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驯龙
    《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送走师兄后她才看到费利克斯的信息。

    一条接着一条就像是死亡倒计时。

    她叹了口气,觉得他越发难伺候了。

    ——手机放在卧室充电,我在客厅吃饭,不是故意不接的。

    费利克斯的私人航线上是有网络的。

    她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当时都有谁在,说说看,我亲爱的爱丽丝。

    按照时差来算,巴黎现在应该还是深夜,哪怕他在发完消息后就立刻登机,现在一定也没飞出法国的上空。

    她在心里吐槽,该死的洋鬼子到底是个怎样的生理构造。

    他是不是背着所有人类悄悄进化掉了睡眠。

    ——我和你说过的,奶奶和姑姑来了。

    ——你没有说过。

    好吧......

    她硬着头皮:——我以为我说过。

    他冷笑,文字不能传递情绪的弊端在此刻变得苍白。

    她明明白白的从屏幕中那几行字看出嘲弄。

    ——怎么,愚蠢的谎话多到连自己都记不住了?刚才那个理由我不满意,我说了,编到我满意为止。

    奶奶和姑姑过来了,费利克斯就成了最大且最不稳定的隐形炸弹。谁让他那么不讨喜。短短一面就轻松达成被长辈嫌弃的成就。

    这人虽然骨子里流了一半中国血液,但压根就没有中国人那套尊老爱幼的优良品德。

    他如果坐公交,一定不会让座。哪怕有个残疾人颤颤巍巍站在他面前,他只会认为对方的断肢碍眼。

    虽然他这辈子应该与坐公交无缘了。

    妈的,该死的有钱人,出行都是私人飞机!为什么世界上的钱不能被心地善良的人拥有。

    姜月迟的仇富心理在此刻迅速膨胀。

    她给他打了电话,短信根本没用,还是电话来的便捷。

    等待被接通的铃声一直响到结尾也无人接听。姜月迟只能继续去拨第二通。

    她清楚费利克斯这人的本性,他大多数时候是傲慢的,吃软不吃硬,需要别人一再求着他。

    她在电话这边翻了个白眼,万幸是他看不见,要是他能看见,她想,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直到第二通电话拨了一半,对方才屈尊降贵的接通。

    声音平缓,带着淡淡笑意,宛若就在她耳边:“怎么,编好理由了?”

    姜月迟恢复正常表情,刚才那个白眼早就无影无踪。

    “我没有骗你。我奶奶这次过来是为了陪我过年,她带了点自己做的特产。是很正宗的中国特产,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不留情面:“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爱中餐。”

    “不,你会爱上的。就像你爱上了我一样。”她断定。

    他冷笑,为她的自信鼓掌:“不错啊爱丽丝,除了狡猾,你身上终于又多出了其他难闻的味道。”

    姜月迟假意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嘲讽,强调;“我每天都有洗澡。”

    她又问他:“你说给我带礼物,带了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很淡,旁边不时传来调酒师的询问,询问他要龙舌兰还是威士忌。

    他答了句威士忌,那边便立刻响起冰块被切割的声音。

    姜月迟问他买的什么。

    费利克斯轻声笑道:“口球和肛塞。既然嘴巴没什么用,那就堵上好了。”

    她不满:“怎么没用了。”

    他平淡反问:“只会用来撒谎的嘴巴,有什么用?”

    “我才没撒谎。”

    这句话说的有些轻,偏偏尾音上挑,含糊不清的音调反而令她像在撒娇。

    平稳飞行的湾流上,空少蹲在地上替费利克斯换鞋子。

    他待会要去洗澡,懒得自己弯腰换。

    他的飞机上甚至连个女人都没有,若是姜月迟敢背着他和男人乱搞,他发誓,会让她死的很惨。

    费利克斯轻轻摇晃手中那杯鸡尾酒。调酒师和换完鞋子的空少早就识趣离开,此时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白色的皮革沙发,面前则是放置着电脑的长桌,再往后是舷窗,能够看清外面的风景。只可惜现在一片漆黑。

    “是吗。”他的语气变得漫不经心起来,似乎不关心她到底有没有撒谎这个话题。而是喝了口酒,让她用刚才的语调喘两声他听一下。

    姜月迟一开始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直到他稍显促狭的笑意从手机听筒传出,她才后知后觉红着脸趴回床上:“奶奶还在外面。”

