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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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穗岁没敢回复陈纪淮,想问的问题自然而然地被搁置。

    甚至第二天到班时,连给陈纪淮检查《3+2》都是直接把书放在他的桌角,准备杜绝一切和他说话的可能。

    陈纪淮一来就看到宋穗岁双手捧着语文课本,鹌鹑一样把自己埋在书后面。

    他感到有些好笑。但是没戳穿宋穗岁,只是在检查完《3+2》后,转头敲了敲她的桌子。

    宋穗岁头埋得更低了。

    约莫持续了一分钟,她好像听到陈纪淮转身回去的声音,宋穗岁才敢从书后面露出眼睛。

    正巧对上陈纪淮的视线。

    陈纪淮双手环胸,微微偏头,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

    表情瞬间凝固,宋穗岁下意识想再躲回课本后面,但又觉得那样太没面子。于是,硬撑着头皮,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昨晚的题不问答案了?”陈纪淮开口。

    宋穗岁拨浪鼓一样摇摇头。

    昨晚什么昨晚……她只想让陈纪淮失忆!

    “但我已经写出来了。”陈纪淮晃了晃指尖夹着的一页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公式,是一道极限求值题,连续五六个准则,做了好几次变形后才求出答案。

    她还挺会选题。这道题是道压轴题,连他算起来也要花费些功夫。

    不过,昨晚猛然看到宋穗岁发来的截图时,陈纪淮也吓了一跳,以为宋穗岁认出了他B站的身份。他一秒之内想出好几种宋穗岁盘问他的方式,可没想到下一秒,小姑娘就发来了张自己的表情包……

    陈纪淮再次回想那张动图里的幼儿园版宋穗岁,眉眼带了几分淡笑。

    “!”宋穗岁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她把课本啪地放下来,故作凶意,“你不许想!”

    但悄然泛红的圆润耳廓出卖了她的窘迫。

    一旁的任陆然斜睨了眼题目,惊讶,“嚯!宋穗岁你可以啊,现在都敢染指数竞题了?”

    瞥了眼那张纸,上面的字母和数字像是蚂蚁搬家,宋穗岁哪里看得懂这些。她耳尖更红了,幽怨地瞪了眼任陆然。

    没事瞎参合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你们做的表情包!

    周桐品出不对劲,“你和他怎么了?”

    陈纪淮没说话,只是看着宋穗岁。

    在宋穗岁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时,适逢王琎在讲台上吆喝了一嗓子,他问,“篮球赛训练场地抽签,谁现在有空能帮忙去体育器械室抽个签?”

    “我去!”

    宋穗岁举起手“刷”得站起来,她像阵风一样地跑出教室。

    任陆然胳膊肘轻轻撞了下陈纪淮,“到底怎么了?”

    想起昨晚小姑娘发来的表情包,陈纪淮抿出淡淡笑意,“没什么。”

    —

    继表情包事件后,宋穗岁没再提过那件事。不过,一连好几天,她去画室的路上都能碰到陈纪淮。

    这也让宋穗岁安心不少,连带着那天的应激情绪也被很快抛到脑后。不然,按照往常,她估计还得去麻烦严医生才行。

    也不知道陈纪淮是如何做到的,总能隔着她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在前面。他们也从来没有打过招呼,像两根平行线,一前一后的拖着落日的光影。

    宋穗岁想,陈纪淮应该压根没有注意到她,冷木头平时走路肯定是“目中无人”的那种。

    即然第一次没有打招呼,后面反而更不容易开口,宋穗岁索性就这样像个小幽灵一直沉默地跟在陈纪淮身后。

    陈纪淮身影清癯但并不单瘦,他总能把校服勾勒出好看的线条。逆光中的他,夕阳拉出一道斜影折在红墙上,像一把孤傲的剑被剪出棱角。

    宋穗岁总是会被这样的陈纪淮而惊艳。她后来找到李杉杉,接手了表姐的拍立得,时不时就会拿出对着陈纪淮的背影拍照。

    白边相纸被积攒一厚摞,和落日中的小巷一同成为她压在心底里的秘密。

    宋穗岁一直以为这是单属于她的少女心事,直到偶然发现,好像并不全然像她想的一样,总有一些变化在悄无声息中发生。

    那天,晚课结束后,王琎叫住打算走的宋穗岁。

    他说最近马上要开展篮球赛,到时候需要一些应援画报,想让宋穗岁这个宣委找人提前准备好,又和宋穗岁商量了画报的规格和数量。

    全部沟通完后,宋穗岁比平时晚出校门。陈纪淮也早就走了。

    就在她以为今天大概率是要自己走时,却意外地在巷子口看到陈纪淮。

    巷子口的樱花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丢了个破破烂烂的纸箱,里面躺了只小狸花猫。

    深棕色的小狸花带着黑色的波状条纹,小小一只从纸箱口探出头。它很亲人,圆碌碌的眼睛一直黏在过往的每个路人身上,好像在找它的主人。

    陈纪淮在小狸花面前蹲了下来,他从书包里取出一根猫条试探着喂给它。好在小狸花并不闹人,它只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嗅了嗅,确定没有危险后,它两只爪子扒在纸箱边缘,伸出舌尖开始舔猫条。

    陈纪淮竟然会随身携带猫条?

    不是,他喂猫猫的动作好娴熟……

    宋穗岁在不远处看完全程,还趁机又抓拍了张陈纪淮喂猫猫的照片。

    宋穗岁过去时,陈纪淮刚喂完,他动作很轻地揉了揉小狸花的脑袋,然后收拾好猫条袋往巷子里走。

    后面,宋穗岁又有几次出校门晚,也都会看到陈纪淮在喂小狸花。这像是变成了他们之间一种不约而同的默契。

    小狸花仿佛在樱花树底安了家。

    它不会乱跑,也不会吵闹。它好像始终认为,只要它安安静静地在原地等主人,主人终有一天就会把它接回家。

    这种默契再后来演变升级。

    有时候,陈纪淮被岑保平叫走讲题晚走时,宋穗岁也学着等他。她的书包里也随时准备了猫条,时不时喂给小狸花。

    然后,等陈纪淮走进巷子,她再默不作声地跟上去。

    这样奇怪的默契持续一段时间后,因为一场大雨终于被打破。

    轰隆的雷声作响,雨势来的凶猛。劈里啪啦的雨珠敲打在窗户上,最后沿成一条条雨线蜿蜒而下。

    宋穗岁担忧地看了眼窗外。

    这场大雨来的突然,整个天空像是被乌云遮蔽,看起来灰蒙蒙的,给人以压抑。

    小狸花怎么办?

    它的纸箱肯定撑不住这场大雨。

    宋穗岁一想到小狸花被雨淋得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她看向陈纪淮,陈纪淮也担忧地看着窗外,脸上流露出罕见的着急情绪。

    直到下课铃声一响。

    宋穗岁和陈纪淮飞快地对视一眼,两人一拍即合拎着书包往外奔。

    鞋子踩在雨水里溅出水花,他俩冲出楼道到学校门口时,雨势反而逐渐收敛。

    陈纪淮率先看到小狸花,他跑过去把书包护在小狸花的头顶,给它遮雨。

    “用这个吧。”宋穗岁从书包撑出伞,把伞面移了移。

    他俩看清小狸花的状态后皆是一惊。

    纸箱果然已经被雨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