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44章
    《夫君他清冷又黏人》全本免费阅读

    那个神秘的易公子面具不离首,有传言说,是少夫人不好意思面见外男,才叫他罩面;另也有更离谱传言,说世子根本没死,只是借易公子的身份,所以才整日罩面见人。

    姜初妤听到时,简直想把最初传这“谣言”的人捉出来看看是何方神圣,真让他给猜对了。

    不过最为人所接纳的,还是传易子恭是真毁了容,在一场火中烧得面都焦了,险些丧命。

    这自然是假的,自顾景淮假扮身份回来,姜初妤就再没见过易子恭,也不知他们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但说到火,这京都城内还真起了一场火,烧得正是时候,也正是地方。

    李家着火了。

    “我听说放火的好像是李家嫡女,人趁乱还跑了,现在他们家又想封锁消息又想寻人,乱成一团了。”

    或许是喝那药喝的,姜初妤来月事的这几日,身上越来越爽利,但依然不想出去与他人交际,干脆佯装养胎,闭门不出。

    春蕊成了她的信鸽,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揣着消息带进屋里。

    “李家嫡女?那不就是李书慧么?”姜初妤想起那日的抱琴少女,言辞害羞地报上父亲名号,妄图求得垂怜的样子,很是困惑,“她不像是与家族有仇的样子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事都能传进顾府里,想必李家已然放弃封锁消息,一心寻人了。”

    春蕊为她揉着小腿,不小心力使过了,姜初妤发出抽筋似的叫唤:“疼疼疼!”

    她不免有些怀念那晚顾景淮的伺候,力道正好,时轻时重,真想再体验一回。

    要不今晚再故意踹他两脚?

    想曹操曹操到,姜初妤听见正上房的屋顶传来瓦片被敲击的闷响,那时他要进来前的暗号。

    她连忙把侍女都找借口赶出了屋子,撑开窗户后立在一旁,默契地等他从天而降。

    顾景淮甫一落地,就听他夫人语带担忧地问道:“我听说李书慧出事了,夫君可有她的消息?”

    这几日他一归来,她总会先问他今日去了哪里,可有吃好饭,有时还会上手解他衣裳查看有无伤势。

    对此他早有准备,可被她用旁的事情一打岔,刚打好的腹稿到了嘴边,又生吞回去:“子恭他们找到她了,人还活着。”

    姜初妤拍着胸口松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女子在世间活着何其艰难,能少吃些苦便不会轻易为难自己,若她李书慧真有苦衷,活着还有希望,总比不明不白地死了任人置喙强。

    顾景淮灼灼目光随着她移步而动,静待了一会儿,她竟兀自走开了,坐在茶桌旁若有所思地托着腮,捏着颗蜜饯递入口中。

    ……这就不问了?

    他大步走过去,拖开交椅发出吱一声响,惹她看过来,方悠悠开口:“我今日还未进食。”

    “夫君想吃什么?我去叫人做。”托有孕的福,这些天是她嫁进来后过得最舒服的时日了,膳房全天候着,什么时候想吃什么都可以。

    顾景淮却垂眼向下看,落在那小碟蜜饯上不动了。

    姜初妤会意,托着碟边向他那边推了推,谁知他却摊开双手:“我手不净。”

    她等了等,也不见他去洗,才慢腾腾反应过来,莫不是要她喂吧?

    她右手还捏着自己吃过的半颗蜜饯,左手去取颗新的,试探性地伸到他嘴边,忽觉此情此景有些熟悉,不就是那柿子树奇缘么。

    “扑哧。”

    姜初妤忍不住笑出声,可还没等她乐多久,指尖忽被温热的物体碰触了一瞬,刹住了她的欢声笑语。

    他他他……

    顾景淮唇舌一触即走,将那蜜饯卷入口中,三两下嚼碎咽下,轻蹙着眉评价道:“还不错。”

    姜初妤瞠目结舌,一副活见了鬼的样子,偏偏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一脸平静地反问她:“怎么了?”

    “……夫君要不继续说说李书慧的事吧。”

    她快要兜不住了,轻捻指尖擦去那羞人的热意,生硬地转移话题,不自在极了。

    顾景淮眼底微黯,注视了一会儿她无处安放的手,舔了舔唇略略回味一番,才将话头拽回正事上:“我来正是想和你说这事。”

    原来李家那火不算是李书慧放的。

    她潜入书房偷账本,被看守的侍从发现,以为是贼人,叫来了李家老爷。

    李缓达一进来,看到自家女儿瑟缩在墙角,手中还拿着他拿视作命根子的账本,登时气得火冒三丈,随手抄起镇纸就要打她。谁知挥臂时竟不慎打落了烛台,烛火立刻窜上书架,蔓延至整间房。

    李书慧趁乱携账本逃之夭夭,李家只好派人去追。

    听完前因后果,姜初妤略感诧异:“夫君怎知晓得如此详细?”简直就跟在旁边看着似的。

    “自然是从李书慧口中问出来的话。”

    姜初妤恍然大悟,原来他已见过她了。

    “我来与你知会一声,我会离开数日,直到了结此事,你且安心在家……”他视线移向她平坦的小腹,“安胎。”

    听他的意思,李书慧手中的账本似乎是十分重要之物,为了大局,是要护她周全。可姜初妤自然也记得那姑娘的野心,要她就这么放心任他走,平心而论,她做不到。

    “夫君可是要去见李书慧?她现在在哪儿?身上可有受什么伤?”