    看来他很喜欢自己刚才撒娇的声音。

    “那就小点声。”四小时前在那场舞会上喝的酒还没完全代谢掉,上飞机后又先后喝了不少,此时整个人处在微醺状态。

    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旁,又伸手脱去碍事的西装。他想,或许应该先去洗个澡。

    西装脱下时,有几张名片从里面掉出。

    他没有弯腰去捡,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

    那些名片中甚至还夹杂着几张房卡。

    舞会中的觥筹交错,好像是有那么几个人靠近过他,不论男女。

    想来便是那个时候偷偷放进去的,为此,他不屑一顾的冷笑。

    人总是不自量力,企图拥有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人。

    他嫌弃他们身上的气味,意兴阑珊的让其滚蛋。

    那些人夹着尾巴仓惶逃离的样子很是滑稽。

    费利克斯重新窝坐回沙发。

    任何地方的人都一样,有丑的有美的,平凡的占据大多数。哪怕是被称为艺术之都的巴黎。

    但以费利克斯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能够出现在他视野里的,都是挑不出任何错处的美女。

    或是在各大电影节中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后,或是上了T台就收获大众目光和赞美的超模。

    甚至还有一些千万里挑一的素人美女。

    招待方显然是特意去打听过他的审美,力求将这位挑剔的贵客招待到极致。

    全部都是金发碧眼,大胸长腿的明艳大美人。

    但他只是笑一笑,并说一句:“John先生应该提升一下自己的审美了。”

    比起这些金发碧眼的女人,他反而更想念那个黑头发的亚洲小姑娘。

    不安分的桃花眼,说话做事总是带着几分羞怯,时刻将道德感放在第一位。

    明明骨子里是不安分的,偏偏却被套在内敛的壳子里。

    这让她矛盾又虚伪。

    啊,他的爱丽丝。

    他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她应该快毕业了吧,到时候可以安排她成为自己的秘书。

    这样不论他去哪,都能将她带在身边。

    白天和他出入各种场所,晚宴和会议,穿着OL套装和黑丝。晚上则躺在他的床上,脱掉那身OL套装,露出里面的情趣内衣。再由他亲手撕掉。

    电话里,姜月迟还在犹豫,属于中国人的内敛保守让对此有种负罪感。她觉得不该这样。

    费利克斯嗤之以鼻:“所以保守的女人都不娇-喘,她们只会发出粗犷的喘息?”

    “不......她们只是不会对着电话喘。”她反驳。

    “是吗,原来在中国对着手机娇-喘是违法行为。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呢。”

    她忽略掉他的阴阳怪气,有些为难:“你明天就到了,非得......现在听吗?”

    “爱丽丝,试试看,这比直接做有趣多了。”他轻声引诱着她,姜月迟听到了他解领带的声音。

    费利克斯的声音似乎有着某种魔力,压低时就像是老旧的唱片机才能发出的。

    醇厚以及那种独特的磁性,低沉的让人想要一直听。

    从一开始的拒绝,到最后只是短暂的犹豫几秒。她归罪于他的引诱。

    她下了床,悄悄打开房门,往外看了一眼,奶奶和姑姑正在客厅看电视。师兄早就离开了。

    应该......不会被察觉吧?

    她反锁房门,又关了灯,完全密闭的房间,贴在耳边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怎么像做贼一样。”他调侃她。

    姜月迟小声嘟囔:“本来就是。”

    “洗澡了吗?”

    “洗过了。”

    “把你柜子里那套情-趣-内衣穿上。”

    她对他的要求感到不理解;“你又看不到。”

    他的语气不变,仍旧是轻缓低沉的,但就是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听话,爱丽丝。”

    姜月迟只能听话照做。老实讲,她完全抵抗不了现在的费利克斯。

    “换上了。”

    “什么感觉?”

    她听到他的声音好像变得低沉暗哑了几分,不知他在那边做什么:“没什么感觉,像没穿衣服一样,而且,有点勒.....那里。”

    他没有给予回应,但她似乎听见他很重的吞咽了一下。

    “嗯,既然这样,那就亲手脱掉它。”

    什么嘛,刚穿上又要她脱掉。

    “脱完了?”

    “嗯。”她点头,“脱完了。”

    “真乖,我的爱丽丝。”他笑着夸奖她,音色比刚才更加低沉,像是低音提琴。

    姜月迟听的耳朵和喉咙皆是一痒,很想将手伸进去挠一挠。

    费利克斯就像是一位非常尽责的老师,不断提问。

    “想让哥哥亲你吗?”

