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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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她只是害怕,现在是既想进食却又没胃口。

    叶清宜看着周围的百货铺子,她些许兴奋。

    这是宜州城城西,她生在叶府极少出来,莫要提城西,这边的人和物件她皆未见过,见什么都如初次下凡的仙女一般熙熙攘攘。

    叶清宜身着男装,走路行事还是女儿家姿态,这让谢珩瞧了心中生出欢喜。

    谢珩话少,她也不想一直烦他,干脆将目光盯在一旁的杂货铺子上,她身为千金小姐,府上的金银首饰装了不少盒,可瞧见漂亮的依旧走不动路。

    她爱美,做何事都忘不了妆扮,如今女扮男装倒是头次未打扮。

    “瞧一瞧,看一看,簪珠绸缎美人善,走一走,转一转,郎君欢喜结良缘。”

    叶清宜跟在谢珩身后正觉得无趣,倒是被这老板的叫卖声吸引过去。

    她悄无声息想要溜,一步未迈,被谢珩抬手抓住手腕,叶清宜看他费力气,总要仰脖,她索性未看,也放弃挣扎。

    在叶府时叶怀谦管着她,成亲了谢珩还要管她,姑娘皱着眉头,像个生气的孩童。

    谢珩吃她这套,他自己都不止原因:“想去哪儿?”

    “你就非要这般对我严加看管吗?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那你是我何人?”

    “我是你夫……”

    叶清宜听出他分明就是故意占她便宜,到嘴边的话硬是被吞回肚里。

    偏谢珩还故作玄虚的继续问道:“夫什么?”

    “夫,夫,浮想联翩。”

    谢珩:“……”

    刚才那老板的叫卖声再次响起,她好奇的撇了眼,没想到城西的首饰这般靓丽,她着实未见过,回头看谢珩,对他不抱希望。

    换做这街上的任何一人都有希望,唯独谢珩。

    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面瘫脸。

    谢珩注意到她的视线,茫茫人海,他就这样牵着她,哪怕是手腕,他也心中欢喜。

    叶清宜被他带着,看他换了方向,她觉得奇怪:“怎么了?不是要去吃饭吗?”

    “去带你看你喜欢的东西。”

    叶清宜:“……”

    起初她还未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直到站在这些首饰前,叶清宜的喜悦真真切切写在了脸上。

    这是谢珩吗?那个冷面锦衣卫?

    他竟然开窍了?

    叶清宜心中乐开花,她倒是从未想到谢珩会待她这般好。

    老板做生意久了,首先便是对他们上下打量,屈服于势利,老板迎上那张面笑心不笑的脸:“两位贵人您瞧瞧看,喜欢哪个款式小的给您推荐。”

    叶清宜:“老板,您这鸢尾蓝绒珠花多少银子?”

    “二两银子。”老板将那支珠花簪子交由她手中观赏,“小相公您瞧瞧,我们这都是新进的款式,若是您看中了,买回去让您娘子戴上,您瞧着也欢喜不是?”

    叶清宜拿在手中欣赏,她虽首饰颇多,但金银类的确实少有,绝大数都是绒花镶嵌的发簪,还有少许琉璃雕刻的发饰样式。

    她正看着,突然听见老板这般说话,她才回神今日是男装扮相。

    街上行人不断,她左右瞧了瞧,顾及面子,便将手里这只鸢尾蓝珠花递到谢珩手中。

    当然还有个原因,那就是。

    她没钱。

    那老板眼尖,急忙又道:“莫不是这位相公也喜欢?我们铺子里还有其他样式,相公可要给娘子挑些回去?”

    谢珩看向叶清宜,谁知姑娘头压得低,不敢看他。

    那店家老板穷追不舍,似是打定主意要吃他们这条大鱼:“您若是不喜欢,那便看看别的。”

    谢珩收手:“就这个吧。”

    叶清宜内心惊喜,他真的要了它。

    “好嘞,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包起来。”

    那老板话后便进了屋。

    谢珩既是要了这发簪,叶清宜也不敢逃避视线,唯唯诺诺道:“这个老板,倒是颇为有趣哈。”

    “是吗?”他弯腰逼近,“我倒是觉得那老板说的不错,夫人戴着欢喜,我瞧着也欢喜。”

    这分明就是话里有话。

    想起刚才她一把将发簪递到谢珩手里时的样子,实在不知何处借来的胆子。

    要知道,成亲当晚,她怕的要死。

    以为这人会不顾双方两家的利益直接将她葬送在他的刀下。

    老板递过发簪,叶清宜如视珍宝。

    二人随便在一家馆子外的小摊上吃了份汤面,谢珩每日如出一辙,日复一日早便习惯了当下的差事,可叶清宜难以适应,她如今看着摆上来的面和菜没有任何胃口。

    她见谢珩吃得香,忍不住跟着吞了吞口水。将手里的发簪放在桌上。

    耐不住饥饿,叶清宜对美食妥协。

    饭馆中的吆喝声源源不断,小摊外过路的行人皆可见,谢珩自顾自吃着,叶清宜吃了一口抬头瞧他,对面谢珩表面是在进食,可他似是思考什么东西。

    她猜想,应是在张府时查出来的线索。

    叶清宜不敢回想,若是考虑仔细了,那这顿饭定是进不得了。

    她闷头吃着,店中来来往往的客人结账走的,客人新来的她虽听着,却没管辖。

    叶清宜半碗面还未吃进去,她瞥见桌上的簪花,只一瞬间,她似是想到什么,手里刚挑起的面又扔回碗里,随后急忙打开新买的簪花。

    谢珩没注意她的表情变化,只当她喜欢,想多看两眼:“既是买给你的,那便是你的,现在有何要看的。”

    叶清宜没理他。

    她将发簪取出,放在掌心比划着什么,“长短,粗细,都相差无几?!难道……”

    叶清宜此刻没心情再去吃那碗面,拍桌大喝一声:“我知道了!”

    谢珩手里挑起的面条滑落在桌上。

    谢珩:“……”

    周围的客官随着这声大喝纷纷看向她,姑娘做着抱歉的手势连声道歉。

    他放下碗筷,模样认真的同时又带有丝丝无奈:“怎么了?”

    叶清宜握着手里的发簪递到他面前,兴奋道:“张大人的致命凶器!”

    谢珩没打断她。

    “张大人的致命伤或许不是银针,而是——”她目光笃定,“发簪!”

    “继续说。”

    叶清宜深吸口气捋清思绪道:“按照我们方才的推断,凶手力度不比男子,所以才只将凶器戳入心脏三寸,若真是女子行凶,那对女子来说,最为便捷的杀人凶器便是发簪。”

    被她这样一说,谢珩恍然:“如此也不无可能。”

    他茅塞顿开。

    接过她手中的发簪细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