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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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错不了。”穆景煜沉默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谢克业身为兵部尚书,显然已经觉察到雍安帝的意图,否则也不会在此时急于将谢嫣然嫁与萧珩。这样一来,雍安帝接下来的目标,必然是手握重权的林家。

    “那屹。”祁棠的心猛地一沉,改口道:“那......照你这么说,林校尉岂不是也身陷险境?”

    穆景煜的脸色微微一沉,他紧紧咬着牙,转头看向祁棠,冷着脸问道:“你如此关心他?”

    祁棠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全然没有注意到穆景煜阴沉不定的神色。语气中满是焦虑:“你可知他何时回京?我们要不要提醒他,让他早些有个防备?”

    穆景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嘲讽:“哼,如今这些都只是你我二人的猜测罢了。穆贵妃有意将林家女娘许配给三殿下,有了这层关系,林家暂且还算安全。”

    “不行。”祁棠却是不肯轻易罢休,她思索着说道:“即便是猜测,我们也要想法子告诉他一声。好让他早些做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沦为弃子。”

    穆景煜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扣住了祁棠纤细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你疯了吗?你可知你若随便乱说,我的计划便会被打乱?”

    “你的计划?”祁棠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她紧皱眉头,用力的挣脱穆景煜的钳制。然而,穆景煜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她挣扎了许久,却仍旧没有挣脱他的束缚。

    穆景煜看着她忍痛挣扎的模样,眼角已悄然泛红,他心中一软,突然松开了手,冷冽道:“我打算给他们浇上一桶油,让这把火烧的更旺些。”

    祁棠紧咬着下唇,轻抚着手腕,阵阵疼痛如同针尖般刺入心扉,她忍不住的闷哼了几声,冷声警告他:“你若再这般随意动手,下次有事,休要再找我商议。”

    “对不住。”穆景煜眼眸微垂,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那只被自己握过的手腕上。一道鲜明的红色印记赫然在目,定是疼痛难当。他愧疚的想要伸出手去抚慰,又生生忍住,最终将脸转向一旁。

    “你打算如何做?”祁棠揉了揉手腕,待痛感稍稍退去,这才放开手,抬头望向穆景煜,平静的问他。

    穆景煜深吸了一口气:“是时候让安排在河曲郡的人动手了。”

    祁棠抬起了头,疑惑的看向穆景煜,“这个时候动手?”

    “机不可失。”穆景煜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中满是坚定,“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只要消息放出来,静王必定会按捺不住,谢家肯定也会掺和进来,至于鹿死谁手,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可是人还未找到,如此贸然行事,可会有风险?”祁棠皱眉,仍旧有些担忧。

    “人我会继续找。”穆景煜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说不定,因为我们提前动手,那人会自己冒出来。事到如今,我们也可以赌一把。”

    丁家祭祖的车马浩浩荡荡的回了京城,祈棠却收到丁瑶的书信。

    信中详细叙述了她按照祈棠的指示,将开办女学之事向丁太傅坦诚相告的经过。她本以为祖父会对此事有所表态,或支持或反对,但祖父并未给出任何明确的答复。

    更令丁瑶意外的是,父亲居然让她留在弘扬郡,与白嘉麓书院的学子们一同进学。

    当然,她并未通过书院的考校,丁太傅使了点手段,让她女扮男装进了书院,至少得等明年春闱后才能回京。

    字里行间充满了不满与抱怨,她埋怨弘扬郡的饭食难以下咽,与京城的美食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抱怨学堂里的学子们都是一帮迂腐的男儿,与她格格不入。

    还提到书院中的种种规矩和束缚,都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除了王宸晖之外,连晟骞也跟着去了弘扬郡,在丁太傅的安排下也一并进了白嘉麓书院。

    祈棠将书信放下,默默思量着下一步计划,既然丁家已回京,那接下来就是她要做的事情,她缓缓抬起头,透过窗户看向窗外那片熟悉的景色,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没过多久,祈棠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寿康宫的宫门前。

    自方青青入宫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入宫请安,如今沈太后是否仍在责怪自己,她心中并无底数。

    正当她站在宫门前犹豫不决时,沈太后身边的柳嬷嬷快步从殿内走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般:“县主,你怎么好些天都没来向太后娘娘请安了?娘娘可是时常惦记着你呢。”

    说完她上前轻轻拉起祈棠的手,将她往殿内带去。

    祈棠踏入寿康宫,只见沈太后正襟危坐于桌前,手捧茶盏,目光并没有看向她。她眼角余光轻扫过一旁的柳嬷嬷,只见对方微微点头示意,她上前两步,缓缓跪下。

    “乐青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福寿绵长,安康如意。”

    沈太后默然许久后,才冷淡着缓缓开口:“乐青,你可知罪?”

    祈棠心中一凛,毫不迟疑地答道:“乐青知罪,求太后娘娘责罚。

    “你可知你所犯何罪?”沈太后微微侧头,一声轻哼中满是威严,她双眼如同秋日的湖水,深邃冷冽,直直射向祈棠。

    “乐青不知所犯何罪。”祈棠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坦然的迎向沈太后。

    方青青一事,雍安帝已明确表态,是他酒后失态,强行将方青青留在了宫中,与赵家并无任何干系,所以沈太后断不会再在此事上为难她。

    “乐青愚钝,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好触怒了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明示。”祈棠不卑不吭的回答道。

    “罢了。”沈太后缓缓起身,随即向柳嬷嬷示意,让她将祈棠扶起,她温柔,略带沧桑的轻声说道:“你这么久没来给哀家请安,是不是还在怪哀家将你留在宫中跪了一夜?”

    祈棠刚刚站定的双腿,突然失去了支撑,她再次跪了下去。颤抖的急忙解释道:“乐青不敢,乐青绝无此意。乐青只是以为太后娘娘还在生气,所以不敢贸然打扰太后娘娘。若是....”

    她的眼圈渐渐泛红,哽咽着声音,继续道:“若是知道太后娘娘您一直记挂乐青,乐青定日日侍奉在您身边。”

    “如此便好。”沈太后满意地颔首,慈爱地伸出手将祈棠扶起,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声音柔和温暖:

    “哀家心知肚明,方青青之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