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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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穗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陈纪淮。

    等她彻底反应过来时,她面前甚至已经上了碗八宝甜饭。陈纪淮给她点的。

    烧烤店的外桌是圆形的木板桌,一小桌能坐六个人。此时对面坐着李江和高山,宋穗岁和另外两个姑娘坐在一起,其中一个是那天在清洁区拦着陈纪淮的小学妹。

    小学妹叫张蕊心,她一直崇拜地看着另一个叫郭清越的齐耳短发姑娘。

    宋穗岁一边埋头吃八宝甜饭,一边听他们聊天。

    原来,那天小学妹递给陈纪淮的是一份感谢信。

    上周末,张蕊心和朋友来文创街玩,晚上分别后,她途径巷子,三个喝得半醉的混混突然拦路耍混,隔着几米的距离冲她口嗨。

    张蕊心害怕极了,这时,穿着烧烤店围布的高山冲了过来。

    高山去后门倒厨余垃圾正巧碰到这一幕。他高喊一声想要让那群人自己走掉,但他们口里还是不干不净,甚至态度更加嚣张地准备动手动脚。

    高山被激得一时着急,他掂拖把就朝那三人甩过去。接下来的场面变得混乱,几个人缠斗在一起。还是后跟出来的陈纪淮和庄哥拦住他们,事情才没有变得更糟糕。

    庄哥是烧烤店的老板,在这群人里算得上够资格说话的。他的意思是,让高山给这三个人道歉,这三个人再给小姑娘道歉就完事了。但这三个混混倒打一耙,反咬一口,把责任都推给高山,还对张蕊心说了难听的话,并贼喊抓贼地挡在烧烤店门口闹事。

    场面僵持不下时,站在一边的郭清越举着手机站出来,她说她全程录了视频,如果再闹下去就报警。

    见那三人还要闹下去,郭清越现场背了段法条,告诉那三人他们现在有“聚众闹事”和“侮辱”的嫌疑,再闹下去要想清楚后果。

    郭清越爸爸是律师,她耳濡目染地也学了些法律条文。背法律时,口条清楚,态度强硬,硬生生把那三个人酒吓醒一半,最后拧着头皮和张蕊心、高山道歉后,事情才不了了之。

    “当时多亏高山哥和清越学姐!”张蕊心又再次道谢,她现在还心有余悸,要是那天高山没有出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说完这话,又瞪了眼李江,显然是知道李江找陈纪淮麻烦的事了。了解清楚前因后果,李江自知误会,心虚地摸摸鼻子,寻思着要找个机会和陈纪淮道歉。

    “我也要谢谢清越。”高山接着话茬,“要不是清越,后面这事也收不了尾。你还替我在庄哥面前说话,真的要谢谢你。”

    “……你可别再谢了。”郭清越一想到高山最近为了感谢她忙前忙后,她就一言难尽。高山这人,人是好人,就是有点太实诚了。

    “其实,我当时也没反应过来,还是陈纪淮提醒我拿手机录像的。”郭清越笑笑,她指指那边忙碌的陈纪淮,“这事要谢也得把他带上。”

    “谢他是谢他。可法律条文实打实是你自己背出来的。”高山说。

    郭清越耸肩,“行吧。你想谢就谢,但别再给我送东西,尤其是糖葫芦!那东西我不爱吃。”

    糖葫芦三个字她说得怨念,一想起来就牙酸。

    高山接话接的飞快,“那你喜欢吃啥?我给你送。”

    郭清越无奈,“你快打住吧。你这样搞得大家都以为我要恋爱了。”

    她说得大方,反而高山被这话弄得一噎,连话都讲不利索。高山结巴的样子又引得大家一阵笑意。

    说到兴起,他们举杯干杯。

    郭清越和张蕊心都举得是奶茶,宋穗岁就捧着那瓶草莓牛奶和大家撞杯。

    原来,小学妹真不是去告白的。

    她心里想着,目光追着陈纪淮的身影看过去。

    陈纪淮穿着那件黑红围布穿梭在烧烤店内外,随着落日西斜,店里的生意变得繁忙,但这片嘈杂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陈纪淮。

    他走路依旧稳重,不急不躁地上菜、低头询问客人,这些事情像他做题一样做得很流畅,也很认真,很容易让人一眼陷进去。

    宋穗岁在陈纪淮又一次垂眼记菜单时,她悄悄地举高手机,对着陈纪淮拍了张照。

    “咔嚓”一声,吸引了郭清越他们的注意。

    高山忍不住话,他问,“是在拍阿己吗?”

    他刚说出口,就被郭清越一个胳膊肘撞回去。郭清越给宋穗岁不用在意的笑,随意找个话题,又把大家的注意引了过去。

    宋穗岁耳朵尖发红,不自在地捏捏牛奶瓶。适逢周桐的来电救了她,她对着大家指指手机,然后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岁宝,回来了不?”周桐气喘吁吁,一听就是刚运动完。

    她没问宋穗岁去了哪里,只是简单地问她回不回来,这让宋穗岁心里一暖,“现在回去。”

    “那我和然总还在体育馆等你?”她说完,电话那边任陆然似乎和她又说了句话,周桐又补了句,“……还是我们去接你?”

    “体育馆等我吧。一会儿张叔会来接我回家。”宋穗岁说。

    “行,那你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宋穗岁就和高山他们告别。

    她本想过去找陈纪淮也打个招呼,但陈纪淮这会儿忙的不着地,她等了一段时间,也没找到机会。只是在和陈纪淮偶尔一次对上视线时,宋穗岁指了指马路,然后和他摆摆手,用口型说了“再见”。

    陈纪淮似乎听懂了,他停下来,隔着六七桌的距离,和宋穗岁挥了下手。

    宋穗岁回到体育馆时,还有半小时七点。周桐和任陆然也已经在门口等着她。

    周桐把手表给宋穗岁戴到手腕上,又把她的手机塞进自己包里收好。

    “快五点的时候,裴阿姨打了个电话过来。我和她说你正在打球,她就没再说什么。”

    “我妈妈就这么信了?”宋穗岁惊讶。

    “那是。今天然总可是在一旁倾情出演,当然搞定啦!”周桐指了指任陆然,语气揶揄,“要不让然总再演一遍?”

    任陆然原本在和人聊天,听到这,他收起手机,像个工具人面无表情地演了起来。

    当时周桐和裴宜通话时,他特意拍了两下球,大声地吆喝着,什么“宋穗岁,你看球。”“宋穗岁,你的手要抬高点。”诸如此类的话。

    这些话故意让裴宜听到后,周桐又专门附和,“裴阿姨,穗岁刚上手,您看我还要叫她过来吗?”

    说完,裴宜沉默几秒,说了句“你们玩”,就把电话挂了。

    宋穗岁:“这样也行?”

    她发出感慨,朝着周桐和任陆然竖大拇指,“那下次还得拜托大师姐和大师兄了。”

    周桐挑眉,“下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