    她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问题,为了使她安心,顾景淮努力回想着一一答复:“她逃到了山上一座废庙里,子恭正守着她,至于伤……好像这里被火燎了。”

    他露出自己手背与手臂相连处的侧面皮肤,指给她看。

    这种不易察觉部位的伤势都被他注意到了,瞧得很仔细嘛!

    如此,更不能放他单独去了。

    姜初妤笑意盈盈地捏起颗蜜饯凑到他嘴边:“夫君也带我一同去吧,你们这些大男人不会、也不方便照顾人家姑娘,我去正好能帮得上忙不是?”

    方才吃的那颗蜜饯齁得他现在嗓子还黏着,顾景淮在她期冀的目光里犹豫片刻,终是俯身吞下了蜜饯,又给自己倒了碗茶,仰脖顺着喉咙送了下去。

    咣当放下碗,他用手背随意擦了下嘴,趁机翘了翘唇角。

    呵,没想到她竟这么离不开他。

    可若是就这么带她走,那他假死的事情也不能再瞒了,好在皇上还在封锁顾府中,只告知母亲与弟妹,应暂且传不出去。

    他在心里盘算好接下来的事情,点了头:“好,你收拾收拾,晚上出发。”

    *

    子时过后,假寐的二人同时幽幽睁眼。

    姜初妤揉着惺忪的睡眼,连打了两个呵欠,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先伺候他更衣。

    可肩上一沉,顾景淮拿了早早备好放在案上的外衫给她罩上,“抬手,快些。”

    “我、我自己来。”

    姜初妤背过身去,整理着身上的男子衣裳,面颊有些发烫。

    他这是以为她穿不惯男人的衣服,才亲自上手给她穿衣?

    小看谁呢,伺候他穿衣这么久了,她已经很会系腰封了!

    她憋着劲儿要比试一番,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转过身一看,他也穿点完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俯身向她靠来。

    姜初妤一惊,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抱自己,愣了愣,也抬起双手抱在了他腰后。

    与此同时,她腰间一松,低头一看,是腰封被解了。

    顾景淮拽着她左右衣领换了个叠放顺序,带笑的声音响起在头顶:“你穿成左衽了。”

    “……”

    姜初妤唰一下撤回双手,拍开他的手,背过身去重新穿好自己的。

    她一定是还没睡醒,衣裳都不会穿了。

    ***

    月黑风高夜,一人骑着一匹马,齐头并进奔在乡野小路上,一路沉默,不详盘旋在空中。

    姜初妤做好了要跑很久的准备,谁知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山下。可一想到上回入山林遇到的蛇和虎啸,她突然生生勒住马,不敢前进了。

    察觉到她停下,顾景淮一紧缰绳掉转马头,黑色的夜行服融在同样黢黑的山林中,冷硬的眉眼又赋予了他杀伐气,仿佛失了七情六欲的斗神修罗。

    “怎么了?”

    姜初妤竟有些不敢靠近他,可缠着要来的是自己,怎能还没上山就打退堂鼓,于是蹬了脚马肚,慢腾腾跟了上去。

    她缩着脖子紧了紧领口,向手上呵了口气,朝他展颜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瞧着勉强极了。

    为了行路方便,她做书童打扮,穿藏蓝色宽袖大衫,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妇人髻被一个朴素的单髻代替,清秀的眉眼在夜里水亮亮的,极具天然去雕饰之美。

    顾景淮借着月光上下打量了个来回,挑眉笑道:“害怕了?”

    “才没有!”

    她一拽缰绳策马狂奔,很快就又被他追上,引着她向山上跑。

    夜风卷着细碎的尘土扑在面上,姜初妤只顾盯着他背影,却乍然被风迷了眼,用手搓揉出泪来,好不狼狈。

    等到了目的地附近,顾景淮翻身下马,一转身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她——

    双眼眼眶红彤彤的,像是哭过,眼眸清澈如洗却不见泪光,透着些倔强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他发问,姜初妤率先走近他,右手去解左手上系着的红绳,上面串着一颗金色的小念珠。

    然后不由分说拉过他右手,想将那红绳系在他手腕上,可尺寸不合适,在她腕上能轻松打结的绳好似被砍半,只能绕他手腕一圈多两个短线头,根本系不上。

    姜初妤微张着口,伸着自己的与他比了比,吃惊道:“夫君,你好粗啊。”

    ……

    知她说的只是手腕,但顾景淮还是下意识偏头捂住脸,想到别处去了。

    他清清嗓,煞有介事地应了声:“嗯。”

    姜初妤从身上摸出火折子,做了个极冒险的行为。

    她一手捏住红绳的两端对齐,一手举着火折子缓缓靠近,在火苗触上绳的那瞬间立刻拿远,火烧出了个死结,这口就被封住了。

    她灭了火,满意地端详了两眼正正好