    她点头:“想,想的。”

    他轻笑:“想让哥哥怎么亲你?”

    姜月迟早就在这种一问一答的模式中面红耳赤了,她干脆将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轻声呢喃:“想让哥哥亲我的嘴唇,然后......然后将舌头伸进我的嘴巴里,舔.....舔我的舌尖和上颚。”

    “还有呢。”

    “还有......还有......吸一吸。”

    “哦,吸哪里?”

    她的脸已经彻底红透了,像是在油锅里滚了一圈,索性自暴自弃:“舌头。”

    费利克斯很满意她现在的表现,声音低沉之余,同时伴随着不加以掩饰的愉悦:“哥哥除了舌头,吸别的地方也很在行。爱丽丝不想试试吗。”

    姜月迟甚至有种呼吸都被遏制的羞耻感,她的道德在提醒她不应该做这些,可身体又非常诚实且直观的告诉她,她的确乐在其中。

    “嗯......想试,我知道的。”

    “哦?”他轻轻笑了,声音低沉暧昧,“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姜月迟觉得自己的脸就要爆炸了,费利克斯的一再逼问让她恨不得钻进床底。但同时,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也一同舒张了。

    虽然他玩得花,玩得变态。但不得不说,对于姜月迟来说......的确有种难以抗拒的刺激。

    她抱着被子,双腿紧紧夹住,声音变轻,似乎难以启齿:“因为哥哥之前......那样过。”

    他应该是让调酒师又进来了,因为姜月迟又听到了切割冰块的声音。那把刀一定很锋利,她完全没有听到卡顿。

    有外人在,费利克斯也没有丝毫收敛。

    “想要哥哥吗?”

    她的脸埋在枕头上,声音瓮声瓮气;“不想,我生理期。”

    “那用嘴帮我弄出来。”

    她十分抗拒,仿佛这件事即将真实发生:“不要,很难受,总是……很深。”

    他安抚她:“只进一半,下面那半用手揉就行。”

    “不要。讨厌石楠花的味道。”她声音委屈。

    费利克斯喜欢小家伙偶尔的撒娇,像小狗一样,又蠢又可爱:“那就不用嘴了。哥哥只在外面蹭蹭,嗯,爱丽丝的大腿也很舒服。”

    “那哥哥喜欢吗,喜欢爱丽丝吗?”

    他的声音变得暗哑:“当时喜欢,我的爱丽丝水那么多。”

    她轻声反驳:“才没有,哥哥我……”

    “叫daddy。”

    她乖巧叫完daddy,又小声改口:“puppy。”

    不知过了多久,phonesex进行到中半段,她听见姑姑在外面敲她的房门:“月迟,我煮了点汤圆你要不要吃?”

    她吓了一跳,心脏猛地提拉到了嗓子眼:“我......我不吃了,不饿。”

    想了想,她又不放心的提醒一句:“奶奶肠胃不好,您让她少吃点,不容易消化。”

    姑姑应了声好,又说:“我留了点在锅里,你半夜饿了就去盛。”

    “嗯,好的,谢谢姑姑。”

    确认外面的脚步声走远后,她的心脏这才落下来,重新躺回床上,将手机从被子里捞出。

    费利克斯的恶趣味上来了,让她靠着房门继续刚才的事情。

    她捂着脸:“饶了我吧。”

    “怎么,不喜欢吗。

    “很恐怖,我刚才都吓死了!”要是被姑姑发现,那她就真的完了。

    乖巧懂事的侄女居然在和别人phonesex。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生怕会变成真的,干脆草草几句结尾然后挂了电话。

    从刚才那通电话可以判断,费利克斯的怒气应该消了,他比想象中好哄多了。

    只要顺着他,再撒撒娇,顺便满足一下他下流的恶趣味。

    但也比想象中麻烦多了。他怎么动不动就生气。一会儿没接他电话就生气?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外应酬的丈夫,而他则是等着她回家吃饭,同时又怕她在外乱来的妻子。

    不对,他只是占有欲和掌控欲过强的变态,而她则是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他真的在那方面的欲求过于强了,是外国人都这样吗?

