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北疆(36)
    《但愿人长久(双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迟风时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许羚,“你怎么会这么想?当然没有啊。”

    “那……”她用余光瞥了眼那边跪着直挺的人,“怎么束妇人髻?”

    迟风时抿唇,收回刚刚同许羚一样看过去的目光,“宋姐姐家里逼她成亲,她不愿就……”

    到底还是因为她。

    许羚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她看着身前的迟风时,又将视线移向那边的宋楚,沉言道:“其实,迟风尉还活着。”

    一声清脆无比的铃铛声在空中响起。

    许羚看着那突然起身的人,视线移向她的腰间。

    上边缠挂着一条红绳,红绳的尾端便是一只小巧的金色铃铛,铃铛随着主人的转身而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落下搭在浅蓝的罩衫上,分外不搭的色彩却异常的好看。

    这个铃铛她很是熟悉,同迟风尉长枪红缨上挂着的一模一样。

    宋楚脸上的泪痕已深,她抓着许羚的袖子,声泪俱下。

    有无处发泄的委屈,有不敢相信却仍心存希望的念想。

    她抓的极紧,像溺毙之人临死前攀到的浮木。

    “你……当真。”

    迟风时终是在这一句不似问句的问句中回过了神,双目通红地盯着许羚,准确说是她的嘴。

    “是,他还活着。”

    许羚面露愧疚,“当时情况复杂,我欲掩人耳目便采取了些小手段,他现下就在临将城。我留有人照看他,你们若想一见我可以……”

    “不必了。”宋楚打断了她的话,“只要他还活着就够了,北夷……已不再需要迟小风仙了。”

    他,该做他自己了。

    随着手上力度的骤减,宋楚倒了下去。

    许羚伸手扶了一把,望向她惨白的面色,心内哀戚,“让你如此伤神,是我不是,我向你们道歉。”

    宋楚含着泪摇头,而迟风时则从许羚的手上接过了宋楚。

    扶着人站稳后,他开口道:“你不用抱歉,这件事应该是我们要向你道谢才是。北夷朝局混乱,兄长因身份和心中大义一直受累其中,若不是你,他可能真就死了。”

    迟风时对上了许羚的眼睛,勾起唇角,“原来鼎鼎有名的许大将军竟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在下今日真是开眼了。”

    倒是想不到这人思维可以跳动的如此快,许羚一时有点接不上他的话。

    半晌,才幽幽道:“你确实需要开开眼。”

    长着一双圆眼的迟风时乐了,咬牙切齿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句话,可以说是既贬了他的见识,又辱了他的长相,真是熟不可忍。

    某人蠢蠢欲动,目光上下扫视着人想要抓些问题反击回去,但主意才刚打定便被自家嫂子给扼杀在了摇篮中。

    “小时,你替我去临将城走一趟吧。”

    宋楚拍了下迟风时的手臂,脸色有些低沉,她小心翼翼地将腰间挂着的铃铛取下,护在手中,“这枚铃铛是我与你兄长的定情之物,你帮我带去交给他。”

    她眼中涌动着泪光,落在手心的眼神克制而汹涌,最后一把将其塞入迟风时的手中,别过身去,不愿再看。

    迟风时攥紧手里的物什,开始慌了。

    “为什么?宋姐姐,你不要我兄长了吗?”

    许羚倒是看懂了,也不出声,就抱臂站在一旁。

    背着身,许羚越发地能感觉到这位姑娘的清瘦,她身姿倩薄,风过时,宽大的袖子胀起便能将其背脊掩盖,但她是坚定的,如寒崖孤松,临风望月。

    她可以为了爱人,自缚青丝,也可以为了家国,还赠相思。

    她,从来都是有力量的,绝不是世人口中,只会依附于旁人的菟丝花。

    迟风时迟迟等不来宋楚的回答,转头却看见许羚在一边笑的灿烂,心中火起,怒道:“你笑什么呢?如果他们俩真的分了,你是有一定责任在的。”

    “我?”她指了指自己,随即无奈地移开了视线,“算了,看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

    他张嘴正准备说话,这时,宋楚的声音在前方传来。

    “小时,不得无礼。”

    “宋姐姐!”

    “你听话。”宋楚看着他,蓝色的眼瞳泛着异样的光彩。

    迟风时平日里什么都不怕,唯二怕的便是兄长和宋楚,他们都是对他来讲最为重要的人,他愿意听他们的话,让他们高兴。

    眼见着刚刚还冒着火的人被宋楚一俩句给打退下了,许羚心中有关宋楚的猜测又多了俩分。

    她在思考时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目标人物,正巧,她也正看着她。

    “许姑娘,我可以这么叫吧?”

    “这是自然,宋姑娘。”

    许羚含笑答应,眼中浅浅流动着一层亮光。

    这个宋楚绝不简单。

    “许姑娘,刚刚小时话中对你多有冒犯,我在这替他向你赔个不是,希望你能原谅他。”

    宋楚说完,微微俯身朝前行了个礼。

    许羚没什么反应,很是自然地接下了这一礼,这看的迟风时是眼歪嘴斜的,自然,是气的。

    “宋姑娘,你这一礼我接下了。”

    “多谢。”

    道歉还多谢?

    迟风时彻底看不懂了,这两女人太可怕了。

    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揉了揉有些发凉的胳膊。

    将迟风尉还活着的消息告知给该知道的人后,许羚自觉的这件事已经可以算是完成了,所以她告别了两人,继续向北前行。

    但是,在半路上,某人还是跟了上来。

    许羚有些恼火,但也不好对着人发泄,毕竟他给的理由是去临将城,顺路一起而已。

    确实,临将城也在北上路上的必经点,她无话可说。

    夜晚,在两人落脚的客栈里,许羚的房门被突然敲响,但在她去开门时,门外却空无一人。

    就在她迷糊的时候,一道眼熟的背影突然闯入她的眼帘。

    是他。

    那人一袭暗紫色的长袍,乌木发簪束发,额前碎发几缕,风吹不动,底下鹰眸细眼,冷如寒蝉。

    他偏喜欢斜抿着唇,用毫无神采的眼睛看人,仿佛世界一切都无甚趣味。

    初见时,会觉得此人极其危险,让人控制不住的要远离;深入了解后,却发现他是外刚内柔之人,得他看重则万事无忧,可是,他的本质是一条毒蛇,一条难缠的毒蛇。

    爱之则深,恨之则死。他的爱恨没有逻辑,单凭心情。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在他察觉前,许羚紧忙合上了门。

    她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面上仍是惊恐回不了神的模样。

    他,竟也来了北夷。

    手心攥的生疼,但她却未松半点力劲。

    前世的敌人正一个一个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许羚合眸,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