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白首相知犹按剑》全本免费阅读

    “那么你呢。”花颖慈停下脚步,回首道,“这些年一直寻找秦赜……”

    “是想杀人灭口,将身世秘密彻底掩埋吗?”

    秦祉笑了:“本王身世何来秘密?”

    花颖慈也展眉笑道:“什么玉佩?我早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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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祉,是相国公秦家的嫡女,这是都邑城人人皆知的事实。

    但她并不是。

    燕安如今天子是先皇燕明帝楚珩的幼弟,而他们二人的父皇,曾经的天子燕隋帝,乃是上任晋赭王的亲兄弟。

    当年燕隋帝在位之时,因数代幼帝羸弱,内有外戚宦官之争,外有豪强四起,天下早已动荡不安,为扶持皇室,晋赭王可谓尽心尽力,可偏偏他诞下一女,而女世子,是没有资格继承王位的。

    燕隋帝为保晋赭封地,只得对外宣称世子体弱,不易见风,从而养在深宫,便打算以女子之身,待到合适时机继位称王。

    但乱世如白云苍狗,世子幼时,晋赭王不幸遇害,惨死他手,这股势力仍缠绕于世子不散。

    燕隋帝只好将其安养于相国秦家,从此对外宣称这世子南下治病,远离纷争。

    直到十年后,外人眼中,这世子楚霁才重回都邑,承受封大典。

    可也是同月,相国府秦家便遭灭门。

    晋赭王楚霁的名声迟早远扬,可她从记忆起便生活的秦家,从此荡然无存、不见天日。

    若非她当时那一番话,相国公何至于朝堂之上公然与阮义对峙,而落得这般下场?

    所以她是楚霁,却也不止是楚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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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颖慈这人古怪的很,无论是五年前那枚玉佩,一颗人头,或是他突发好心的帮助,还是眼下这打着谜语的对话,都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人是秦赜手下的贴身侍卫王复。”秦祉说,“你如何将他赠予我?”

    花颖慈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他一边打理着手上的红玉串珠,一边反问:“殿下,那可都是五年前的礼物了......”

    “你莫不是这些年,都没有搞清楚,当年秦家火灾不止是阮义一人造成的结果吧?”

    秦祉忍住没有动手,当年要活口没活口,要时间没时间,一路被人跟撵狗一样,一路从都邑城往南边赶,横跨潭州,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这才侥幸活着逃到了梌州晋赭。

    落地便又马不停蹄地跟当地门阀士族周旋,等有时间有人手去查的时候,哪里还留得下什么证据。

    尤其是这王复的背景,秦赜与她一早便留意着,此人身后牵扯势力甚广,决计不能打草惊蛇。

    结果人还没等到什么消息,头就让这花颖慈直接送到面前来,生生把这条线给断了!

    秦祉看似和煦一笑,但牙关咬的死,才险些没指着这人骂,她闭了闭眼,这才说:“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哪里的话。”花颖慈说,“殿下你何止只欠我一句谢...”

    寒光一闪,剑身骤然凌空划过,花颖慈当即后仰堪堪避开,浅声斥责:“你这孩子,怎么还恩将仇报。”

    秦祉冷笑一声,懒得搭理,收剑就往回走。

    花颖慈眸中笑意不减,最后一缕微光照在身上,他抬眼看了看夜色,而后跟了上去。

    “唉?”远端树丛后,小孩儿扒开树枝,朝着那两道身影看去,楝色长袍外暗纹若隐若现,镶边绣花织金,极为精致,珠玉禁步琳琅满目,腰佩玉剑,举手投足颇具贵气。

    “晋赭王?”

    这声音并不大,尤其不远处筵席弄竹弹丝,可秦祉耳力特别,仍精准捕捉到了这声响,停下脚步。

    那孩子不过十岁出头,但穿着锦衣,见秦祉望过来,他双手合拢,浅浅行了一礼。

    “兰干王。”秦祉偏头打量着,说。

    “你怎么知道?”他瞪大了双眼,而后故意清了清嗓,说,“我乃兰干王楚懋,早听闻晋赭王到来,特来......”

    “啧,你跑出来做什么?”花颖慈单手拎着楚懋的衣襟,将人从秦祉面前扯了开:“不是特意嘱咐你今夜不要露脸?”

    “为什么不可以?”

    “就凭我让你两只手你都打不过我。”花颖慈收敛笑意的双眸格外寒凉,“你若是出了点什么事,那今夜出席燕会之人,一个都跑不掉。”

    “时维乱世,唯诸侯皇室之正统最是迷人。”花颖慈轻轻抚摸着楚懋的脸庞,“殿下你呀,好比掉进狼窝里的一块肥肉,叫人爱不释手。”

    话是这么跟楚懋说着,可那赤裸裸地眼神却落在了秦祉身上。

    秦祉直视对方投来的目光,相当自如。

    “可本王、想和晋赭王说说话。”楚懋年纪不大,因而这声自称就显得没那么有气魄了,更像是一种恳求。

    花颖慈低眸盯着他,半响说:“也好,殿下。”

    他的手从楚懋脸上转向肩膀,轻轻拍了拍,似在警告。

    “花中朗将去哪?”秦祉扬声问。

    “殿下要同你说话,我当然退避三舍。”

    “你若不在,兰干王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岂非是本王的错?”秦祉反问说,“你还是留下为妙。”

    花颖慈若有所思,看向楚懋:“殿下以为呢?”

    楚懋被这眼神盯的一惊,只抬手轻轻拽了拽秦祉的衣袖:“我...本王想和晋赭王单独待一会儿。”

    “你看。”花颖慈装作无奈的摊手,而后顺着长廊朝筵席去了。

    “我和你是初次见面吧。”秦祉靠着桥栏坐下,将视线放低,“你为何要寻我?”

    “我、我听过你的故事。”楚懋咬唇,踌躇半天才说,“听闻晋赭王十四岁受封大典,自都邑一路赶到梌州,短短五年时间,从一无所有、尺寸之柄,到如今拥兵自固、处尊居显,实属不易之举。”

    “梌州地处中原,其旁环绕势力自有潭、沧、交、肃、晋、蜀六州,上通沄江,西至氾州、东至海港,繁荣富足,当属膏腴之地。”

    “可这样的地界落入中原,周遭士族门阀便是虎视眈眈、其欲逐逐。”楚懋越说,眼神也愈发明亮,“能够在梌州这八方风雨尽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