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星剧琴息篇终于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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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阿南在这处苗寨生活了二十余年。

    或许汴京的人怎么也想不到,我能逃出来,不过是因为一个卑贱的扫地婆子。

    周府等级森严,主子们身边侍候的大多是年轻漂亮的丫头,一茬旧了换一茬新的,人命贱,仆从的命更贱。

    那个婆子得罪了周悯的大丫鬟,管事要撵她出去。她苦苦跪地哀求,周围全是看热闹嘻嘻哈哈的小丫头。

    起初我只是可怜她,一大把年纪要被这么作践,于是保了她的差事,谁知她却愿意帮我。

    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读书最是负心人,她虽然说如果事发,她不会出面,但我感谢她至深。

    偌大的周府里面,只有她愿意帮助我和阿南。

    是的,是她找到阿南的行踪,也是她用我的发簪破锁救阿南。

    “姑娘,前路漫漫,你要小心。”

    拜别了婆婆,我和阿南去往早就寻好的苗寨。那里政令不达,没人会管什么汴京的太师皇帝,我和阿南凭借在山村习得的医术,活得还算可以。

    我们换上苗衣,带上苗饰,过着他们的节日,阿南不敢尝试他们的食物,被我好一番取笑。

    无趣的童年,唯有阿南陪着我,那段时光只有我和他,从小时起,就注定我们只属于彼此。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所有令人惊艳的一切,都因阿南,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琴息。我所跳的每个舞蹈,每首曲子,都有阿南的影子。

    阿娘不会供养无用的女儿学习无用的诗书琴舞。我的诗书是表哥诵读的时候,一墙之隔的我偷偷学习,偷偷看他用我家的钱购买的书。

    而琴,是阿南买的,舞,是每次庙会阿南偷偷带我去时学的。

    他实爱我。

    我绝不负他。

    而他的每次欢愉和痛苦,都和我有关,就连他的名字,郁图南,都是我起的。

    既然母亲早已接受我此生再不能回的命运,自她逼我上京的那天起,我如果非死,非嫁给表哥,此生不能回乡。流言蜚语杀人,我不能赌人心。

    但有阿南哥陪伴,不回乡也好。

    曾经我和阿南在宴会上被众人围观,被毒打,我对他悄悄说,总有一天,我会带你一起离开。

    万幸我们逃出来了。对于汴京来说,苗疆是穷乡僻壤,是蛮夷之地,但于我们,此心安处是吾乡。

    我们在山神和寨民的见证下成婚,天做高堂地做媒,烂漫山花是接亲使,我们交付了彼此,此生圆满。

    这就是我的故事。

    时过境迁,再回首,我不敢相信,自己竟因为爱变得这般勇敢。

    明明从小,面对母亲的不公和父亲的无视,我只敢躲在阿南哥身边,汲取他胸膛的暖意,面对母亲无礼的要求从不敢拒绝。

    我知道表哥不会履行婚约,却还是被逼着向一个不爱的人乞求,求他完成本就应该遵守的约定。

    是艰难和困苦磨练了我的性格,我不再是只会藏在阴影处的小孩子,也有穷尽一切想保护的人。

    我们会和这世间所有寻常夫妻一样,日日相伴,夜夜相拥。】

    “官配党狂喜,阿南一日在世,尔等终究只能无能狂怒。”

    “天哪,这个结局,我一直想看主播怎么圆,没想到圆的这么好。”

    “没错,和自由比起来,其他都不是事。”

    “虽然我是周悯党,但,也喜欢这个结局。”

    “我爱这个结局,善良的人得到回报,终于不用看作恶者得偿所愿了。”

    【我从没有正眼看过周悯。

    或许有人想,区区一个孤女,还是女子,凭什么看不起太师公子,做妾难道委屈你了?

    我要说,这是对我的羞辱。就是身为女子,我也是和他们男人一样的人,我有喜怒哀乐。

    我凭什么不能愤怒,不能恨,皇帝祸害宫女,宫女都会聚集起来密谋勒死皇帝,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无关周悯多么俊美,有没有才华,家世多么显赫,无关我的身份多么卑贱,纵然社会给我们贫民带上枷锁,我也有自己的心,我恨他们。

    周悯,皇帝,表哥,母亲。

    所有伤害过我的一切,凭什么理所应当的不让我愤怒,让我顺从,让我听话懂事,我就不服,就要不顺从。

    我的人生,不该由一个人手里传递到另一个人手上,而由其他人从我身上汲取喜悦欢乐。

    我就要逃离。

    那次宴会周悯踩碎了颜面,碎不了我对阿南的喜欢和对自由的向往。

    高高在上的人,怎会在意一个个小人物,可就是那个婆婆,成为我逃出去的关键一环。

    周悯此人,天之骄子,看上了就要抢夺,我如何会爱这样一个人呢?

    他锦衣玉食,意气风发,唯一的挫折不过偶尔得到的美人不爱他,或许,这也是他对我起意的一点。

    我看的透彻。

    对于他们世家子弟而言,什么朱环钗玉,什么锦绣华裳,很难得么?手一挥,唾手可得。

    不过是上位者对下位者高高在上的赏赐。

    什么情爱,他根本不会有。

    我不要接受这种赏赐,我本可以和阿南在山水间畅游,为何要如此卑微地在一个俯视我漠视我的人身边?

    这场汴京之行,错的离谱。可惜那时候的我太天真太软弱,我就应该一出家门,脱离母亲的控制,和阿南远远离开这里。

    至于皇帝,他或许把我当做一个乐舞上的知己,但他看待我,也只是从皇帝看白身,富贵男子看贫穷女人的眼光,他没有一刻把我单纯当知己看。

    在阿南的身边,我是一个真正的人,而在其他人眼里,我不过是个异化的人。

    哪怕死,哪怕断手断脚,我不能和阿南分开。

    这个汴京,富贵繁华,可繁华之后,不过如此。

    我看到那个汴京的戏折子,周郎,琴女,好精彩的一幕戏。

    哪怕苗地市井,也能偶有听闻。

    他们交口称赞对琴女的顺从和回转。

    我不屑极了。

    或许这是远在汴京故人的无聊宣泄,却被世人加以自己的理解,他们称赞这个故事是孤女高嫁富贵地,凭借柔顺最终取得夫家欢心。

    可我为什么压抑自己内心的渴求,去遵循他们要求我压抑忍让的奇异规矩?

    如果抗争逃离,挣脱周悯的豪夺母亲的束缚是不体面,是不聪明,是异想天开,这种不体面是谁规定的?

    我需要为别人眼里的不体面战战兢兢吗?

    可笑。

    我的一生那么长,又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