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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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雪听小荷说自己昨晚累得睡着后,是周行牧抱回府的,难民和城中百姓都看见了,还有胆大的打趣周行牧是否要回府生孩子。

    “......王爷如何说的?”祁雪问。

    小荷憋着笑:“王爷说,这话在他面前说说就罢了,可不能当着小姐的面说。”

    祁雪羞得脖子都红了,门外忽然传来行止的声音:“夫人,醒了吗?”

    小荷应了一声,出去同行止说话,没一会儿便匆匆回来:“小姐,来圣旨了。”

    王府门口停了一队车马,待祁雪与周行牧都到了门口,下人才掀开轿帘,一位身着紫袍的公公缓缓下轿。

    他缩了缩肩膀,似是很冷的样子,下人连忙给他披上大氅。

    公公整理好衣衫,下人从车里取出一个雕花木盒递给他。

    “圣旨到!”

    周行牧等纷纷跪下。

    那公公耷拉着眼皮觑了一眼周行牧,尖声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北都王妃贤良恭谨,聪敏勤勉,在贵尤俭,治城有方,今封后大典在即,特许北都王妃随北都王入宫与宴,把酒共欢,钦此。”

    祁雪没想到这道圣旨是给自己的,微颤着双手接过,担忧地看着周行牧。

    周行牧跪在一旁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

    行莽上前给公公塞了些银子,公公掂了掂,满意道:“封后大典在即,烦请二位早早起行,以免误了吉时。”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周行牧,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轻啧了一声,嘟囔着“这鬼地方阴冷得很”的话,缩回了轿子里。

    祁雪跪在地上接旨只觉得浑身发冷,崆鸣山疫病横行、百姓背井离乡,皇上却还在中都举行封后大典,到时又不知该是怎样一幅奢靡景象。

    小荷收拾行李时还有些雀跃:“小姐,若是到了中都,我们能回家吗?”

    祁雪轻叹:“不行,我们要直接同王爷入宫,大典期间都要待在宫中。”

    “大典结束后也不能家么?”

    “大典结束后就启程回来了......无论是王爷还是祁府,都是皇上忌惮的,是断不会许我们回府探望的。”

    祁雪想起那公公宣读的圣旨,又轻声道:“封后大典宴请三都王爷是规制,可圣旨却刻意避开王爷,看来皇上是真的对王爷不满,此去中都还不知会有何事发生......”

    小荷忧心忡忡地收拾好行李,行止带了人来把它们搬上马车,两人在一旁站着。

    “行止,你去中都么?”小荷问。

    “我不去,将军带了行津,你们放心吧,行津武功高强,能保护好你和夫人的。”

    此刻书房中,祁雪同周行牧也在说话。

    “你早知道封后大典的事?”

    “昨夜收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同你说。”

    “封的是何人?”祁雪问。

    “宁浮。”

    “阿浮?宁丞相身居高位,如今阿浮再被封皇后,皇上会允许宁家在朝廷有如此势力?”祁雪疑惑。

    “他封后的动机暂且不知,但召你同我一起入宫,并非好事。”

    “难道......皇上想要在路上设伏,将我们一网打尽?”

    “不会,他清楚的,我能守住北都这么多年,定是不会随便殒命于一次埋伏。”

    祁雪皱起眉想了想,问:“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先去皇宫,随机应变。”周行牧随意道。

    祁雪见周行牧这样淡然,不知为何,心中的担忧也被冲淡了许多,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周行牧的信任似乎有些太过了。

    ......

    皇帝寝宫。

    宁浮不住求饶,身后的周懿放却没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

    待夜深露重时,寝宫内的声音才停歇。

    宁浮躺在榻上,睁着杏眼望着床帘,脸颊泛着红晕,有些失神。

    不一会儿周懿放沐浴完回来,将宁浮揽在身前,轻声道:“这几日不折腾你了,待封后大典结束再说。”

    宁浮眯了眯眼,像猫似的蜷在周懿放胸口。

    宁浮正昏昏欲睡,又听到周懿放开口。

    “朕听闻,你与北都王妃是手帕交。”

    宁浮的眼神立刻清明起来,身子却还是柔弱地附着周懿放。

    “在闺中时略有些交情。”

    “你觉得......她是聪明人吗?”

    宁浮想了想,回道:“她颇有些才情,但话少,胆子也小。”

    周懿放听了,抬手抚了抚宁浮的头发道:“这么说,她是个好拿捏的?”

    宁浮撑起身子看着周懿放。

    “她没什么好拿捏的,没城府也没心机,倒是那北都王爷,听着是个不好惹的。”

    周懿放笑着将宁浮又按回胸前,悠悠道:“对付他,不着急。”

    宁浮点点头,安心伏在周懿放胸口,合上了眼。

    ......

    祁寒英进了西都城便直奔风满楼。

    “东家?”掌柜开门把祁寒英迎了进去。

    “按东家的吩咐,这些日子风满楼不营业,每日捐米面出去,如今存货不多了......”掌柜的满脸愁容。

    原本吵嚷热闹的前厅如今落针可闻,桌椅收得整整齐齐,楼里的厨子伙计们都围在祁寒英身边。

    “往中都和南都的风满楼去信了吗?”祁寒英问。

    “去了,还未收到回信。”

    “取纸笔来。”祁寒英挥手写了十余份信,分装好后交给掌柜,“将这些信分别送出去,都是我从前熟识的几位食肆东家,若是他们恰好在附近,便可以先送粮来救急。”

    “东家......”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子站了出来。

    “何事?”

    “我......”那女子身后的李厨扯了扯她的袖子,不断给她递眼色。

    “让她说。”祁寒英对李厨道。

    李厨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胖手。

    “我想......这几日风满楼不开门,我便......回家去......待风满楼再开张时我再回来......”

    祁寒英抬眼去看那女子,越看越面熟,忽地想起林苋的话,他问:“你是......街上那位?”

    女子瞪大了眼看祁寒英:“您......您记得?”

    “你夫家后来还找过你麻烦么?”祁寒英问她。

    女子摇摇头,又偷偷转头觑了一眼李厨。

    祁寒英顿时明白,怕是来寻过麻烦,只是被李厨挡下了。

    “你叫什么?”

    “赵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