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北疆(21)
    《但愿人长久(双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天边的光破开无际的幕,像利剑掀起新的波澜。窗沿的风铃声清脆悦耳,柔和了时间,舒缓了岁月。

    许羚抬头,目光掠过言祺祀仍带着泪意通红的眼眶,顺从心里的想法,抬手轻轻地拂过他的眼尾。

    冰冷的手指与温热的肌肤相贴,像寒冰遇上焰火,勾的两人的心都微微颤动起来。

    她似乎是被这股暖意惊了一下,也像是被自己手的温度给吓到了,只一下便想将手收回,但言祺祀的动作比她快上许多,她的手才刚离开短短一瞬,便被一只宽大而温热的手给握住了。

    四目相对,许羚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眼前人眉眼中透出的关心与担忧。

    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在他还没有开口问的时候,她先一步回答了。

    “我只是醒的早,在外边多站了一回儿,你不用担心我的情况。”

    言祺祀的眼睛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许羚的脸,泛白的唇瓣紧紧抿着,看不出他信是没信,只是抱着许羚的手臂更加地用力。

    六月的天,在外边站一会儿没出汗已是不易,像她这样冰凉的体温,只能是身子的问题。

    他知道许羚不想让自己担忧她,但她怎么会瞒得住他呢?

    “阿羚,我们回军营吧。”

    许羚眨了眨眼,带着些疑问,“你和北夷的和谈结束了?”

    她在闵城的这些日子里并未听到过任何的消息。

    许是她眼中的疑问过于浓重,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样子过于可爱,言祺祀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十分轻松的笑容。

    他抬手揉了揉眼前人的额角,带着微微的宠溺与自信,“剩下的只是一些后续的细则,就算没有我在,我手下的人也会处理妥当的,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啊。”

    尾音上扬,张扬而骄傲,此刻的他满面松快,笑容恣意,风华绝代。泛红的眼早已渐渐恢复,只余眼尾的殷红让人知道刚刚的一切是真实的。

    原来,自信者也有卑微的时刻,高傲者也有低下头颅的一天,许羚心想,她算是又一次栽进了一个名为言祺祀的坑,而且这一次她真的再难有爬出来的一天了。

    “言祺祀,等事情了结你一定要带我去婺州,看看你两世都未交给我的惊喜。”

    “好。”言祺祀先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但在对上许羚那满是笑意和不陌生的亲近时,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你这是答应我了?”

    在许羚点头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周边的空气一下变的稀薄起来,他浑身僵硬,眼前的一切开始不受控制地涣散开来,天地之间安静的可怕,只剩下那一声一声响在耳边的宛如鼓声巨响的心跳和面前独立于虚幻中却仍旧万分清晰的人。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那盘桓于睡梦中的熟悉的羁绊,是他汲汲数年都找不到的满足感。

    许羚看着言祺祀呆愣出神的模样,不由地弯了眉眼。她调皮地伸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手,正想出声唤他时,便被他重新抓住了手腕。

    他目光灼热,带着不允拒绝的强硬,低头凑近那一抹轻而易举便吸引住他所有注意力的鲜红。

    两唇相贴,虽然一触即分,但两人都保持着过近的距离,半晌没回过神。

    突然,楼梯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声,两人目光一对,故作镇定地双双后撤一步,拉开了距离。

    空气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暧昧,燕路挠着后脑出门,疑惑地歪着脑袋看向二人。

    他怎么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没等他想明白,刚刚的声音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三人都听清了。

    原来是楼下的燕伍已经收拾好东西,但一直没见燕路下来,便在楼下叫人。

    燕路应了一声,朝着两人打了个招呼,转身下楼,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望着两人。

    就在他们以为燕路已经离开了,正想说些什么打破尴尬,却见刚离开的燕路去而复返。

    “那个,主子,许姑娘,我们一起下楼去吃点东西?”

    燕路没有完全上来,只是站在台阶上,双手撑着扶梯,将上半身探出护栏。

    本是好意的他在收到自家主子那毫不掩饰的白眼时,懵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里他都在思考为什么,直到晚间,他起夜时发现言祺祀正陪着许羚在黑暗中看星星时,他这才想明白,那时的他是欲哭无泪的。

    许羚将至刚才起一直飘忽不定的目光定在了燕路脸上,若无其事地将不知何时散在耳边的发丝别到后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她的声音平缓、温和,与正常时没什么两样,言祺祀也觉得她并没有将刚刚那情不自禁的事放在心上,一时间心中涌出一抹的不悦与酸涩。

    他垂下眼帘,将眼中流露出的难过收起,这时,一道沁人的馨香飘过鼻尖,他抬眼便见许羚在他的身前走过。

    要想下楼,她必须从言祺祀的身边经过。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其余的一切她都可以用自控力掩饰,但唯独关于身体上的变化,哪怕她的意志力再强也控制不住。

    那通红的耳垂就这样暴露在言祺祀的视野当中,好似彰显着主人无法逃避的心动与羞涩。

    只那短短的一瞬,但就被他看到了。此时此刻,他心头的那些全部都被欢喜取代,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许羚的背影。

    看着她远去,看着她下楼,看着她的身影被楼梯遮盖直至完全消失。

    良久良久,他都忘不了那一刻直击灵魂深处的悸动。

    燕路有些惊悚地看着呆立在远处的言祺祀,在注意到他脸上那抹能够溺死人的温柔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忙不慌地打了个嗝,掉头就走,没有一丝一毫想等一下自家主子的想法。

    楼下,终于离开了刚刚那种环境的许羚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忙扇动着手来驱散脸上泛起的热意。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踩着木制的台阶,发出一阵阵的“吱呀”声响。

    许羚的动作滞住了,有些微恐地动了动脑袋。

    背后有人下楼的动静逐渐清晰,她往后瞥了一眼,看到是燕路时,神经一松,只觉得浑身畅快。

    她自己也说不清现在到底是怀揣着一种怎样的心态以面对言祺祀,只是刚刚那事真的太突然了,她要好好地想一下,缓一下。

    等言祺祀下楼时,他只看到了小姑娘快埋到碗里的脑袋,不由地笑了一下,在正对她的位置上掀袍坐下。

    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交替且赋有规律地在桌上来回敲击,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声音不响,除了他们这一桌的人,没几人能听的到。

    他好像只是在敲着玩,在外人听来没有任何意味,但在某人的耳朵里便倏尔变了味道。

    许羚默默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对自己露出的笑容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快又垂下了头。

    但紧接着,那敲击的规律变了,速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