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我见杳杳》全本免费阅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远杳感觉脑袋被人重重捶了一下,眼冒金星,额头冒汗,又唯恐被他发现端倪,强撑镇定看向他。

    却见陆乘书一直睥睨她的手,犹如在看稀世珍宝,不曾挪动半分。

    宋远杳心底闪过一丝猜忌,转而听到他云淡风轻的一句。

    “嫂嫂想装傻充愣?”陆乘书细心为她抹上药膏,头也不抬一下,冷冰冰地说:“你可知慧娘的死因是被人投毒,而那日只有你带人去见她。”

    “还有这封和离书,也是从慧娘家中搜到。”

    “遑论还有张婆子的死因。”

    “张婆子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不对,他们的事情跟我都没有半点瓜葛。”宋远杳极力辩驳,那些人的死跟她又没有关系,为何陆乘书怀疑她。

    宋远杳无法收敛怒火,病态的面容,浮现盛气凌人的艳丽之美,咄咄逼人,“小叔不问青红皂白,认定一切都是我干的,着实伤人心。”

    陆乘书听出她的愤慨,掀起眼皮子,见她难掩盛怒。

    宋远杳的长相是妩媚、锐利。犹如破碎的白釉瓷,一碰,满手都是血。

    陆乘书目光停顿,刹那间,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何事。

    宋远杳没听到他的回应,还以为他不敢,轻哼几声,“既然小叔无话可说,还请小叔自请离去,我也懒得送客。”

    “嫂嫂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宋远杳没想到他如此咄咄逼人,不免恼怒道:“我又不懂你说什么,你要我怎么回答。”

    “当真不知。”

    陆乘书凉薄的眸子静静看她,宋远杳心虚,面上依旧淡定自若,“当然不知。”

    “三日后,我等嫂嫂应约。”

    陆乘书没有再三追问,撂下这话,收起手里的药瓶,负手而立,又是在外不近人情的一副酷吏模样。

    可在临走之前,他问了宋远杳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嫂嫂可否让门房来带路。”

    “好。”

    宋远杳虽觉得古怪,但也没细想,等他走后,这才收起嚣张的面容,不安地唤紫晚来。

    紫晚还没有从一地棋子的狼藉回神,又听到宋远杳的催促,这才回神。

    “少夫人。”紫晚觑见地上掉落了一对双蝴蝶鎏步摇,拾起来妥帖放置在矮几上。

    宋远杳坐在美人榻上,气息紊乱,云鬓散乱,“紫晚那天我让你烧得和离书,你派谁烧了。”

    紫晚不明所以,“是我烧的。”

    “啪——”宋远杳一拍掌在矮几上,紫晚吓得跪地不起。

    “少夫人和离书真的被我亲手烧了。”

    紫晚慌慌张张,说得泪花都涌出,甚至还要磕头,被宋远杳拦下来,“我了解你,我不是问罪,而是问问你,当日你拿着和离书,还有没有旁人经手过。”

    陆乘雪的字迹,她认得清清楚楚,所以那封和离书是真的,那为什么会出现在陆乘书的手里。

    是有人背着她偷走了和离书。

    这人定然是她身边的人。

    宋远杳一想到有人偷偷瞒着,坐立不安,想要攥紧绢帕,可一扫视,绢帕不翼而飞。

    正当她蹙眉,紫晚便激动地说,“少夫人,我记得当时金嬷嬷也在,她也曾好奇问过奴婢去烧的什么。”

    提及金嬷嬷,宋远杳攥紧矮几的边缘,想到她曾在自己进府,难得对她衷心的人,如今想来,也不知这衷心到底有几分好。

    紫晚也貌似想到其他,斟酌了一下,还是缓缓道:“金嬷嬷前几日说是乡下侄子生病,回家探亲,少夫人你说她是不是心虚。”

    宋远杳闻言,立马吩咐紫晚去寻金嬷嬷的下落。

    若是金嬷嬷跟他人勾搭,岂不是知道陆乘雪死了的事。

    可对方所图何事?她也没见有人寄书信来索要钱财?

    宋远杳左思右想,疑团始终解不开,心底压着沉甸甸天秤,令她不由看向支摘窗外的芭蕉。

    不管了,无论对方所图何事,她迟早会知道,倒是陆乘书三天后约她去江舟湖畔,所图何事?

