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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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齐朝就曾听闻殿下才智内敛,心怀家国社稷。”祈棠仔细观察着赞丽的神色,见她未露出丝毫不悦,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殿下。”她朝莞尔一笑,“我朝有个典故,叫鹿死谁手,不知殿下可曾听过?”

    赞丽摇了摇头,“县主有话不妨直言。”

    祈棠缓缓开口,“昔日我中原前朝,曾有一位威武之将,身形矫健,胆识过人,喜好驰骋疆场,弯弓射箭。他集结民众,揭竿而起,终成大业,自立为帝,威震四方。”

    谈及往昔,祈棠双眼中闪出亮光:“国宴之上,四方来朝,此帝欣喜之余,借着酒意,向座下群臣问询:‘我之功业,当可比肩史上哪位君王?’彼时,一位大臣趁机赞颂:‘陛下之智勇,远超汉高祖刘邦之深谋,胜似曹操之枭雄。古往今来,帝王之中,无人能及陛下之威仪。’”

    祈棠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帝听后,笑言,‘卿言过矣。人岂有不自知之理?倘若我生于汉高祖之世,必倾心辅佐,效命麾下,与韩信、彭越并肩作战,共谋天下。若逢汉光武帝刘秀,则中原之地,必有一番龙争虎斗,未知鹿死谁手,天下归谁。’”

    赞丽听罢,面色骤变,眉头紧锁,厉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我尺利之地,妄议我朝纷争?就不怕性命难保,有来无回么?”

    面对赞丽的怒喝,祈棠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平静的直视着她,“殿下息怒,我此番前来,并非为置喙贵国朝堂之争。”

    她继续说道:“三殿下与四殿下之争,愈演愈烈,实非尺利之福。战乱频繁,百姓罹难。殿下难道就不想看到尺利繁荣富强,百姓安居乐业吗?”

    她郑重的看着赞丽,“殿下,眼下金昌殿下势大,但他性格残暴,贪恋权位,不顾黎民百姓之苦。若是让他继续大权在握,尺利恐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为今之计,唯有出现一位如昔日帝王般的明君,有勇有谋,审时度势,方能谋得一线生机。”

    赞丽听到这里,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但眼中依然满是警惕之色,“眼下局势复杂,已经不是本宫一个人能够左右的了。”

    祈棠微微一笑,“殿下所言极是。我深知殿下心中所忧,今日孤身前来,愿为殿下分忧。”

    “哼。”赞丽睨了祈棠一眼,冷哼一声,“你是齐朝县主,到我尺利献计,你朝皇帝可知?”

    祈棠镇定自若,“我此次前来,一因与三殿下恩怨,与我朝无关。其二则因钦佩殿下之为人,同为女子,我深知殿下身负重任,所历艰辛与责任皆非寻常可比。”

    她上前一步,面对赞丽,语气铿锵有力,“殿下在这权势的漩涡之中屹立不倒,以智慧和勇气为矛,赢得万民敬仰。殿下非凡,实非庸碌之辈所能及,心中必然怀揣着更为宏远的志向与抱负。”

    听到祈棠如此回答,赞丽心中的警惕稍微减退了几分。她微微眯起双眼,仿佛要看透她的内心,“你与三哥有何恩怨?本宫愿闻其详。”

    祈棠深吸一口气,“昔日我曾被三殿下扣在攻相城中,殿下宁愿将我射杀,也不愿让我返回齐朝。”

    她眼底映出一片哀伤,“婢女为了我救我,被他一箭射穿胸膛,命丧当场,此仇不共戴天,我岂能不报?只是个人的恩怨纷争,在国家大计面前,终究微不足道。”

    赞丽听后,心中的警惕再次减退一些,她轻轻点了点头,“你与三哥的恩怨,本宫不关心。但你既是因敬佩本宫,才愿助我,那本宫便听听你的计策。”

    “这是我对眼下局势的详细分析以及应对之策。请殿下细看。”祈棠从怀中掏出一卷纸张,递给赞丽。

    赞丽接过,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和地图。她越看越震撼,此篇分析鞭辟入里,提出的计策也极具操作性。

    “这些计策,真的可行?”赞丽抬起头,望着祈棠问道。

    “殿下,这些计策并非空谈,其中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只要殿下您愿意,我们定有足够的能力去一一实现。”祈棠的眼中满是自信,她勾起唇角,嫣然一笑。

    赞丽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审视了手中的纸张,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有了生命,跃然纸上。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她清楚的知道,这种力量来自于她自己内心的渴望。

    祈棠挺直腰板,语气坚定,“尺利近年来国力日渐衰微,朝政混乱,百姓苦不堪言。金昌殿下其人如何,殿下比我更清楚。一旦他得逞,尺利国必将陷入万劫不复。殿下您聪明睿智,心怀天下,才更适合登上大位。”

    “哼,凭你三言两语就想让本宫信你?你未免太自信了些。”赞丽丢下纸张,抬起头,“三哥至今下落不明,还是说你确实知道他的下落?”

    “三殿下如今下落不明,不正好给了殿下您操作空间,若以三殿下贴身信物为令,主动联络殿下旧部心腹,晓之以理,众人必然会以您马首是瞻,唯命是从。”祈棠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到赞丽手中。

    赞丽接过玉佩,这样的玉佩,她与其他兄弟姊妹人手一枚,非轻易不会示人,她不禁凝神细细查看了半天,半晌后,她怀疑的问道:“此佩你从何而来?”

    “那日我被三殿下扣在攻相城中,三殿下出征金昌殿下,生死不明,三王妃大义将我从王府中带出,许我玉佩,让我回朝。”祈棠将三王妃如何将她送出王府与率部寻找固洛之事和盘托出。

    她的话中真假参半,她的确是由三王妃放出王府,但玉佩却是她趁固洛昏迷之际,从他身上摸出来的。

    “妙青?”赞丽转动眼眸,冷笑一声,“她倒是长情,当日三哥以情爱为名,引诱她委身,她家族英名毁于一旦,父亲抱憾离世,兄长至今郁郁不得志,没想到,如今三哥失势,她依旧不离不弃。”

    祈棠佯装不知道这块玉佩的巨大作用,问道:“此玉佩虽是三殿下贴身之物,恐不足号令他心腹旧部,若殿下又其他法子再弄到些作用更大的物件,效果会更好。”

    “此佩本宫先收下了。”赞丽握紧玉佩,看向祈棠,“你今日所说本宫会细细思量,你且回去,等本宫消息。”

    “是。”祈棠微微屈膝,朝赞丽行了一礼,在赞丽不怒自威的眼神下,径直离去。

    按照计划,林屹川早已将固洛转移到另一处客栈,在百里冰的眼神暗示下,祈棠确认赞丽派人跟在身后,她回到客栈,所有行为皆如平常,吃饭,睡觉,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五日后,万里云传来消息,赞丽突发政变,与固洛旧部将金昌困在王府,以雷厉风行之势,杀害王叔南安王及其世子维义封。

    安南王与世子维义封是金昌支持者中最大的一股势力,随着安南王府的陨落,金昌如同被剪去翅膀的雄鹰,再也没了往日的气焰。

    接下来,赞丽把持尺利朝政,百官上书痛斥金昌所为,指责其声色犬马,□□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