    感觉像几巴上抹了春药一样。又或者,他就是行走的人形春药。

    -

    费利克斯次日落地,姜月迟担心他会直接找来家里,提前将奶奶和姑姑送了出去。

    ——以旅游的名义。

    她买了门票,就是周边的那些景点,因为距离远索性就在那边住几晚。

    也该让她们去玩玩了,城区除了繁华,实在不适合老人久居。

    姑姑很开心,到地方之后连续发了好几条朋友圈。手举着丝巾靠在桥边,身后是瀑布。

    姜月迟在下面留言:——奶奶拍的吗。那边冷不冷。

    姑姑估计一直盯着手机回复评论,她很快就等来了回复。

    ——对,教了一遍就学会了,还知道帮我找角度。这边不冷,挺暖和的。

    姜月迟笑了:——奶奶真厉害。

    她今天也有事情要出门,最近找了个赚钱的兼职。当翻译。

    还是学校里的师姐帮忙介绍的,据说对方是她发小的父亲,集团老总。

    这样身份的人是有专门的翻译团队的,但因为职位调动加上竞争对方的捣乱,他公司的老员工被挖走不少。

    招聘启事刚贴出去,就有个局要参加,来不及找翻译,于是师姐就推荐了姜月迟。

    估计没少添油加醋的夸她,什么国外留学的海归高材生,口语一流。

    所以对方立刻就定下了她。

    姜月迟穿着职业装,打车去饭店,隐约有点心虚。

    她的口语算不上多好,顶多是跟在费利克斯身边久了,被他那种自然慵懒的美式发音给传染了。

    但是好在比她想象中的要顺利,对方也很满意她。甚至有长期聘用她的打算。

    因为是兼职,所以工资日结。

    打车回去的路上,她看着刚收到的入账信息,高兴到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比她一周的工资还要多。

    为此,她还特地感谢了给她介绍工作的师姐,说以后一定要请她吃顿饭。

    等她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外面在下小雪。

    因为姑姑和奶奶不在,家里又重新变得冷清。

    或许是新年将近,附近很热闹。相比起来,冷清程度直线上升。

    闻到隔壁的饭菜香,她捂着肚子叹了口气。想起冰箱里还有姑姑做的汤圆,待会煮一碗对付一下。

    洗完澡出来,汤圆也煮好了。她盛了一碗,坐在客厅看电视。

    一共才八个,最后也没能吃完。

    不是她吃饱了,而是因为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费利克斯应该是下了飞机后直接就坐车来了这边,身上还裹挟着几分冬日的萧瑟,黑色大衣搭挽在臂弯,一身深色格子西装。

    或许是还来不及倒时差,又或许是近日来的确没休息好。他罕见的露出些疲态来。

    金丝眼镜下,深邃的眉眼微微凹陷,眼底甚至还有红血丝。

    姜月迟先是一愣,早就知道他会过来,所以愣怔并没有持续太久。

    “你好像很困。”

    客厅里,他坐在沙发上,大衣被随意放在一旁。

    姜月迟递给他一杯热水。

    他来过这边几次,所以家里有他的专属拖鞋和毛巾,还有餐具。

    这个杯子也是他的。

    费利克斯抬手松了松领带,看了眼她手里那杯水,没有接:“没被人用过?”

    “没有,你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用的。”她没撒谎,费利克斯能看出来。

    他伸手接过,给了她一个特别殊荣:“你可以用。”

    这个殊荣并没有让姜月迟多开心,但她出于礼貌还是道了声谢。

    费利克斯喝了口水,将杯子放下,看见挂在厨房里的东西,面不改色:“你杀人了?”

    “什么?”

    姜月迟愣了愣。

    他微抬下颚,手臂搭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长腿交叠。

    说话的语气轻飘飘,平常到像在告诉她吃完饭应该把碗洗了:“杀了人也不知道清理好现场,肠子还挂在那儿。需要我帮你处理吗?我应该比你擅长。”

    姜月迟顺着看去:“那是腊肠,不是人的肠子。很好吃的,可以蒸腊肠饭,也可以炒着吃。”

    听到不是人的肠子,他显然没了兴趣。

    身子前倾,腰背微微弓着,左手自然搭放在膝盖上。

    今天穿的是姜月迟最喜欢的黑色西裤。

    姜月迟觉得西装的裁剪都很色气,尤其是量身裁剪的高级定制。

    每一条缝合线都十分贴合身形轮廓。

    弯腰或是发力时,臀大肌那块都会变得明显。

    姜月迟察觉不对:“你难道......”

