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五候蜡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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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欲晓,初露曙色,晨光射穿薄雾,天边风靡云涌。

    棠梨被禁锢在臂弯里,动弹不得,唇上是绵密的热。待那柔软的热意褪去,杏仁味的苦香,让她头皮木木麻麻,无数擂鼓在胸中澎湃着,密不透风的鼓点,敲得她耳热心慌,她整个人有些软下去,又被那结实的大手捞起来。

    他霸道而贪婪的攫取完,眼神里翻涌着满足。

    “魏棠梨”,他拇指碾过她的下巴,重重落在她猩红旖旎的唇上,声音带着沙哑的蛊惑意味,“当日在平阴县的死牢中,是你妄图勾引本座,你既然开了这个头,就没有回头路。本座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棠梨淹没在他的气息里,虽然脑袋发晕,却也明明白白意识到,她这是被碰瓷了。

    盛大人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负责到底。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周围,见季风和狄青都不在身边,只有她骑的那匹黑色大马,立在蜿蜒盘绕的大路上,啃着道路两侧参差的老树枝。

    除了咔嗒咔嗒的啃噬声,空气沉寂清和。

    棠梨抚了抚心绪,郑声道,“大人应当知道,当日是迫不得已...而且...”

    “而且?”盛从周不耐打断她的话,“本座不管这些,你贯会磨人,过去本座心绪被你吊着,起起落落,如今本座只知道,既然本座心悦于你,你与本座已有肌肤之亲,如何不如何的,再不做数,这次案子办完,本座就会请求圣上赐婚...”

    “赐婚?”

    棠梨被吓到了,一时拿手去堵盛大人的嘴,他却擒住了她的手不放。

    纤纤玉指蜷曲着,被他摁在唇边,他眼里蓄满柔絮。

    “本座不是登徒子,也不是可以被随意撩拨之人!”

    “撩拨?”棠梨眼里都是水雾,“明明是大人...”

    “不重要了”,他耐心哄着她,“重要的是,我们已经逾矩。既做了逾越男女之事,于情于理,都该给彼此一个交待。”

    “可如果大人求圣上赐婚,就是坐实外面的风言风语,说卑职并不是凭本事进锦衣卫...”

    “就算本座不求圣上赐婚,旁人也会恶意揣测。你素来通透,怎么于这件事上,如此糊涂。情爱之事,只求你我之心,于旁人何干?”

    “大人让我缓缓。”棠梨思绪凌乱,如行走于茫茫大雾中,心境迷惘。

    “那就徐徐图之”。

    盛从周拨开她濡湿的鬓发,声音低沉而轻柔,“你只需要知道,你我之间,今时不同往日。本座不耐猜来猜去,你我关系,便是没在外人面前公开,彼此心意,如今算是过了明路。”

    他的声音,在棠梨耳畔厮磨,如羽毛挠着心间,酥酥麻麻。

    “再有反复,本座定不会饶你!”

    棠梨正待要反驳,季风站在很远开外的地方,轻咳了一声。

    “大人,太子的鹤辂,快要赶上来了!”

    盛从周重新将棠梨揽紧,垂鞭直拂,疾驰而去。

    他解决完一桩心头事,感受着手臂间的温热,只觉心头畅快,神采飞扬。

    马蹄铿锵,扬起一阵风尘,激扬意气,挥斥方遒。

    棠梨见盛大人这样开心,愁眉想了一会,脑子嗡嗡响,不得其解,索性丢开这些,不做计较。

    路途漫漫,她抱着他的手臂,在颠簸中睡着了。

    一路上,他们大多在赶路,偶尔停下来,稍作歇息,吃些干粮喝些水。

    第七日,他们到达益州时,棠梨五脏六腑,快要被颠碎了。

    季风拿出鱼符牌,守卫恭敬的将他们请进城。

    几人进城直奔客栈,见一家号称百年的承清堂老宅,陈设古朴雅致,人流如织,是个歇脚的好去处,便由季风去办住宿。

    盛从周也不避讳旁人目光,直接将棠梨抱下了马。

    “今晚歇在此处,明日一早去眉山。”

    他抚了抚棠梨褶皱的裙摆,又对季风说,“你来应付那些益州官员,不要说本座来了。”

    棠梨知道盛大人自有安排,也不多问,进了客栈,就朝着掌柜要了热水,开始沐浴洗漱。

    路上风餐露宿,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馊了。

    益州多山多温泉,这家客栈更是以山泉水出名,棠梨洗完澡后,又在温泉水中泡了一会。半掩在雾气沼沼中,身边环绕着丁香和栀子花,蛰气氛氲,月濯涟漪,恍若置身于仙境之中,她身上疲累减轻许多。

    等她沐浴完出来,方知季风和狄青,已经被当地官员宴请走了。

    棠梨见盛大人也洗漱完毕,一身鸦青色云翔符蝠纹劲装,伫立在二楼雅间。

    仆妇将棠梨引入内室后,就退了出去,桌上已摆满饭菜。

    棠梨泡了这么久的澡,身上正是乏力,也不和盛大人客气,坐下来就大快朵颐。

    许是饿了,一路上又吃得寡淡,只觉这些美食,脍炙人口,美味之至。

    待到腹内半饱后,她才有心思看看周围,注意到盛大人坐在边上,带着淡淡笑意,给她夹菜。

    “尝尝这道红糟鲥鱼!”他夹到棠梨碗中,棠梨苦笑一下,乖顺吃完。

    益州盆地气候,多雨少阳潮湿,客栈又是临河而建,到了晚间,外面飘起绵绵雨丝。朦胧雨雾中,楼阁亭榭相接,飞檐画角缥缈,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便有楼宇内的琵琶女,倚着绮窗,弹奏乐曲,指法轻盈,高山流水,婉转动人。

    棠梨望着外面,碧纱窗下水沉烟,绿槐高柳咽新蝉,不由心道,可惜明日有事,否则登高饮酒,消磨醉眼,最是畅快。

    “吃好了吗?”盛从周见她停下进食,递过帕子,棠梨擦拭完嘴角,见盛大人目光绵绵,似乎黏在她身上,就有些不适应。

    “大人,今晚可有什么安排?”

    她想说若无其他事情,她要回去睡觉。

    盛从周轻笑一下,挪开视线,望着香炉内轻烟袅袅,淡淡道,“是有安排,进来吧!”

    客栈的掌柜,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过五旬的老人。

    棠梨这才知道,雅间后面还有门,连着外面的门廊,方才这二人,都在那里候着。

    “卑职总旗梁再松,参见指挥使大人,这位是制烛人贾善生,曾在眉山做过几年烛匠,大人有什么疑问,尽管问他就好!”

    棠梨方意识到,这客栈掌柜,原来是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