧的事情,便转头将目光落在了门外的海棠树上,树洞处的确还残留着宋惊沙的灵力。

    毗岚妖兵也想要老四的灵君妖丹吗?这可并不乐观!

    范戎带上结萝回到了左弃繁的院内,刚进门便被敖璋凌空一个绝响的巴掌打翻在地。

    “这就是你带来的宋惊沙?”敖璋一只手广袖飞舞,袖摆缓缓曳地,另一只手的五根纤长手指,隔空一缩,邹九儒的整个脸便胀得通红,双眼布满血丝,两手在脖颈处不断地乱抓,一口气也呼吸不到。

    “我二哥和大哥让毗岚妖兵掳走了!我去的时候,只有她在场。”范戎顾不得灼热红肿的脸颊,趴在地上捣蒜一般猛磕头,三两下便染红了地板,额上鲜血淋漓:“我实在不知道他们在何处?眼下四弟就快登境了,受不住这样折腾,求灵君爷爷高抬贵手。”

    一旁的结萝拼命地点着头,语无论次道:“妖兵又来了,是宫峥嵘,炸尸了......”

    “罢了,放了他们。”澜婴阻止了敖璋对邹九儒的折磨。她自知胸中无心,无论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