    他看懂了她的欲言又止,笑了:“我最喜欢做的就是把别人的肠子扯出来,然后将他们五花大绑。”

    姜月迟脑补那个场景,吓到脸色发白。

    费利克斯笑的比刚才还要开心,他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用力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爱丽丝,你太可爱了。蠢得可爱。”

    一个坐,一个站,两人看起来甚至差不多高。

    她装没听见,并积极转移话题:“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煮面,你想吃什么面,冰箱里只有鸡蛋和西红柿了。”

    “似乎也没有第二种选择。”

    她歪头:“好像没有,体谅体谅我们穷人吧。”

    人进了厨房,洗锅开火。

    费利克斯刚坐下,目光便被桌上那个蓝色绒布首饰盒给吸引。

    他停顿片刻,还是将盒子拿过来。

    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一条廉价的珍珠项链。

    他坚信,送项链的人也和这条项链一样廉价。

    他的爱丽丝,怎么总是认识一些廉价的男人呢。

    眼神变得阴沉,他冷笑一声,又不屑一顾地随手扔回去,像扔垃圾一样。

    随后解开皮带起身进了厨房。

    姜月迟正在等锅里的水烧开然后下面条。

    这会正给西红柿去皮。

    费利克斯从她的身后贴上来,感受到属于男人的体温和那股熟悉的熏香将自己包裹。

    她刚要转身,男人单手按着她的腰,禁锢住她的动作。

    另一只手去掀她的裙摆:“继续,不用管我。”

    可是......怎么可能不管。

    姜月迟涨红了脸,继续给西红柿剥皮,手不太稳,一个西红柿剥了快半个小时。

    费利克斯弯下腰,附耳低笑:“锅里的水都要煮干了,但是......下面湿湿的。”

    “你胡说什么。”她扭动身子,企图挣扎。

    他笑容古怪:“我是在提醒你,加点水,烧干了还怎么煮面。”

    她咬着下唇:“这是因为谁。”

    费利克斯神情无辜:“你只是站着享受而已,受累的可是我。站稳了,可别把头发掉进锅里,我会嫌弃的。”

    “......”姜月迟在心里把他骂了一百遍。

    反正面也是给他煮的,再难吃也是他咎由自取,姜月迟干脆直接将面条和整个西红柿全部一起下锅煮了。

    然后闭上眼睛,全身心的投入,等待这碗面煮熟。

    当然,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煮出了一锅巨难吃的面。

    挑剔的费利克斯连筷子都没动。

    姜月迟收拾好“厨余垃圾”,这些东西不能被奶奶发现。

    下楼扔了又上来,发现费利克斯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检查她的电脑。

    她急忙过去抢了过来:“拜托,你可以尊重我的隐私吗?”

    他眼神平静:“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你藏在电脑里的那些玩肛-交的簧片?”

    “不管有没有,这都是我的隐私!”她强调。过后,又低声狡辩道,“那不是.....是我朋友发给我的,男人和男人,但我没看过.......我觉得吓人。”

    “是吗。”他一副看穿一切的笑容,“没看过你怎么知道吓人?”

    “因为封面就很吓人!”她发誓她真的没看过,她现在就可以发誓。

    费利克斯冷笑一声,移开视线。

    撒谎被拆穿她会心虚,但是说实话却被人认定为撒谎,她就有些破防了。

    她走到费利克斯面前:“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发誓!”

    如果在平时,他或许还有心情逗她玩玩。但今天显然没有。

    他拿起桌上的首饰盒,单手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兴师问罪:“男人送的?”

    姜月迟言辞闪躲:“师姐订婚的伴手礼。”

    “是吗。”他面无表情的看她。

    被他这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姜月迟心虚到不打自招:“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师姐的订婚礼,是师兄拿来的,他说是......”

    他笑着打断她:“你真的不知道吗爱丽丝。我相信你对待感情没那么后知后觉。”

    她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嗯......我......”

    她一开始的确不知道,那顿饭结束之后才反应过来。

    那位师姐条件一般,婚礼都在普通的饭店举行,怎么可能随便出手就是一条好几千的珍珠项链。

    费利克斯唇角的笑意不变,甚至还拿出烟盒询问她介意吗。

    “三天没睡觉了,刚才又射了那么多,抽根烟解解乏,不介意吧?”

    他眼底的笑阴晴不定,姜月迟实在难以从他当下的神情中判断是他此刻是何种情绪。

    是不爽,还是无所谓?

