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入阁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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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过打工人经历的安蕴秀表示,虽然不想工作,但争取福利的时候还是觉得舍我其谁。

    宋鸿卓一直盘算着往内阁中带自己人,当初看好的江抒怀离京了,安蕴林的表现倒是越来越合乎心意。因此在会试结束后,他依计提出想将人带入内阁当记事官,安蕴秀也坦然接受,借助这么久以来造的势为自己争取。

    此举顿时引得争议不断。

    一方认为安蕴林声名响亮能力也够,适时提拔显得他们爱惜人才。何况要提的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记事官,没什么所谓。

    洪继昌则是如临大敌,强烈反对。

    为了安排会试后续的阅卷放榜事由并筹备殿试,内阁众人到的很齐,安蕴秀借着在贡院搭把手的名头跑过来打酱油,一来是争取入阁,二来也提前见识见识,这儿的嘴炮跟外面有什么不一样。

    见到洪继昌反对,她毫不意外,还笑眯眯地反问:“我要是能入阁可是咱们吏部的荣耀,大人您怎么还反对呢?”

    ……跟谁咱们呢?

    洪继昌脸色不虞,吏部?你倒是向着吏部啊,谁不知道你身在曹营心在汉?

    安蕴林任职文选司郎中时期,全然不在乎刁难监视,而是利用职责几乎把朝中官员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主打一个把麻烦丢给上司绝不内耗自己。如今他一说话,除了宋鸿卓那边的人,别的官员也在不断开口附和,剩下的则大多是沉默。

    这些人要么已经被安蕴林收服,要么就是有把柄在他手上。

    洪继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愈发觉得当初将他调到自己身边是个错误。

    “说什么吏部的荣耀,内阁只是为皇上分忧,可不是底下人争权夺利的。安蕴林年纪还轻,资历尚浅,本官认为此事不妥。”

    被他威胁的目光一扫,几个原本沉默着的官员也磨蹭着站出来,捻了几点不痛不痒的规矩来反驳。

    眼见洪继昌不肯退让,殿中气氛僵硬无比,宋鸿卓清了清嗓子:“这事确实有些匆忙。”

    “眼下最重要的是会试后续事宜,这件事,日后再说吧。”

    当今内阁的地位非同一般,不好进也属正常,这些波折半点影响不到安蕴秀。只不过出门时,看到神色不善的洪继昌,听到他依旧喋喋不休地让自己不要痴心妄想,安蕴秀眯了眯眼,忽然想看这人气急败坏的模样。

    她语出惊人道:“洪尚书,你想当皇上吗?”

    “……”

    洪继昌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竖子休得信口胡言!”

    “那就奇了怪了,你位高权重,却不肯做清流;一手遮天,又没想当皇上。只任凭自己横亘在世人眼前还洋洋自得,这样的存在,古往今来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你……”

    “我眼下入不了内阁,因为年轻?因为资历浅?没关系,我都认可。”

    她笑眯眯地道:“但愿我资历足够入阁的时候,还能在阁中与您共事哈。”

    “……”洪继昌暴跳如雷。

    安蕴秀则仗着离得远,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适时摆出一副无辜脸,一整个洪继昌胡搅蛮缠的无奈模样,半点不心虚。

    众人远远地看着他们,心中揣测:虽然这位年轻的安大人并没有入阁成功,但无论是气势还是气量,他已经隐隐有压过洪继昌的苗头了。

    梅成驾着马车在衙署外等她,瞧见自家大人潇洒地走出来,长发狂舞,尽是少年意气。不成想钻进马车后,安蕴秀的第一句话就是:“最近注意保护好我。”

    “……哎?”

    “刚刚没忍住又去挑衅洪继昌了,怕他狗急跳墙非要我的命,那就不好了。”

    梅成忍不住笑:“你还知道怕?”

    “我走到现在,可不能因为一时疏忽就折在这儿。”

    自己回京也有一年了,除了最开始那段时间声势浩大无人能掠锋芒,后来日子步入正轨,关注度下降,暗中伺机而动的人便逐渐活络起来,单是梅成截住的蒙面杀手就有五六波。

    在这个朝代这种机制下,入阁是问鼎权力巅峰的必经之路。今天没争取到,后续也还是得寻着机会再次上前。而洪继昌极度在意内阁次辅的地位,有今日这桩事,他还真有可能对自己下手。

    安蕴秀往马车里一躺,心道即便不算这大半年在吏部的所作所为,自己与洪继昌也早就是无解的死敌。趁着会试这个档口,众人注意力被分散,要不要先下手给洪继昌一记暴击?还是先不择手段地进内阁?

    “放心,我会留意的。”

    这边梅成点头应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阙香又下厨了,说是白朔考试太辛苦要给他补补,咱们现在回去刚好赶上饭点。”

    安蕴秀思绪回笼:“……知道了。”

    为了不给白朔压力,安蕴秀并未问起他在试中的情况,只差人准备好衣食居所,做好后勤保障工作。眼下为了防止大家胡思乱想,吃点阙香做的饭冷静一下也好。

    待会试放榜,或许各种事情都会有新的转机。

    当年自己在这段时间茫然地四处乱撞,各种争取筹码往自己身上加,临到跟前还得捻着木珠子给自己打气,连走出门亲眼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时过境迁,当初觉得天都要塌了的事,如今也不过是闲暇时追忆过去的谈资,面对类似的事也能平静地坐在廊下等消息了。

    会试放榜时白朔也没有去,面对安蕴秀的问话,他不安道:“我怕给老师们丢人。”

    安蕴秀劝他:“没事,就当你路上耽搁了,来晚错过这一届,三年后再战。”

    “您还记着这个啊……”

    白朔汗颜,心道这句安慰倒也不必。

    “中了中了!”

    去衙署打探消息的小厮一溜烟跑回来,兴奋道:“中了!我在榜上看到白公子的名字了!”

    白朔立刻追问:“是第几?”

    “小的仔细数过,还跟一位识字的公子确认,白公子排在第16位!”

    “16啊……”白朔声音迟疑,似乎有些失落。

    “挺好的。”

    安蕴秀倒是很满意,适时出声劝慰:“大晋总共才十六州府,国子监里还有那么多才俊,你这个名次已经算佼佼者了。”

    她边说边拿出准备好的赏钱,一一分发下去。入乡随俗,何况这个成绩她真挺满意的。

    报信的小厮喜滋滋地接过赏钱,千恩万谢。正要退出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大人,那位识字的公子此刻就在门外,他说想见您一面。”

    小厮识字不多,也没挤进榜前那人山人海,多亏一位眼尖的白衣公子帮忙确认。回来时看见这位公子出现在自家门前,小厮二话不说,立刻答应帮他通传。

    安蕴秀眯了眯眼,心中浮现一个猜测:“带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