    这一点宋远杳不甚清楚,连通收到命令的李通都不得其意。

    “大人你想逼问陆少夫人,为何要约人去江舟湖畔?”李通斗胆一问,余光瞥见坐在雕花案几前的陆乘书。

    只见面无表情的大人从袖子拿出女儿家才有的绢帕,而帕子绣着海棠,斑斑点点的血迹,一分为二,颇为奇怪。

    尤其此帕怎会在大人手里。

    李通不解,这时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扫视。

    他这才收起心思,拱手不再乱看。

    陆乘书将帕子放在案几,面无表情道:“你派人守在陆府四周,探查有没有陆府的人出来,随后跟上,看对方要做何事,尤其是要跟踪宋远杳身边的婢女。”

    李通谨遵吩咐,也回味过来,大人这是引蛇出洞,找人把柄。

    可对付一个小娘子,何必大费周章,抓来审讯一番,不就知晓一二。

    李通不知陆乘书的真正想法,不敢妄言,退下。

    几只野鸟伫立在褐色瓦砾上,烟雨蒙蒙,它们匆匆忙忙飞去屋檐下躲雨,也正巧遇到走出来的李通,被惊吓四散逃窜。

    陆乘书听到门外的动静,瞥了一下染血的绢帕,目光幽暗,随后将帕子藏在镂刻梅花的匣子里。

    他之后便去了陆府的西院,跟陆夫人说明此事。

    陆夫人十分了解宋远杳,在听闻陆乘书出面都被婉拒,她摆摆手,苦恼道:“辛苦乘书。”

    两人聊了一些琐事。

    陆乘书方才告退,临走之前去了一趟母亲生前的院子。

    -

    陆夫人在听韦嬷嬷说他去了生母的院子,头疼的揉了揉眉,“摊上那样的生母,也算是他不幸。”

    “反倒是容娘那边,你们安排好了吗?”

    韦嬷嬷颔首,“一切都安排妥当,只是夫人,容娘肚子里的骨肉真的要说是少爷的吗?”

    陆夫人心情复杂地说了句,“你说呢?”

    韦嬷嬷不敢吭声,转而提到宋远杳,“少夫人的性子容不下沙子,夫人真的要这样做?”

    “不这样做,那能怎么做?”陆夫人对宋远杳有诸多意见,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所以,当陆夫人知道容娘怀孕后,她便有了这个主意。

    身边的韦嬷嬷却有诸多疑虑,悄悄在她耳后低语。

    “听说二少爷是酷吏,要是被他察觉容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大少爷,而是……”

    韦嬷嬷心有余悸,意有所指,陆夫人轻哼了几声,“既然做了这件事,就不要怕。”

    “再说我好歹养了陆乘书十年,他就算知道,也不敢拿我怎样。”

    陆夫人说完,捻着佛珠,阖眼半坐在榻上,似乎在为谁祈福念经。

    -

    东院黄梅已熟,几名婢女拾起兜在布帛,打算熬制黄梅汤,宋远杳远远觑见,没有打搅她们,而是从东院的小门走出府。

    今日是她跟陆乘书约定好的日子,宋远杳心中甚是不安,但转眼一想,若是他真敢对她作甚,何必等到今日。

    况且还能让她找到机会,跟他亲近几番,再找准时机。

    宋远杳握紧了紫梅香囊,想到里面备好的药丸,一扫不安,领着紫晚去江舟湖畔。

    所谓江舟湖畔,是青云城的一处湖畔,背靠青山,内设一座水亭,是文人墨客常去的地方。

    宋远杳曾跟陆乘雪去过一趟,不过中途下雨,淋湿了青衫罗裙,两人在游船换衣裳,而后起了心思饮酒作乐。

    这般贪欢的下场是宋远杳头痛三日,被陆乘雪难得严厉呵斥她需戒酒,才落下帷幕。

    如今来到江舟湖畔,宋远杳蹙眉,但见到陆乘书的人邀她上船,她眉眼舒展开,又是往日嚣张跋扈的做派。

    两人上船后,船夫转动船桨,宋远杳跟紫晚走到游船的内室,却不见其人,正疑惑之际,游船传来琴声,随之而来便是青年男子,从右侧屏风内走出,对她们拱手道。

    “陆夫人这边请。”

    原来游船有阁楼,宋远杳她们跟了上去,来到阁楼,四面通风,一茶几,三两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