    “你抽吧。需要我为你泡一杯咖啡吗?”她非常贴心。

    他慢条斯理地点燃那根烟,随后站起身,四处转了转。

    身上的大衣早就脱了,就搭放在沙发上,此时一件黑色双排扣西装,衬衫是浅色的,里面还有一件西装马甲。

    他的腰身劲窄,和平直宽肩呈现完美的倒三角比例。很适合穿西装。

    应该说,这样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当然,不穿更好看。

    可当下姜月迟没空去欣赏,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费利克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过身,笑着问她:“给他也泡过咖啡?”

    她下意识反驳:“没有,他吃完饭就走了。”

    话才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劲,她恨不得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套出了话。

    费利克斯的动作停了,他掸了掸烟灰,缓缓抬眸:“是吗,还一起吃饭了。没有顺便留下来做个爱了再走?”

    姜月迟皱眉:“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走到她跟前,不紧不慢地脱去外套,随手扔在一旁,又松了松领带,然后开始解领扣。修长白皙的颈一览无余,说话时,喉结上下滑动的弧度万分性感且迷人。

    语气漫不经心:“那还真是遗憾,恐怕他的j巴也在叫嚣白来一趟。”

    她解释:“是奶奶很喜欢他,所以留他下来吃的饭,和我无关。”

    他故作恍然,一边抽烟一边点头:“原来如此,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她一愣;“什么?”

    他笑:“不是说你奶奶喜欢他吗。”

    她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不是那种喜欢,怎么可能,他们的年纪相差多少,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

    “怎么不能。”他的笑容从始至终都很从容,“我的继母一个比一个年纪小。现在这位和你同岁。”

    “这不一样。”

    他饶有兴趣的睨她:“哪不一样,男人可以追求比自己小五十岁的女人,女人就不能?爱丽丝,你可不能成为男女平等的阻力。”

    姜月迟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在单纯的给她找不痛快而已。

    她索性也让他不痛快好了:“奶奶对他的喜欢是在孙女婿的基准上,她觉得师兄适合给我当老公。”

    “是吗。”他笑容的范围扩大了些,伸手去揉她的嘴唇,“我也觉得你们很般配,你们可以一起谈论化妆品,一起研究哪条裙子更好看。说不定在婚后你还会惊喜的发现他的性取向和你完全相同,甚至还能睡到同一个男人。”

    她反呛道:“你是在说你吗?”

    他耸肩:“很遗憾,我对男人的直肠没兴趣,我只操女人。”

    姜月迟刚要反唇相讥,他的手指伸进去揉她的舌头,不准她发出任何声音来。

    任何会让他不高兴的声音。

    “这么快就开始维护他了,心疼了?不想再听我说他半句不是?爱丽丝,你什么时候能这么维护我呢。说说看,你维护过我吗。别人说我不好,你恐怕只知道点头附和吧。哥哥的心真的很痛。”他是笑着说出来的,眼底却毫无温度,一片死寂,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大海深处。

    嗯,看来是真生气,并且气的不轻。

    其实姜月迟没弄懂他生气的点在哪里,就因为她收了别人的项链?

    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的。

    她也没维护师兄,她只是在替自己辩解。

    “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我一开始以为是师姐送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后来我和他发过信息,想要还给他,但师兄拒绝和我交流,说有什么话去了学校再说。”她将声音放缓放轻,开始撒娇。

    算了,还是别和他对着来了,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面对解释,费利克斯毫无反应。

    “真的,我真的是这样想的。”那句以死明志险些就说出口了。

    还好被她及时咽了回去。

    要是她真的说了,她敢打包票,费利克斯一定会笑着点头:“好啊宝贝,我可以让你自己选择死法。”

    “我发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费利克斯,我只爱你一个。我甚至连师兄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她真的举起三根手指发起了誓。

    他冷笑一声。

    虽然是轻蔑的冷笑,但好歹不再是刚才的无动于衷了。至少是一个好的转变。

    姜月迟看见他从大衣口袋中取出一个首饰盒。

    做工精细,上面的雕刻栩栩如生,甚至连纹路脉络都格外清晰。

    和桌上那只绒布盒子对比起来,简直是顶级珠宝和地摊货的区别。

    费利克斯将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珍珠项链,其中点缀珠宝和钻石,光泽净度都能看出十分昂贵。

    她微微吸气,还不等她惊艳完毕,费利克斯直接扯断了它,珍珠滚了一地。

    然后像对待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