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君上》全本免费阅读
本来她只是害怕,现在是既想进食却又没胃口。
叶清宜看着周围的百货铺子,她些许兴奋。
这是宜州城城西,她生在叶府极少出来,莫要提城西,这边的人和物件她皆未见过,见什么都如初次下凡的仙女一般熙熙攘攘。
叶清宜身着男装,走路行事还是女儿家姿态,这让谢珩瞧了心中生出欢喜。
谢珩话少,她也不想一直烦他,干脆将目光盯在一旁的杂货铺子上,她身为千金小姐,府上的金银首饰装了不少盒,可瞧见漂亮的依旧走不动路。
她爱美,做何事都忘不了妆扮,如今女扮男装倒是头次未打扮。
“瞧一瞧,看一看,簪珠绸缎美人善,走一走,转一转,郎君欢喜结良缘。”
叶清宜跟在谢珩身后正觉得无趣,倒是被这老板的叫卖声吸引过去。
她悄无声息想要溜,一步未迈,被谢珩抬手抓住手腕,叶清宜看他费力气,总要仰脖,她索性未看,也放弃挣扎。
在叶府时叶怀谦管着她,成亲了谢珩还要管她,姑娘皱着眉头,像个生气的孩童。
谢珩吃她这套,他自己都不止原因:“想去哪儿?”
“你就非要这般对我严加看管吗?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那你是我何人?”
“我是你夫……”
叶清宜听出他分明就是故意占她便宜,到嘴边的话硬是被吞回肚里。
偏谢珩还故作玄虚的继续问道:“夫什么?”
“夫,夫,浮想联翩。”
谢珩:“……”
刚才那老板的叫卖声再次响起,她好奇的撇了眼,没想到城西的首饰这般靓丽,她着实未见过,回头看谢珩,对他不抱希望。
换做这街上的任何一人都有希望,唯独谢珩。
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面瘫脸。
谢珩注意到她的视线,茫茫人海,他就这样牵着她,哪怕是手腕,他也心中欢喜。
叶清宜被他带着,看他换了方向,她觉得奇怪:“怎么了?不是要去吃饭吗?”
“去带你看你喜欢的东西。”
叶清宜:“……”
起初她还未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直到站在这些首饰前,叶清宜的喜悦真真切切写在了脸上。
这是谢珩吗?那个冷面锦衣卫?
他竟然开窍了?
叶清宜心中乐开花,她倒是从未想到谢珩会待她这般好。
老板做生意久了,首先便是对他们上下打量,屈服于势利,老板迎上那张面笑心不笑的脸:“两位贵人您瞧瞧看,喜欢哪个款式小的给您推荐。”
叶清宜:“老板,您这鸢尾蓝绒珠花多少银子?”
“二两银子。”老板将那支珠花簪子交由她手中观赏,“小相公您瞧瞧,我们这都是新进的款式,若是您看中了,买回去让您娘子戴上,您瞧着也欢喜不是?”
叶清宜拿在手中欣赏,她虽首饰颇多,但金银类的确实少有,绝大数都是绒花镶嵌的发簪,还有少许琉璃雕刻的发饰样式。
她正看着,突然听见老板这般说话,她才回神今日是男装扮相。
街上行人不断,她左右瞧了瞧,顾及面子,便将手里这只鸢尾蓝珠花递到谢珩手中。
当然还有个原因,那就是。
她没钱。
那老板眼尖,急忙又道:“莫不是这位相公也喜欢?我们铺子里还有其他样式,相公可要给娘子挑些回去?”
谢珩看向叶清宜,谁知姑娘头压得低,不敢看他。
那店家老板穷追不舍,似是打定主意要吃他们这条大鱼:“您若是不喜欢,那便看看别的。”
谢珩收手:“就这个吧。”
叶清宜内心惊喜,他真的要了它。
“好嘞,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包起来。”
那老板话后便进了屋。
谢珩既是要了这发簪,叶清宜也不敢逃避视线,唯唯诺诺道:“这个老板,倒是颇为有趣哈。”
“是吗?”他弯腰逼近,“我倒是觉得那老板说的不错,夫人戴着欢喜,我瞧着也欢喜。”
这分明就是话里有话。
想起刚才她一把将发簪递到谢珩手里时的样子,实在不知何处借来的胆子。
要知道,成亲当晚,她怕的要死。
以为这人会不顾双方两家的利益直接将她葬送在他的刀下。
老板递过发簪,叶清宜如视珍宝。
二人随便在一家馆子外的小摊上吃了份汤面,谢珩每日如出一辙,日复一日早便习惯了当下的差事,可叶清宜难以适应,她如今看着摆上来的面和菜没有任何胃口。
她见谢珩吃得香,忍不住跟着吞了吞口水。将手里的发簪放在桌上。
耐不住饥饿,叶清宜对美食妥协。
饭馆中的吆喝声源源不断,小摊外过路的行人皆可见,谢珩自顾自吃着,叶清宜吃了一口抬头瞧他,对面谢珩表面是在进食,可他似是思考什么东西。
她猜想,应是在张府时查出来的线索。
叶清宜不敢回想,若是考虑仔细了,那这顿饭定是进不得了。
她闷头吃着,店中来来往往的客人结账走的,客人新来的她虽听着,却没管辖。
叶清宜半碗面还未吃进去,她瞥见桌上的簪花,只一瞬间,她似是想到什么,手里刚挑起的面又扔回碗里,随后急忙打开新买的簪花。
谢珩没注意她的表情变化,只当她喜欢,想多看两眼:“既是买给你的,那便是你的,现在有何要看的。”
叶清宜没理他。
她将发簪取出,放在掌心比划着什么,“长短,粗细,都相差无几?!难道……”
叶清宜此刻没心情再去吃那碗面,拍桌大喝一声:“我知道了!”
谢珩手里挑起的面条滑落在桌上。
谢珩:“……”
周围的客官随着这声大喝纷纷看向她,姑娘做着抱歉的手势连声道歉。
他放下碗筷,模样认真的同时又带有丝丝无奈:“怎么了?”
叶清宜握着手里的发簪递到他面前,兴奋道:“张大人的致命凶器!”
谢珩没打断她。
“张大人的致命伤或许不是银针,而是——”她目光笃定,“发簪!”
“继续说。”
叶清宜深吸口气捋清思绪道:“按照我们方才的推断,凶手力度不比男子,所以才只将凶器戳入心脏三寸,若真是女子行凶,那对女子来说,最为便捷的杀人凶器便是发簪。”
被她这样一说,谢珩恍然:“如此也不无可能。”
他茅塞顿开。
接过她手中的发簪细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