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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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狱潮湿,不见天日,几名狱卒守牢房外,有一个长相敦厚的狱卒,名叫李大三在打盹。

    倏然,墙壁的油灯摇曳。

    “陆大人。”

    几名狱卒齐声,原本打盹的李大三立马支楞起来,跟着喊了一声,“陆大人。”

    这段时日,自从陆乘书来到青云城,牢房里骨头再硬的犯人见到他,都犯怵,连狱卒都惧怕起这位陆大人的审讯手段。

    他们以为今日陆乘书又是为了来审讯犯人。

    李大三也以为,余光却瞥见一角青衣,他斗胆抬头,觑见面无表情的陆大人身边竟跟着一名头戴幂篱,青纱罩全身,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那人身形瘦小。

    “你在想什么,陆大人都走了。”有人见他发呆,用胳膊肘推了他一把。

    李大三讪笑:“我没见过陆大人审犯人还有人陪同。”

    “确实罕见,不过这是陆大人的事,我们做好分内的事便可。”

    李大三闻言连连躬身。

    牢房内,宋远杳身子骨尚未痊愈,就被陆乘书不容置喙带来,中途想要逃走。

    陆乘书丝毫不给她任何机会,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跟他来到牢房。

    宋远杳还是头一遭出入牢房,惴惴不安,不敢细看牢房陈设,内心都是在忧心接下来的事情,她该如何糊弄过去。

    少顷,陆乘书冷声道:“到了。”

    这段话,打断她的思绪,抬眸见到前方有一间牢房,四面不透风,阴森的冷风不知从哪里灌入进来,吹得她瑟瑟发抖。

    “走吧。”

    陆乘书走在前方,命人将牢房打开,宋远杳踌躇,不敢上前。

    “嗯?”

    陆乘书面无表情回头瞥她,居高临下的威压令她咬紧下唇,慢吞吞的跟他走进牢房。

    宋远杳一进入牢房,扑面而来的臭味,令她用绢帕捂住口鼻,还未去寻金嬷嬷的踪迹。

    一阵窸窣声传来。

    她瞥去一眼,透过青纱,见到金嬷嬷蜷缩在角落,手上戴着沉重的枷锁,在见到他们的刹那。

    金嬷嬷麻木的面容迸发出激动,匆匆忙忙跪在她们两人面前,磕头央求,“大人,我之前都招了,大少爷是真的死了,还是我亲自和紫晚去操办的,这一切都是夫人安排我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乘书睥睨,冷淡地道:“你家少夫人是你的夫人,是你的主子,你确认你所言非虚?”

    金嬷嬷老泪纵横,“少夫人是我的主子没错,所以我才不敢忤逆主人的命令,才做下如此骇人之事。”

    “那我问你,我的兄长死因,跟少夫人有关系吗?”

    陆乘书语调清冷,颇有戛玉敲金之声。

    宋远杳听到他们对话,心中一紧,青纱下的面容惨白,双手掐紧掌心。

    原以为金嬷嬷在听到陆乘书的质问,竟忙不迭点头,“对,这一切都是少夫人所做,跟老奴没有任何瓜葛。”

    宋远杳闻言,怒不可遏,正想掀起青纱幂篱,陆乘书不合时宜掐住她的手腕,瞥去警告之意。

    她只得无奈撇过脸。

    陆乘书侧身看向金嬷嬷,再三质问。

    “你可知欺骗官员的下场是什么下落吗?杖责一百大板,你年纪又大,一百下去,恐有性命之忧,你当真没骗本官。”

    陆乘书一声呵斥,金嬷嬷被吓得瘫软在地,憔悴的面容流露惊恐,可她却拼死咬紧牙关,将一切祸端都引到宋远杳身上,若不是陆乘书扼住她的手腕。

    宋远杳早就冲上去,呵斥她所说何意!

    她越想心中就憋屈,而陆乘书审问了几句,就将宋远杳带出牢房。

    两人回到马车,宋远杳怒气冲冲甩开他的手,可甩了几次都甩不开,反而陆乘书还慢悠悠将她头上的幂篱摘下来。

    “陆大人,为何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你忘记我可是你嫂嫂吗?”

    她倨傲扬起下颚,这时还想起自己是嫂嫂,前几日还敢引诱下药?

    陆乘书冷冷对上她一双妩媚的双目,起初,宋远杳还能嚣张,可时辰久了,她撑不住,脾气也没处撒泼。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真的信金嬷嬷说的话吗?”

    “嫂嫂觉得我该信吗?”陆乘书松开她的手腕,端坐在案几前,青瓷瓶花,几株杨柳垂下。

    他一袭墨色长衫,腰间佩刀,面容清冷。

    宋远杳干脆坐在他对面,心底的火气少了些,知道自己失态,被他拿住把柄,懊恼不已,但她没流露在面上,反而心平气和看他。

    “小叔你觉得我会杀人吗?而且杀的还是我的夫君。”

    “嫂嫂现在承认,我兄长已经死了。”

    陆乘书冷冷道。

    宋远杳心不甘情不愿道:“你要让我怎么说。”

    “为何要一直瞒着兄长的死因。”

    宋远杳知道事情瞒不下去,干脆破罐子破摔,对上他薄情的眼眸。

    “小叔你知道陆夫人不喜欢我对吧。”

    “知道。”

    宋远杳盛气凌人的面容多了冷静,这是往常在她身上看不到的。

    陆乘书捻了捻指腹,收敛了几分冷意,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坐在一起闲聊。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陆夫人知道我的夫君死了,绝对不会放过我,况且我无父无母,膝下无子,被赶出陆府,小叔你说我要靠什么生计?”

    “你一定不知道,毕竟你出身陆家,不愁吃喝,可我不一样,我出身卑微,从小就食不果腹,跟你无法相比,遑论我被赶出陆府,陆夫人绝对不会让我在青云城待下去。”

    “我要是被赶出府,我要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